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北邙山上
许飞的酒厂,酒窖建在洛阳北邙山上。本来需要一二个月才能完成的事情,在牛辅的大力推进下,半个月就蒸出了高度酒。
牛辅带人掘了皇陵群,占了几座皇陵做为酒窖存酒,接着掠了酒楼的酒胚,又夺了大户的存粮酿酒。
此时许飞和贾诩正站在北邙山的一座山头堪察地形。
贾诩的工作是给许飞做秘书,配合许飞酿酒工作,要钱给钱,要兵给兵。
许飞一边眺望远方,一边和贾诩聊着天。
许飞道:“贾主薄,我是不是做错了?”
贾诩道:“泰山不拒细壤,故能成其高,江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
许飞对于这些文士的引经据典很是头痛,想半天才能想到大概意思,贾诩的意思是成大事不拘小节,海纳百川。
许飞道:“贾主薄的话深得我心,我的意思酿酒本是好事,可是如今牛将军挖皇陵,掠百姓,我心难安呀!”
贾诩想想了叹道:“以骨去蚁,蚁愈多;以鱼驱蝇,蝇愈至。”
许飞道:“理是这个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一下我,我还只是个孩子。”
贾诩莞尔,乱世百姓如蝼蚁。别说百姓如蝼蚁,就算是太平时,宦官何不是将百官看作蝼蚁,草芥。
贾诩道:“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许飞道:“停,你能不能少用先贤的话来敷衍我,不就是知足长乐吗?而且你这个安慰一点都不好。知足的人能活命吗?”
贾诩道:“能。”
许飞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
“或许你该去劝劝董卓,这样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这几天的见闻让许飞开始有些同情董卓了,快六十岁的人了,被王允暗算,被吕布斩杀。同情的原因大概是一种反时代的情绪。董卓性情耿直,袁绍,王允真小人。
袁绍杀了许飞的父亲,而王允呢?心胸狭窄,一句话说的不喜欢,就会杀掉对方,自卑而且自大。
贾诩道:“董太傅已有决断,等过完六十大寿后,便去郿县养老。不知许匠作何出此言。”
许飞道:“恐怕是有人不希望他活着。”
贾诩道:“可是王司徒?”
许飞道:“聪明。”
贾诩叹道:“生死由命吧!”
许飞道:“你何不去劝?”
贾诩道:“时也,命也。”
许飞揶揄道:“你倒是看得透彻。”
贾诩不知答,沉默数息,突然开口道:“时辰不早,已是午饭时间,许匠作随我下山。”
许飞道:“你先下去吧!”
我肚子不饿,这山上空气不错,等我心中事情想通,再下山去。
贾诩拱手行了一礼,一个人往山下去。
许飞见贾诩走远,盘膝而坐,深吸一口气,大声喊了一声,啊,将心中闷气释放出去。接着许飞躺在石头上,闭目养神。
想了一柱香总觉得很多事情自己控制不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许飞复又坐起,东张西望。少顷见远方林中有炊烟升起。许飞好奇,朝炊烟处走去,走了半个时辰方至。
三间茅草屋,炊烟是从右手边的茅草屋里传出,许飞见一老者正在院中‘躺尸’,手中还摇着蒲扇,许飞顿觉好奇。
许飞走近,老者也未曾发觉。
许飞咳嗽一声,老者睁开眼睛,脸上露出惊恐。
许飞拱手行了一礼,“在下许飞 ,见过老翁。”
老者惊道:“你是许家的小子,许飞?”
许飞比老者更惊讶,忙问:“你是何人?怎知我?”
老者叹道:“我乃张让也,与你父亲私交甚笃,自然知你。”
许飞道:“你不是死了吗?怎么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老者道:“此事说来话长。”
许飞马上想历史上的张让,劫持少帝至北邙山。董卓兵马至,张让、段珪投河自尽。难道跳进水里没有死?躲在这里苟活。
张让可是臭名远播,历史上的十常侍之首,能让汉灵帝称为仲父,足见其人手段非常,杀了大将军,又劫持少帝金蝉脱壳,成功的活了下来。
许飞从腰间取下酒囊,“既是父亲好友,我便与长辈饮上一囊,以叙旧情。”
张让什么都见过,也经历过。对于许飞的举止言行短暂的惊讶后,便淡定了下来。
许飞:“可有肉食,碗筷。”
张让冲厨屋喊了声,“史阿,拿肉,拿碗筷来。”
许飞若有所思,史阿是谁?没听说过,这个姓好奇怪,大概是张让收的义子!
张让见许飞疑惑,解释道:“他的师父名王越,是灵帝的剑术老师,他师父与我关系不错,我与董卓谋划刺杀何进,劫持少帝,他便一直护在我左右,我跳水后便是史阿将我救上岸的,世人皆以为我死了,我这招金蝉脱壳总算是苟下了性命。”
许飞喜道:“那此人武术岂不是炉火纯青?”
张让笑道:“还算凑合吧!”
史阿从厨屋走了出来,将手中的碗朝院中的木桌扔去,空气中发出嗖嗖声。每只碗都整齐的摆在桌上,两碗肉,两只空碗。
史阿随口说了句,“用手抓。”
说完扭头回厨房,继续烧火煮饭。
碗中的肉是史阿在山上打的野猪肉,腌制后蒸熟,这肉用手抓着吃那叫一个带劲。
许飞惊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史阿露的一手颠覆了许飞对武艺的认识,这是气功吗?太不可思议了,这得练多少年。
张让假咳一声,许飞回过神来。
捏着酒囊往碗里倒酒,一边倒一边手抖,酒囊可以装水也可以装酒,采用动物皮制成。这一囊酒大概一斤左右,刚好可以倒满二碗。
许飞道:“叫上史护卫,一起喝点?”
张让板着脸道:“下人怎可同桌?”
许飞自顾拿碗喝了一口,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
“史护卫这是怎么练的,武艺如此了得。”
张让……
许飞顿觉有些失礼,端碗敬道:“我敬您一碗。”
许飞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张让,叫张伯,阿叔,老丈,老头?算了懒得想了,直接用您最方便。
张让端碗喝上一口,眼中露出精光,“此酒如此劲道,何处买来?”
许飞笑道:“我自己酿的。”
张让一脸不信。
许飞道:“吃肉,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