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故意
“对的, 恭喜你。”月江清蹲了下来，冷白色的衣摆之上用银线纹绣这无数梵语，随着月江清的动作, 在灵台上空的银色光芒照耀之下, 微微泛着点点银芒。
“其实你是我的第二人格，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你的幻觉。”月江清的头微微侧着，眼神沁凉, 宛若神明, 似有烟云隔绝了他的情绪, “现在欢迎回家。”
越清江看着月江清的手慢慢要碰到自己, 身体先与大脑做出反应, 他一把将月江清的手打开, 下意识将手藏到了背后。
随着记忆的归拢, 越清江意识到先前渡心魔劫时，原主后来绝对是故意的, 他很清楚自己这么做会发生什么, 只不过完全不在意罢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胡扯的鬼话吗？”越清江觉得原主还真是恶趣味, 紧接着他意识到静虚界是没有第二人格这一说法的，“你……”
“好吧，你确实不是。”月江清拿出了一枚玉简，他问道, “在你的世界里, 有没有这个东西？”
越清江从月江清手中接过了玉简，发现正是他刚穿越时发现的原主日记, 这么说来，眼前的原主身份与他一致，也是穿越者。
扫了一眼, 越清江却发现这枚玉简和自己手中的完全一致，只是原主的玉简是完整的，而自己那份无法查看超过当前世界进度的内容。
“有。”越清江秉持着少说少错的理念，轻微地点了点头。
月江清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
越清江心中疑惑越来越多，那么在心魔劫内，原主眼中的自己究竟是谁？
另外魂魄之中的污染自从醒来后就消失不见了，最大的可能是眼前神魂境界达到大乘期的原主帮了自己，可对方又为什么要帮自己？
如果渡完劫回去，魂魄之中的污染仍旧消失，就能够证明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天道布下的心魔劫幻境，而是他真的来到了原著之中。
脑海之中瞬间就出现了无数困惑，最为关键的一个疑问便是——他身处的世界和原主身处的世界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月江清看着接过玉简后就眼神就略微放缓，并显露出极强的好奇与疑惑，便含笑对他道：“你在想穿越，我为什么要帮你，我究竟是不是幻境里的人物，对吗？”
这……几乎顺着他的想法，将他心中所想全数说了出来，越清江只觉得对方令他感到恐惧，他问道：“你会读心术？”
“怎么可能？”月江清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轻微抖动，却无法遮掩眸中的刺骨寒意，他笑道，“人心是很复杂的，念头思绪瞬息万变，除非是邪修的搜魂术，亦或是其他特别的术法，否则即便飞升，也不能看几眼就察觉对方心中所思所想。”
“我之所以能说清楚你的所思所想，当然是因为我们在本质上是同一个人。”月江清轻描淡写说出了令人惊诧到几乎恐怖的言论。
越清江并不相信月江清所言，他很清楚自己穿越而来的经历，与穿越前看过的那本np乱炖文《清冷师尊他总在被搞》，或许他魂穿的原因导致原主看到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魂魄，所以产生了误会？
更何况即便他们是同一个人，也不可能相遇，那会造成时间悖论，时间悖论之中较为知名的祖父悖论来说，举例：a回到过去，在a的祖父结婚前杀死祖父。既然a的祖父已死，就不会有a的父亲；没有a的父亲，也不会有a。既然a不存在，就不可能回到过去，杀死a的祖父。
时间是一条发展中的线，你所做任何事情都存在因果关系。按照例1，当a第一次想要穿越回过去杀掉a的祖父，到这里是合理的。在a成功杀掉a的祖父之后，在a祖父死的那一刻，与a祖父有关的任何事情都会发生改变，a祖父认识的人，和与a祖父认识的人的好友或亲戚都将不存在，那么根据蝴蝶效应，这个世界也会因为a杀了你的祖父而消失。[1]
综上可从不同角度证得，月江清不可能是他自己，所以月江清要么是在试探他的真实身份，要么就是他搞错了，但是不管原主怎么想，不如就将错就错。
月江清只看这越清江神情上细微的变化，便知道对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话，也罢，他深知想要说服逻辑上没有问题的自己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于是转移话题道：“你来这里之前遇到了什么？”
对于这个实力差距悬殊的原主，不知深浅的原主，越清江心中始终保留着戒备，他冷言道：“你不如先说说你上次为何要……”
