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分崩离析，口是心非
督亢城外。
高渐离、班大师、阿忠等一众墨家统领和弟子，皆是双眼发红，死死地盯着前方城楼上挂着的一道人影。
盗跖！
他还活着。
蒙武需要他活着。
只有盗跖活着，才能证明昨晚的行刺，跟蒙氏无关。
盗跖被吊在城楼上，双手结出了一个特殊的手势。
这是只有墨家弟子才能看懂的手势…
赴死，莫救！
“就算那里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也要救出小跖。”
高渐离沉声说道。
班大师微微颔首，说道：“看样子，蒙武没打算立刻处决小跖，等到了晚上，配合机关朱雀，一定可以救下小跖。”
阿忠低声道：“雪女统领应该还在宋子城城主府，那里的守卫太严密，咱们的人无法潜入。”
听到‘雪女’，高渐离瞬间握住了双拳。
脸色变得铁青无比。
一想到雪女落入到了嬴子昊的手里…
他整颗心就像是在流血一样。
无法避免地。
脑海里浮现了诸多令他悲愤欲绝的画面。
“唉，先救出小跖吧，小跖的轻功最好，有小跖在，救出雪女不成问题。”
班大师轻叹道。
…
前往燕国国都蓟城的路上。
关于秦军攻占了督亢城的消息，正疯狂蔓延着。
盖聂还没到蓟城，便已得到了这一消息。
“攻下了督亢城…”
盖聂低语，默默分析着这场战事。
想及自身此行的任务…
一时愣住了。
大秦已经露出了爪牙。
燕国根本无力抵抗。
“国书一到蓟城，蓟城必定会乱。”
盖聂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忽然发现…
九公子嬴子昊的某个纨绔荒唐之举，极有可能会使得燕国提前分崩离析。
问蓟城里的权贵索要美人儿和珍宝！
这本是极为过分的要求。
甚至可以说。
这根本就是羞辱。
然而。
随着督亢城被秦国大军攻破。
这条要求…
似乎莫名地成为了蓟城里那些权贵们的救命稻草。
只怕秦军还未至蓟城，蓟城内便会有大量的权贵暗中降于大秦!
“是巧合吗？”
盖聂闭目凝思。
回想着这些年来，见证过的嬴子昊纨绔之举。
太多了。
数不胜数。
就连大王嬴政引为国之栋梁的重臣，都曾让嬴子昊‘纨绔’过。
这种纨绔公子，真有可能是伪装的吗？
又想到九公子府里的豪华奢侈，九公子的歌舞美眷，九公子的嚣张跋扈…
盖聂眉头皱了起来。
不像。
一点都不像是装的。
只是…
为何他的纨绔之举，时而能够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幸运吗？”
盖聂摇了摇头。
无法确定。
…
宋子城，城主府。
嬴子昊回到了寝宫。
倚着幽冥灵猫，手里玩着小白蛇。
同时还在享受着雪女的按摩。
“还是太清冷了些。”
嬴子昊闭着眼睛，轻声感慨一句。
和九公子府相比…
这里简直可以说是简陋至极。
“纨绔。”
雪女暗骂一声。
心里很不齿。
却在全心全意地服侍着这位纨绔。
“殿下，您跟蒙武打赌，怎么没说他输了要付出什么代价？”
雪女轻声问道。
心里正在思忖着该如何蛊惑这纨绔。
在这方面…
她没有丝毫的经验。
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
“那老东西，啥都没有。”
嬴子昊轻哼道，“能问他要什么？”
雪女蹙眉。
蒙武啥都没有？
一个秦国大将，怎么可能啥都没有呢？
“殿下什么都不问他要，那这赌局岂不是太吃亏了？”
雪女用一副为嬴子昊着像的口吻说道，声音十分轻柔。
“本公子倒是忘了，阿雪你跟蒙氏有仇啊。”
嬴子昊拉住雪女的玉手，轻笑说道。
雪女一怔，旋即想起自己在嬴子昊面前的‘人设’。
“奴婢已经跟了殿下，以后不会再纠结于仇恨，只想全心全意地侍奉殿下。”
雪女轻声说道。
“本公子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美人儿。”
嬴子昊一笑，挑眉说道，“那赌注就由你来决定。
说说看，你打算如何对付蒙武？”
“这……”
雪女心跳加速。
“别跟本公子客气。”
嬴子昊淡笑道，“本公子帮你报了仇，你自然会更加尽心地服侍本公子。”
雪女俏脸一红，忍着羞耻，轻声说道：“就算殿下不帮奴婢报仇，奴婢也会全心全意侍奉殿下的。”
“哦？那就不帮了。”
嬴子昊调侃道。
雪女忍不住嗔了嬴子昊一眼。
“女人，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嬴子昊轻哼道，“本公子太了解你们什么德行了。”
雪女面皮不可察觉地抽了下。
“说说看吧。”
嬴子昊换了个舒服的倚姿。
雪女没再忸怩，直接轻声道：“蒙武是大将军，最看重的，应该就是军功。
殿下要是想帮奴婢报仇，就别让他再立军功了。”
“具体说说看。”
嬴子昊道。
雪女道：“殿下不是要借兵去匈奴吗？要不就让蒙武去吧。”
“就这？”
嬴子昊眉梢轻挑。
雪女一怔。
这还不够吗？
“殿下还能让蒙武更难受？”
雪女试探着问。
嬴子昊恶劣一笑，说道：“阿雪，你太纯洁了。”
雪女一顿。
纯洁吗？
跟着你的女人，还有纯洁的吗？
“殿下肯定有更好的办法。”
雪女恭维了一句。
“派蒙武去匈奴，他仍旧可能立下军功。”
嬴子昊淡笑道，“最能让他难受的，是让他留在本公子身边，看着本公子如何灭掉燕国。”
雪女秀眉轻轻蹙了起来。
“殿下不打算借兵去灭匈奴了？”
雪女看着嬴子昊问道。
“借啊。”
嬴子昊笑吟吟地道，“不仅借，还要多接，本公子打算，把十万黄金火骑兵都借给王翦。”
“十万黄金火骑兵都借给王翦？”
雪女一呆，旋即一颗心怦怦直跳。
要是没了这十万黄金火骑兵，那燕国之危岂不是迎刃而解了？
“殿下，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雪女好奇，询问时身子不自禁地朝着嬴子昊凑了抽，还用上了撒娇的语气。
问完，俏脸上泛起了一缕羞红。
“这都不懂吗？”
嬴子昊轻笑道，“本公子任命蒙恬为黄金火骑兵的统帅，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等到父王的旨意一到，蒙恬便会统帅十万黄金火骑兵前往雁门，征战匈奴。
到时候，蒙武留在本公子身边，无兵可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本公子，攻灭燕国。
这，才是最令他难受的事。”
“这样啊。”
雪女恍然大悟。
难怪之前这纨绔要让蒙恬当黄金火骑兵的统帅，原来一早就打算借兵去征战匈奴了。
只是…
到底是谁给的这纨绔信心，能让他认为没有十万黄金火骑兵也能覆灭燕国？
雪女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些。
“不对。”
“嬴政那暴君可不一定会听这纨绔的。”
忽然想到这里，雪女的秀眉再次微微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