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宋六想做生意
任平看向老伴,叹道:“我担心你会后悔,最后一面了。”
任婆子既委屈又愤怒,可一听到丈夫的话又不得不进了屋。
外头宋九几人听到里头的哭声,知道是外祖父没了,心头虽难过,倒也没有特别的痛苦,反正外祖父没对他们好过,初来苏州城住在裴府的时候,连外祖父的面都难以见到,亲情的淡泊早已经习惯。
裴淳赋之死不光彩,而且皇上明确已经撤了他的职,不在其职,那些往日巴结的地方官员都不来了。
葛氏更不想大费周章,就听了晋王的意见,将其葬在小女儿的墓地边上,也算是给他最后的体面吧。
做为嫡子裴从安,披麻带孝打理丧事。
裴府住着心头忐忑不安的妾室韩氏得到消息,这一下不能安心了,穿着白衣登门奔丧,结果任府的大门还没有摸到就被府卫给赶了出去。
韩氏一心只顾着儿子,此时突然失去了裴淳赋这个靠山,她突然醒悟过来,没了男人撑腰,她啥也不是,而那奢华的裴府不日就要被收走充公,指不定是下一任知州的住所。
人一死,所有的财产粮米、荣华富贵皆带不走,活着的小妾更无安身之地。
尤其任家人不理韩氏,葛氏更是懒得看她一眼,韩氏一路跟着出丧的队伍,得知裴府嫡小公子不仅没死,还健康的回来给老爷奔丧,韩氏受不住,走到半路就气晕了过去,是下人抬回去的。
任家人接连奔丧,个个心头都不好受,好在裴家还有希望,还有一个弟弟能平安归来,裴从安更是改过自新,守孝的他第二日就跟在了魏大儒的身边,开始没日没夜的念书。
裴府的变故,更是令裴从安一夜之间成熟了,魏大儒对他也是寄予了希望。
而一同从竹园下山的宋六,带着两个儿子,在这一日清晨过来找宋九。
一直待在王府,跟在王府嫡子身边,不清不楚的,而今她想开了,她想跟着任家人做生意,她要在苏州城里扎根,不打算回安城去。
而宋九一家人得以团圆,却是准备着回安城水乡村的,一家人也正在商量着此事。
任广江在苏州城里开着铺子,生意做得开,来钱也快,就这么回去,不免可惜,一时间令任婆子犯了难。
就在任家人僵持着的时候,宋六提出想做生意,宋九看向宋六,这个自打她出嫁后就很少同她说话的姐姐,看着她身边没长大的两孩子,宋九心一软,开了口:“开绣楼如何?”
宋六一听,双眸亮了,她在青花楼里学过女红,就是不精通,她能开绣楼么?
“你若是愿意开绣楼,陶总管有人脉,也能给你寻回绣娘,只是以后可得你自己经营。”
宋六点头应下,立即将自己这些年存下的私房钱拿了出来,共计一千二百两银子,宋六一路贴身带着,生怕半路被人打劫了。
宋九看着这一点儿银子开绣楼,她叹了口气,“绣楼最贵的是布料和丝线,我助你开间绣楼吧。”
被妹妹救济,宋六心头不好受,这就说道:“那还是算了,我左右女红也不行,我自己想办法赚钱。”
宋六执意不再开绣楼,转身便回了客院。
不愿意接受宋九的帮助,宋九只好打消了念头,在苏州城里开绣楼就跟那些首饰行一样,做大了就得有人脉,做小了却没生意,普通百姓真的做不了生意。
到时候任家人一走,晋王他们也得回京城去,只留下宋六一人带着两孩子经营着绣楼,恐怕也难以赚钱。
任家人为着什么时候离开苏州城而商量着,宋九却是关注着禁卫军的安排,她天天催着傻夫君去前堂跟在晋王身边,再在傻夫君夜里回来的时候问一问,也就大概知道了情况。
皇上对江北商会的人是不死心的,没有抓到这些人,禁卫军不会撤,而再这么耗下去,他们任家人又不能留在苏州城太久,可得想个法子才好。
最好是能让皇上知道江北商会已经离开了苏州城,待禁卫军放下警惕,她再将他们都送走,尤其是钱康一家,想到钱斌脚底板的红痣,宋九坚信着南宫阳的话,自然要将钱家护住,平安离开。
宋九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目光不知不觉落在书桌上的一块令牌上,陆家死士的牌子。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声东击西,兵不厌诈。
宋九扬起唇角。
就在宋九为着寻找钱康妻子许氏再做安排时,没想许氏自己送上门来了。
正是这日晌午,宋九跟陶总管商量事情,齐嬷嬷脚步匆匆进来,小声说道:“东院堂前,苏州城首富曹老爷的夫人带着家中女儿入府拜访,说是想见一见少夫人。”
宋九一听是首富曹家来人,她立即想到了钱康的夫人许氏,担心是自己多想,宋九提着心快步出了侧院,往堂前去了。
任家在苏州城这么些时日了,也没有与当地的富绅来往,便是裴知州奔丧,也不见当地的权贵富绅送一程,突然在今个儿苏州城首富曹家的人登门,着实令人意外。
学了规矩的沈秋梅和杨冬花正规正矩的坐在婆母两侧,心头却是慌得一匹,这曹夫人穿金戴银的好一个暴发户的模样,而且这曹夫人一来就给任家人送来厚礼,也不知是个啥意思呢。
这事儿还得跟三弟媳说说,三弟媳定有主意。
便是任婆子也有些意外,要是往常直接将礼退回,将人送走,可是对方一来就说认得老三媳妇,想见一见老三媳妇,莫不是老三媳妇在苏州城结识的朋友,可是没听她说起过呢?
宋九和齐嬷嬷赶来的时候,明显看到婆母和两位嫂子面上一松,都等着她来定夺。
宋九看着满堂屋摆满的礼物,什么紫玉琉璃、珍奇草药,甚至还送来一箱银子,这也太过张扬。
曹夫人一看到宋九,立即热情的起身,上前相迎,并扬声开口:“三少夫人,是这么一回事,我曹家就是钱多,唯独没什么学识。”
“听说府上请了位老先生,将你底下几个孩子教得十分聪明,我便想着能否托三少夫人的福,我也把孩子送来府上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