“故意……？”月江清笑意渐深，“故意什么？和你神交？一开始我确实不知道，并不是故意的。”
越清江觉得自己的脸皮和原主没得比，他有点后悔将旧事重提了，到最后尴尬到无法呼吸的还是他自己。
月江清闭口不谈后来的事情，只是带着诱惑之意再次问道：“还想再试试吗？修士应当遵循内心真实的想法，不要不好意思，正视自己内心的渴望，清江。”
越清江回忆起先前完全失控，被感官的快感掌控的一段经历，只觉得无比羞耻，说实话，确实令人难忘，但越清江并不想再来一次。
“我拒绝。”越清江果断道。
说完越清江就反应了过来，原主叫的是他的真名，而非原主自己的名字，所以他果然是在试探自己，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接着他回忆起自己面对临枫仙尊时，似乎也是在一瞬间就被识破了身份，大乘期修士眼中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越清江有些好奇，似乎万事万物在他们的眼中都是毫无秘密的。
月江清刚想继续蛊惑越清江，却感受到外界的何铭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何铭醒了，你在这里先待一会儿，我去应付应付他。”月江清打算再丢一个更长的幻境给何铭，眼前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显然更重要。
回想起原著之中原主悲惨的经历，越清江有些不忍，眼前的修士一身冷白道袍如同沾染了雪，肤色胜雪，鸦黑的长发整齐地束着，眸如点墨，幽深沉稳，浑身上下都很干净，连眼眸都泛着寒意，宛若谪仙。
但现实世界中月江清救世后，被他的徒弟们暗算，不仅被泼了满身脏水，还被轮番折磨，满身伤痕污渍，连一点点自由都没有，只能任由他人摆布。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便听见自己开口阻拦道：“你别去，我去吧。”
月江清几乎是在越清江阻拦的一瞬间，就回想起原著《清冷师尊他总在被搞》之中那些破廉耻的剧情，他看向月江清的神情有些微妙，但他没有解释，只是定定地看着越清江。
越清江不知该怎么解释，难道对原主说“我知道你的痛苦？”，分分钟被原主劈死。
“……我来是渡劫心魔劫的，天道对上次的结果不太满意。”越清江说得有些艰难，天道，不好意思了，这锅就由你来背吧，越清江言行一向坦荡磊落，几乎没有撒过谎，他的手不自觉地拧着袖侧的布料。
越清江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面前的月江清。
月江清与越清江的距离只有咫尺之遥，两人却似乎隔了极远的距离，然而两人间却又像只隔了一面镜子，几乎完全一致的面容。
不一样的是越清江神色中透着些许撒谎后的心虚，为原主遭遇而感到痛心与愤怒，以及一丝不自在。
而月江清的神色只余下了漠然与极端的冷。
“你要知道，”月江清的声音几乎没有起伏，“我的神魂是大乘期，即便□□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也是个实打实的洞虚期修士，他们的折磨你真的扛得住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越清江并没有对月江清口中所说的内容感到恐惧，他在自己的世界中面对着原主的徒弟时便无数次为原主打抱不平。
惊才绝艳，心怀仁爱，一心剑道，仙姿绰约……
无数美好的词汇都能够毫无违和地用在原主的身上，原主值得这些，然而这样好的原主却被那些白眼狼们以爱为名，行伤害之实，早在越清江发现何铭的劣迹斑斑后，他就为原主感到不值。
如今他来到了原著所在的世界，终于有机会一偿宿愿，他想给身处冰窟中的原主一些温暖，即便自己的修为只有金丹期，但他想让原主感受到被人守护的感觉。
月江清沉默了很久，他的视线低垂，遮掩住眼眸之中的情绪，他平静道：“那你去吧。”
越清江刚掌控自己的身体就看见眼前的何铭一脸邪笑着，正要靠近自己，他的手即将抚摸上月江清的侧脸。
而自己被锁链捆缚在十字架上，无法动弹，他的下丹田被一枚铁锥贯穿，这枚铁锥品质不凡，直接封住了他的修为，令他犹如凡人一样任人摆布。
越清江感到了万分恶心，以及这个世界的恶意，他想只是这一次月江清不会再感到无边的孤寒。
作者有话要说： [1]选自《现代性阅读时间悖论》感谢在2021-08-23 17:31:14~2021-08-24 17:51: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雾肆 110瓶；流年（阿年） 5瓶；48690954 4瓶；52912463 2瓶；网络热门生物水猴子、demo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