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五班

    云端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她突然想起，美术书终于发下来了，她把她的备课本放在桌子上，她先走到五一班的教室，这时候梁组长在班上组织发书，云端敲了敲门，教室里边很吵闹，梁组长看见了她，她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云端赶忙说：美术书看到了吗？是去哪里搬书？梁组长：这个你要问行政办的闵令，这些书都是都是负责的？云端：好的，谢谢！梁组长：没事，快去吧？她这时候可能就在仓库。梁组长很热心的回答了的问题，云端笑着走开了，梁组长继续回到她一开始的地方。

    云端顺着过道，正在她下楼梯的时候，她看见魏校长正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云端感觉到他正要往楼梯这边过来，云端和在隔着距离的地方眼神相撞，这对云端来说，简直是致命的伤害，她不知道改如何去面对这样的情景，她像个犯错的学生，如果可以回头的话她宁愿选择回头，但是她不能，如果她真那么做就相当于把自己害怕领导的这种胆小鬼的心思告诉她自己以外的人，这么愚蠢的做法阻挡了她的回头的念想。

    她先是寻思着看着路上的某个东西，她低着头看的很认真，魏校长也表现的很尴尬，他的尴尬在于……云端不得而知，就在他们碰在一起的时候，云端突然抬了头跟他说了一句“校长好”她说的含糊不清，她说的那么牵强，这真是这个错误的碰面。魏校长还是那么难看，他的厚嘴唇，云端看他就跟看到老鼠一样而不是猫。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老鼠才是会让她在心里打寒颤的东西，也不仅仅是因为惧怕，而是老鼠身上有一种让她恶心的距离感。和魏校长擦身而过，她才知道自己的演技有多么垃圾，她连一个小孩子都会即兴上演的戏都不会，云端往二八通道走去。不远处她看见学生还从八号楼的楼梯下搬出书来，云端知道那是仓库，她赶忙走过去，里面是一个粗小的仓库，出来学生，仓库里只有一位女性，她的身材很结实，脸型有点像国字，她的皮肤黑黝黝的，云端知道她一定是闵令，云端走到她身边，问道：你好，闵老师，这里有美术书？

    她回过头看了看云端，她并没有表现的有任何的变化，她说：你是美术老师是吧？你来的正好呢。她用她粗壮的手臂指着放在角落里的几捆书，她说你要的书都在那边，你自己去看吧，她的态度很冷淡，但是她没有什么恶意，云端就是这样打量她的，这种分析人方式，也只有她这样了，云端看着那叠书，她想要抽出一本翻看，她才不愿管这些书能不能发到学生的手上，她来找书，只是出于无聊，出于对时间的打发。

    ’她先要看看书有没有什么变化，或者她只想拿一本书提前备课，她想从里面抽出来一本，但是书压的太紧了，抽出来对她来书太困难了，这时候闵令说：你干嘛？你不要那么做，这会让书散架的，你待会会很难搬出去的，云端：好吧，你说什么？这些书由我搬？闵令：当然是你，要不然你以为会是谁呢？我吗？她的这些问题堵的云端不知道怎么说，她闭嘴了，她不理解她的意思，她还想要接着问，但是她知道她再不问到正点上，这会让她显得既无知又白痴，这会让她远离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云端将会失去别人跟她好好说话的机会，这个意思是，她将无法获得一个闵令和一个陌生人说话的那种语气的权利。

    明白吗？她真觉得自己是个笨蛋。她想在心里酝酿一下她现在的问题，她想找到她处于被动状态的说话位置，于是她说：这些书都是由我来负责发放给没个班学生而不是班主任一起发吗？闵令为她终于理解这个白痴的问题叹了一口气。她瞟了一眼云端。她接着说：如果你不懂你就问问其他的音乐老师。

    她说你先找几个学生把这些书放到你办公室，云端觉得她有什么要说，但又没说，云端后来才意识到书只有一个班的书，这么点书哪里够，那就是说，每个年纪的书只有一个班的数量，这些要放在她的办公室轮流使用，就是这个意思？云端好像明白了，老天看她闲的慌，还是给她点事做对吗？

