第53章 高一·帝丹
在打招呼的同时, 安室透快速而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齐木。
——他来这里还没几天，作息也称不上规律,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住在对门的“邻居”。
这栋公寓算是这附近租金相对低廉的, 因为有管理混乱、交通相对不便、安全性差等等弊端，一般都是没有正式工作的社会人士才会选择类似的廉价公寓作为住处。
对于安室透而言，只是之前的住处出了点问题, 临时落脚而已，倒是问题不大。
在看房子的时候, 公寓管理员就跟他说过, 对面是独居的学生, 一口气付了三年的房租, 到现在刚刚半年。
听这个措辞，他之前还以为是附近学校的大学生或者研究生。
没想到这少年……看上去只有中学，或者刚刚升上高中的年龄。
安室透在心中皱眉。
这样年纪的未成年，正常来说都是和父母住在一起，就算要培养独立生活的能力, 也要选择安全性更高的地方才对。
而且, 就算以这里的租金, 三年的房租也不是小数目，能够一口气掏出这么多现金的未成年，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廉价公寓呢？
齐木：“……”
——这个世界怎么回事？
工藤新一那样的侦探也就算了，随便碰到个路人都这么疑神疑鬼的吗。
还是说, 这人实际上也是个侦探？
“美国警察的救世主”之类的设定吗，你。
内心吐槽，他也没忘记回应。
“你好, 安室先生, 我叫齐木楠雄。”
说着, 他把房门带上，隔绝对方不动声色的探究视线。
——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安室透暗忖。
学校……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在这附近，那就是帝丹高中了，刚刚透过门缝他也看到了像是校服的蓝色西装外套。
似乎没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
不过……齐木楠雄？
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他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在公安看到过面前少年的资料。
齐木：等等，这家伙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词？
齐木、齐木……
安室透的脑中似乎有成册的资料在哗啦啦翻动，很快定位到了“齐木楠雄”的那一页。
有了！
资料中，这名叫齐木楠雄的少年是个侦探，帮助警方破获了不少棘手的案件。
他经常和那个被称作平成的福尔摩斯的工藤新一在一起行动，但和那位知名的高中生侦探不同，对方似乎个性更加低调，没有上过电视和报纸，所以一般的普通人不知道他的身份。
不过在警察的圈子里名声不小。
除了资料，安室透也想起来了，他之前听其他同事提起过几次这个名字，所以他才能这么快的联想到。
他稍微放松下来。
至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物。
——不过侦探的话，全都是好奇心重的人物。
安室透暗暗提醒自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勾起这侦探少年的探究欲望。
齐木：……想多了，他还真没多少好奇心这种东西。
“原来是齐木君，晚上好。”
既然这位侦探在大众眼中没什么知名度，安室透自然不会表现出认识的样子，只是做出初次见面的样子，普通的打招呼。
老实说，以他的身份来说，对这些侦探是心情复杂的。尤其面前的少年还是个未成年，日本警方居然要数次仰仗这样的学生，还真是失败。
不过他对于警视厅的那些警官的能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说完全一无是处可能有误伤，不过给九成以上的人一个“无能”的评价完全不过分。
尤其是和面前高中生侦探的辉煌履历（指破案经历）相比。
啧，这样的年轻人，如果能加入公安……
齐木打断他越飘越远的联想——再不阻止，这家伙脑中的自己都要从警察学校毕业去当他的属下了。
“安室先生，这么晚出门是有工作吗？”
“是啊。”
安室透状似无奈地苦笑一声，摊摊手：“毕竟一把年纪了也没什么正经的工作，只能四处打工维持生计。”
喂，你这话日本公安可是要哭了。
不过，齐木读到他今晚确实是要去餐饮店打工。
——为了监视某个常去那家店吃饭的犯罪嫌疑人。
“……成年人还真是辛苦。”
“其实也还好，至少能更加自由地安排自己的时间。”
安室透笑笑，见齐木没有用钥匙锁门，提醒了一句：“这种公寓的安全性比较差，还是锁好门比较好。”
说起来，他回想起刚刚透过门缝看到的一点——干净到像是没人居住一样，他刚刚住进来三天左右都更有生活气息。
还有不锁门的事，虽然一个人居住，但是意外地不太会照顾自己吗，这少年？
“不，只是刚好钥匙丢了。”
“丢了钥匙吗？”
安室透想了一下，建议：“这样的话，最好找一下公寓的管理员，他那里应该有备用钥匙。不过大概需要赔偿的，毕竟是租的房子，之后还要把钥匙还回去。”
齐木微妙的沉默了。
安室透：“？”
齐木：“……你的打工，招未成年吗？”
“打工吗？”
安室透短暂愣了一下。
——难道他其实很缺钱？
齐木立刻收回这句话。
“抱歉，当我没说。”
毕竟这家伙打工的地方有危险人物出没，去工作的话搞不好还会遇到不久前的那种凶杀案。
如果是其他的世界，那不一定，但既然这个世界的主线和侦探有关，那就有很大的概率。
