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问嬴政，暴跳如雷
车辇内。
嬴子昊正在狡辩。
准确来说。
是在叫屈喊冤。
“你只说让我随军征燕，可没说不让我携带女眷啊。”
“再说了，我堂堂大秦九公子，难道还不能带几个侍女同行了？”
“这还值得父王你亲自跑一趟？是不是赵高那狗奴才又说了我什么坏话？”
“……”
嬴政整张脸阴沉如水。
要不是顾忌到周围还有许多百姓，他早就爆发了。
感受到车辇里的温度有点低…
“要不…我不去了？”嬴子昊试探着问。
“你可知何为军令如山？”嬴政盯着嬴子昊，森然道，“别的事，你荒唐些，也就罢了。今日出征，谁给你的胆子，胆敢如此儿戏？”
这一次，嬴政真的怒了。
赳赳大秦，哪个士兵不是铁骨铮铮？
眼前九儿子，平时胡闹些，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今日出征，乃是军国大事，竟还如此儿戏…嬴政不仅怒，还有满腹的失望。
嬴子昊撇嘴，轻哼道：“父王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要这样大张旗鼓？”
嬴政眸光一凝，问道：“你有自己的计划？”
嬴子昊笑道：“当然了，父王你想一想，燕国苦寒之地，儿臣的衣食住行肯定都需要有人照顾不是，儿臣这是有先见之明。”
嬴政脸上浮现浓郁的煞气，眼里流露出的神色危险之至。
嬴子昊眼皮一跳，连忙又道：“父王，你怎么不再问问我为何要把整个九公子府都搬过去？”
嬴政又是一怔，想着就算想要沿途有侍女照顾，也无需这么多人…
“你有别的计划？”
嬴子昊微笑道：“我想对比一下，燕国的公子、太子，他们的生活有没有比我还奢~侈的。”
“混账！”嬴政气的脸上青筋都冒出来了，怒不可竭。
他怎么会对这逆子还抱有希望？
“父王，你怎么不再问问我，出征带着家眷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拉这么多马车呢？你就不好奇马车里都有什么吗？”
“说。”嬴政压抑着怒火。
嬴子昊咧嘴一笑，说道：“我听说燕国马上就要入冬了，那边可没什么好吃的，马车里一半都是食物…”
话未说完。
“够了！”嬴政低吼，双眼直欲能够喷火。
失望，愤怒交织！
嬴子昊撇撇嘴，轻哼道：“儿臣这次明明是准备充足，父王你不理解也就罢了，怎么还发火了呢？
儿臣还憋着一肚子气呢，你都不知道你给儿臣分派的那个副将李信有多嚣张，昨天来儿臣这，一开口竟然就想夺了儿臣的兵权，要不是顾及到父王你的面子，儿臣早就抽他一顿了。”
嬴政：“……”
这逆子还夺了李信的兵权？
嬴政脸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车辇外。
赵高、章邯、李信等所有人都站在二十丈之外。
这个距离，普通人是听不到车辇里的声音的。
但…
对于像赵高、章邯这样的高手，二十丈的距离，在耳力的窃听范围之内。
李信出身军伍，实力或许不如章邯，但耳力并不算弱。
二十丈的距离，也在他的窃听之内。
赵高、章邯都忍不住瞥了眼李信。
还没出征，就被夺了兵权？
李信整张脸时黑时红，又羞又恼。
车辇内。
嬴政的怒火已经彻底抑制不住了。
“逆子！”
嬴政低吼，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根马鞭…
这是他来时专门准备的。
就打算这一次好好教训一下这逆子。
嬴子昊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下，连忙喊了声：“停，儿臣还有话要说。”
“你还敢躲？”嬴政看到这逆子居然后退到车辇门前，顿时更是勃然大怒。
嬴子昊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儿臣这不是躲，而是战略性撤退。”
“过来。”嬴政怒吼，心下仍旧有着一丝冷静。
知道要抽这儿子，只能在车辇里。
一旦走出车辇，那时再抽，那这儿子以后在大秦就真要废了。
作为秦王，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看着，每一个决定，甚至是一个举动，都意义非凡，甚至可能会影响着千千万万人。
“儿臣有十足的把握，灭掉燕国。”嬴子昊连忙说道。
嬴政皱眉，冷冷看着嬴子昊。
“父王，你先放下鞭子。”嬴子昊一脸忐忑地回到刚刚坐着的位置，说道，“父王你是知道的，儿臣并不像大哥那样手无缚鸡之力，也不像十八弟那样不学无术。
儿臣是文能安邦定国，武能提剑杀人…”
“……”
嬴政威严的面容上满是黑线。
你文能安邦定国？
这是谁说的？
嬴政冷冷看着嬴子昊，都快气笑了。
深吸一口气。
“你刚刚说，你有把握灭掉燕国？”嬴政再次压抑住了怒气。
没办法，习惯了。
“当然。”嬴子昊自信一笑。
“说。”嬴政言简意赅。
嬴子昊没直接说，而是反问道，“儿臣想先问父王一句，父王以为，灭赵一战，功劳最大的人是谁？”
“灭赵…”嬴政一怔，略作思忖，说道，“自是王翦。”
灭赵一战，三军统帅便是王翦。
“错。”嬴子昊摇了摇头。
嬴政皱眉，瞥了眼嬴子昊，淡淡道：“寡人是君，不会跟臣下抢功。”
“额……”嬴子昊眨了眨眼，干笑道，“父王说的对，灭赵第一功臣，自是父王。”
“……”
嬴政脸色有些僵硬了。
这话…
不就是在说，灭赵第一功臣，并非寡人，也非王翦吗？
是寡人在自作多情？
“你再拐弯抹角…”嬴政声音幽幽，手里的鞭子跳了下。
“郭开。”这一次，嬴子昊很有眼力劲，当即说道。
“郭开？”嬴政眼里闪过一抹茫然。
一时之间。
竟是没想起郭开是谁。
“秦国的三公九卿、文武百官里，似乎没有叫郭开的…”
嬴政沉思，好一阵后，眉头拧了起来。
他想起郭开是谁了。
赵王近臣，郭开。
“赵国的郭开？”嬴政眯眼看着嬴子昊。
“不错，就是他。”嬴子昊点头。
嬴政眉头拧的更紧了。
郭开是灭赵的第一功臣？
这…从哪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