    这不应该班主任叫书搬走吗？云端只好走到教学楼，她找到她认为很好说话的老师面前去借用几个学生用，好在学生们都踊跃做这些事，就好像坐在教室，是囚禁她们的牢笼。云端想去小学部找学生，但是他们太小，云端转念还是初中生，她走到二楼的过道里，路过七八年级的办公室，云端总觉得从它里面透露一股阴森森的冷气。

    它里面像个戒备森严的工作场地，云端很难去让自己靠近她，她偷瞄着那里，她连走进去正眼瞧它的勇气都没有，云端走着的时候，胡宁突然走了过来，她还是之前的样子，她穿着普通，但是她的脸好像比之前更难看了，她的脸很干，她一笑就能看见她脸上皱巴巴的皮，这一点也不符合她年龄该有的样子。

    云端冲着她笑了笑，胡宁也笑了笑，她停下来说：你怎么来这了，云端：我找几个学生搬一下新书，胡宁一下子明白了，她说：你借用学生一定要和班主任打好招呼，然后她说：你现在在哪里，云端：我在三楼，你在这里吗？胡宁：是啊，她说她和熊其还有姚星都在这，她露出很得意的笑，云端也不清楚她的得意来自何处，她不就是那样的人吗？云端：行吧有空再聊，胡宁：快去吧，她们像个故友一样，说着什么话，这是她不知道的友谊，就好像因为隔开使她们更像是更亲的人。云端对七八年级的老师几乎都不认识。

    连一句话都没有交流过，谁会在意学校这样的一个她呢，云端有点想要打退堂鼓走掉，但是闵令会在楼下等她，这已经由不得她往后退了，她更不能去找小学生，所以她走到过道里想要观察，看到合适的场景她就硬着头皮挤进去，她就是那样想的，但每个教室的门都是关着的，她无法视察任何敌情。她唯一看到一间教室开着门的是八三班的教室，这让她想起上午发生的情景，那是一场不愉快的一节课。

    迫于无奈，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决定，所以她走了进去，这时候一位很年轻的女老师在里面，云端跟她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礼貌的向她提出了她的问题，那为年轻的女老师很痛快的答应了，云端对着学生说，有谁愿意从老师搬一下说，只需要四位同学就可以，很快同学们踊跃举手，但是谁能想到，李扬也举手了，在云端看来这是哪里出了问题吗？她挑了举着手的四位男同学，其中包括了一位李扬，他们表现的很活跃，他们很欢乐的走出了教室，冲着过道里的阴暗离开了，云端对那位年轻女老师给出帮助以后就离开了。云端走一本楼梯，这一次她没有在遇到魏校长了，这是一件幸运的事。

    云端走到二八通道，她的学生已经站在仓库的门口等她来了，云端并不想加快脚步，她想要享受这种被簇拥的感觉，她像个老大一样，这是他在自己的生活领域里是体会不到的东西。更何况她急忙走路的样子真丑，她才不想暴露这个事实。

    云端走到仓库的时候，学生也跟着进来了，她指着书说，你们一人拿一摞，待会再来一趟，他们个头很高，云端跟他们说话的时候都需要隔着距离，只有这样她才可以看着他们的脸，里面最高的就是李扬了，云端只知道他一个的名字，她的学生太多了，她很难记住那么多名字。

    这对她来说她难了，每个班一周只上一节她的课，她会轻易的忘记上周记下的名字，那是一件疲倦的事。云端告诉他们她的办公室在三楼，她先是对着李扬说，你走到办公室你先问一下其他老师我的办公室是哪个，然后把把书放在桌子上就下来，云端像个大人嘱咐小孩子一样，但是李扬没等她说完，他就说：老师，你的办公室，我认识，然后他转身往二八通道里走去，他们侧着身子走着路，他们看上去很轻快，云端不知道的是为什么李扬会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哪里，他怎么会知道。

    云端走了进去，闵令在里面拿着本子登记着什么，那些是属于她的工作。眼前的一幕让她想起了她从事的以前的工作。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一点，这很快切断了关于想象里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