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病入膏肓
程吴涯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吴雪凝还没到家，程吴涯把东西放下，保姆阿姨给他倒上热牛奶，又把他的浴巾，衣服都送到了他的卧室。程吴涯让她先睡吧，保姆转身进屋，程吴涯又叫住了她。
“李阿姨，一会无论听到什么动静，你都不要出房间。”
李阿姨愣了一下说：“涯涯，别再跟你妈吵架了，你妈也是为了你好。”
程吴涯冷冷地说：“好不好都跟你没关系。你在房间呆着吧。”
李阿姨噎了一下，转身进房间关上门。
程吴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个位置正对着进门处，他一动不动地坐着。
程吴涯一直坐到了十二点多，这期间他既没有起身也没换个姿势，终于他听到了汽车关门声和人声，又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他稍微把身材坐得更直一点，虎视眈眈地盯着房门。
门开了，进来的却是秘书小李，然后才是吴雪凝，后面还有董琳娜妈妈姚部长，她和小李架着吴雪凝就进来了，吴雪凝显然喝多了。
姚部长先看到程吴涯，一怔说：“涯涯你怎么还没睡啊？”
程吴涯盯着他们，不说话。
姚部长说：“涯涯你过来扶下你妈。”
程吴涯没动。
姚部长嗔怪道：“你这孩子，赶紧的，你妈难受着呢。”
程吴涯慢吞吞地：“她自找的。”
姚部长只好说：“小李，还是咱们俩扶到楼上去。李阿姨！李阿姨！”
李阿姨房间内静悄悄的。
姚部长和小李把吴雪凝往楼上架，姚部长因为吃力而有些生气地说：“这个李阿姨，睡得跟死猪似的。”
过了一会儿姚部长和小李下楼来了，程吴涯还坐在那里抱着双臂看着他们。
小李讪讪地说：“那个吴涯，吴局长因为招待地区市级领导喝多了，你晚上照顾照顾她，别让她吐了呛着自己。”
姚部长看着程吴涯皱眉道：“涯涯，你怎么越来越……有个性了？赶紧把李阿姨叫起来让她到你妈房间去看着她点。听见没有？”
程吴涯终于站了起来，对他们说：“你们请回吧，我会看着她的。”
姚部长低声嘀咕道：“唉，青春期的孩子，都一个德性。我本以为只有我家娜娜变得不可理喻了，原来都一样。”
小李陪着笑脸说：“你家娜娜和吴涯，那都是出了名的好学生，都是滨海中学的光荣……”
俩人离开后，程吴涯看到李阿姨的房门开了一道缝，程吴涯看着那道门缝，那道缝又关上了。
程吴涯走进吴雪凝的房间，房间里充满了香水和化妆品的味道，此时还有一股浓厚的酒味，在发酵的味道，吴雪凝吐了，而且吐得很厉害。
姚部长和小李把吴雪凝放在床上，并让她侧身躺着，但此时她吐了两口后自己平躺了，又吐，把自己呛住，正在窒息中挣扎。
程吴涯一个箭步上来，把她抱起直接拍她后背，并伸手从床上扯过她的睡衣，用力挖她鼻子里的东西，然后用力拖住她进了卫生间。
吴雪凝趴在马桶上吐到胆汁都出来了。
程吴涯给陈海峰打了个电话说：“让你爹过来一下，给我妈灌个肠。”
吴雪凝一直昏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才醒来，她睁开眼看到的是儿子的背影，正站在窗前。
她头疼欲裂，生不如死的感觉，她呻吟了一声。
程吴涯回身看着她。
吴雪凝扯过被子蒙住脸哑着嗓子说：“儿子，别说我了，我也是没办法。“
程天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自作自受！“
楼下传来姚部长和李阿姨的对话声。
吴雪凝虚弱地说：“我谁也不想见。“
程吴涯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水命令道：“喝了。”
吴雪凝乖乖喝了下去，姚部长好像被李阿姨劝走了。
程吴涯盯着她说：“你醒了吗？你要清醒了我们俩谈个事。”
吴雪凝有些迟疑地瞄了他一眼说：“你老妈我，现在头疼得天崩地裂，你有什么天大的事能不能等我吃完药再说？给我拿两粒止痛片来，就在那个床头柜里。”
程吴涯摇头说：“不行，你吃了药会晕乎的，你得保持清醒的状态，因为我要跟你谈的事很重要。“
吴雪凝愣住了，良久脸色恼怒地说：“有什么事比你老妈的性命还重要？！“
程吴涯凑近她严厉地说：“陈老师的事，你也有份吧？我警告过你，不要把手伸到我学校里来，我爸也警告过你吧？你不听是吧？”
吴雪凝无力地靠到床上说：“涯涯，你不能把这些事都算到我的头上。我事先真不知道这件事，我也没介入。后面还是我阻止了这件事向着更严重的阶段发展。你不知道，有时候他们会瞎揣摩我的心思。可是他们不明白的是，究竟我们还是一家人，不是吗？涯涯？”
程吴涯脸色铁青，看着吴雪凝眯起眼来说：“吴雪凝，你是不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你好好当你的卫生局长，管管老鼠苍蝇蚊子不好吗？你非得要管不归你管的事，你有病啊？！你拆我爸台要拆到什么时候？”
吴雪凝叹口气说：“不是我要拆他的台，是他在拆我的台。你表姨吴主任的副校长，你二舅建工局的副局长，都是他不给我面子……”
程吴涯一把把床头柜上吴雪凝摆着的十几瓶香水扫到了地上，发怒地喊：“别再说这些了，你除了要吴家的人鸡犬升天外，你还知道啥？！看看你这个样子，你为了什么喝成这样？不就是为了讨好那些能带给你好处的人吗？！你能不能做个正常的人啊？”
吴雪凝眼含泪水，一字一顿地说：“程吴涯你不要跟你爸一样，认为我权迷了心窍，我也是身不由已。”
程吴涯仰天长叹一声，用手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拉开房门说：“我要搬去和我爸住，这次，你休想阻拦我。”
程吴涯出门把门狠狠关上，身后传来吴雪凝一声嚎哭。
程吴涯往楼下走，看到董琳娜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正呆呆地看着楼梯。
程吴涯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凑什么热闹？”
董琳娜小声说：“我妈说，让我来看看吴阿姨。”
程吴涯看也不看她一眼说：“用不着，她很好，你回去吧。”
楼上传来吴雪凝的哭声。
董琳娜看了一眼楼梯，刚想上去，程吴涯一把扯过她胳膊，直接往门口拉，并说：“你以后少来我家，我家不欢迎你。”
董琳娜挣扎了一下说：“程吴涯，你不讲道理啊。我是来看你妈妈的，你没权力这么做。”
程吴涯竭力控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怒火，小声说：“董琳娜我知道陈老师的事你也有份，不然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就很难形成，一定是你提供了具体的细节，我低估了你的恶毒能力，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的歹毒？你让陈老师一辈子背负着一个洗不掉的罪名，你让他失去了青梅竹马的女友，你还让滨海中学失去了一个优秀的体育老师！”
董琳娜一脸惊恐地说：“你说什么程吴涯？陈老师的事怎么能算到我的头上？他要是平时低调些，能得罪人吗？你现在居然怪罪到我的头上，你疯了？”
程吴涯盯着她说：“那好，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董琳娜眼里掠过一丝迟疑，躲闪着说：“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关于陈老师的事，我也是在学校才听说的。”
程吴涯回身一指门说：“滚出去，给你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