齐木不是那种容不下人死在自己面前的好人，他对于自己现在侦探的身份没什么认同感，也没有多少救人情结——就算只是举手之劳也一样。
毕竟普通人轻易做不到、而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实在是太多了，真的要一个个帮下来，他就不用干别的了。
他只是个普通的超能力者而已，又不是那种高尚的超级英雄设定。
——但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在警方眼中可靠的高中生侦探，真的发生案件了一定会被寄予推理的厚望。
很麻烦。
所以对于那种可能遇到麻烦的场所，干脆远离是最简单的。
安室透当然不知道齐木的想法，他只是基于自己对“高中生”这个群体的了解做了个大概的判断。
大概是出于自尊心。
毕竟自己在这个年纪也是个刺头，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hiro……
安室透顿了一下。
……总之，如果是他的话，突然被年长的陌生人提供帮助，是绝对不可能坦然接收。
齐木君虽然看上去冷淡一些，不过到底是个有才能的高中生侦探，骄傲一点再正常不过了。
对于日本未来的希望，安室透十分宽容。
他当然不会神经大条地问些什么“你父母没有给你钱？”之类的话，而是笑笑：“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之后会帮你问问打工的老板的。”
当然，需要在逮捕了那个嫌疑人之后。
·
第二天，周一，齐木换上公寓里的帝丹高中校服出门。
在到学校的路上，他遇到了昨天的两人。
——彼时，毛利兰正半月眼地看着掏出一叠女孩子写的情书在炫耀的工藤新一。
呀嘞呀嘞，简直像是求偶期的孔雀一样，在心仪的女孩子面前开屏。
齐木打招呼。
“工藤学长，毛利学姐。”
“齐木君，早安。”
“齐木，早上好啊！”
见他过来，两人也不闹了，工藤新一随手把那些情书随便塞进书包里。
见状，毛利兰“哼”地转过头。
“新一真是轻浮！”
工藤新一为自己叫冤：“哈？那也没办法啊，那些女孩子们都把这些情书直接塞进我的鞋柜里了耶！我总不能直接丢掉吧！”
“但是啊，明明都是侦探，齐木君就不像新一你那么爱秀。”
——抱歉，你们青梅竹马拌嘴可以不要扯上他吗？
工藤新一吐槽：“我是不懂啦，为什么明明解决了案件还要求警方隐瞒自己的作用。”
相比于上个世界同为天之骄子的赤司征十郎，工藤新一的性格要张扬很多。
不过这很正常，他的工藤优作父亲是世界顶尖的推理家，母亲藤峰有希子则是日本最知名的女演员之一，自己遗传了父母的智商和长相，小小年纪就是全国有名的高中生侦探，除此之外，只是为了灵活头脑的足球就厉害到被职业球员邀请的程度，身边还有相互喜欢的青梅竹马，不管怎么看都是人生赢家的类型。
这个世界，齐木的设定是个和他同样有侦探才能的人，而且还有武力值很高但似乎控制不好的谜样设定，但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只有少数的人知道。在学校就是默默无闻的路人甲，在班上有几个说得上话的人，但没什么存在感的那种。
这个设定，齐木很满意。
如果可以照搬回去自己的世界就更好了。
对于工藤新一的疑问，齐木姑且给了个解释。
“侦探这份工作说不定就什么时候和人结仇，被人在背后敲闷棍都不奇怪，我想要安稳地生活下去。”
工藤新一嘴角抽搐：“你这家伙，还需要担心这个吗……以你的武力值打十个我都没问题吧！”
就算打十亿个你都不成问题也一样，安稳的生活和武力值又没关系。
“齐木君说的有道理呢。”
毛利兰点头，有些担心：“新一，你到底只是个高中生而已，每天和那么多凶神恶煞的犯人面对面，说不好哪天就遇到危险了。”
工藤新一本人则是全然不在意，摆摆手：“放心啦，就算真的遇到你说的那种情况，我也是能跑的，不要小看踢足球的脚力啊。”
“明明看到案件就头脑发烫，不管不顾地冲上去。”
毛利兰斜眼看他：“说起来啊，明明昨天齐木君是在同学聚会吧？结果遇到案件就一个电话把他给叫走了。”
“同学聚会什么的，哪有案子重要啊！是吧，齐木？”
如果可以的话，两样他都不想要。
三人一同朝着学校走去，基本是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两人在打打闹闹，齐木只负责听。
从两人的心音判断，这样的相处方式很正常。
“——新一你不要忘了，说好了在我空手道大赛获得冠军之后的第一个周六请我去多罗碧加乐园。”
工藤新一双手抱头看着天，“诶”了一声：“有这回事吗？”
毛利兰顿时眯起眼睛。
“新一——”
“哈哈，开玩笑的啦，开玩笑！”
工藤新一立刻举双手做投降状：“怎么可能会忘记，明天早上八点在你家门口碰面，没错吧？”
“真是的……”
齐木突然停下脚步。
等等，明天？
他唰地把头转过来，吓了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一跳。
两人对视了一眼。
“怎么了，齐木？忘记带课本了？”
“你们两个……周六，明天去约会？”
工藤新一的声调立刻提高了一个八度：“谁谁谁和这家伙约会啊！”
“不是啦！只是作为空手道大赛获胜的庆祝……”
毛利兰也拼命否认，两人的脸都红得像是蒸熟了一样。
不过这时候齐木没兴趣去吐槽他们的口是心非。
他沉默两秒，再次确认。
“今天是周一？”
“当然是周一啊！有什么问题吗？”
工藤新一满脸迷惑：“你又在发什么呆啊。”
“齐木君，你……是不是昨天晚上熬夜了？”
毛利兰也委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