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崔侍郎的怒火
“崔公子,这是你昨日去永记典当的金饰吗?”王鹏程取出金簪。
崔闻一个头两个大,这下母亲想不知道也难了,既已找上门,肯定赖不掉:“是呀,王县丞这是何意?”
“这金簪你从哪里得来的?还有其它金饰吗?”
崔闻眼珠子转了转,强自镇定:“我犯法了吗?”
“这金簪从哪里来的?”王鹏程重复这个问题。
“从哪里来的凭什么告诉你?”崔闻有些来气,太历律法没有规定不准典当金饰呀!
“如果崔公子不说实话,只有跟我回衙门了……”
“干什么要带我闻儿去衙门?”崔夫人听丫鬟报告县丞来崔府了。
从后院赶来刚巧听到这句话,不禁有些生气:你王鹏程虽是王太傅的孙子,可你毕竟只是七品,相公好歹也是从三品,高好几级呢。
“崔夫人好!”王鹏程赶忙见礼。
“哼!”
“崔夫人不必担心,我们只是找崔公子了解情况,说清楚了就可以回府……”
“就在这里说。”去了衙门还了得,那不是影响闻儿的声誉吗?
金饰只有一件,也并不能说明问题,何况……
“好吧,就在崔府说也行,崔公子昨日去永记典当了一件金饰,晚辈只是来问问金饰从哪儿来的,崔公子不肯说……”
“什么金饰,拿我看看。”崔夫人也是随崔侍郎一路升迁过来的,大风大浪见过不少。
王鹏程只得将金簪展示出来。
崔夫人只瞧了一眼:“这不是我的金簪吗,怎么跑当铺去了,闻儿,这是怎么回事?”
这下完了!
“崔夫人怎么这么肯定?”
“我自己的金簪我还不认得?这是二月寿辰的时候老爷送我的,万记金铺就只这么一件,可是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呢,二十几年来唯一送我的一件礼物……”
王鹏程见崔夫人言之凿凿,心中已信了大半:“夫人能说说这金簪还有什么标记吗?”
“簪柄下半部除了万记的标记,还有一个杏花标记,因为二月是杏月……”
确实还有个花瓣标记,王鹏程也没买过女子首饰,但这个很好打听真伪的。
“今日多有得罪,望崔夫人见谅,晚辈告辞了,金簪我会还回当铺去,夫人可找当铺商量赎回。”
王鹏程带着衙役回了县衙,一个青衣汉子进来低语了几句……
王鹏程前脚刚离开崔府,后脚小厮就带着崔侍郎匆匆回府。
这下想瞒也瞒不住了。
“逆子,不光游手好闲,现在还学会偷鸡摸狗了,今日不打死你我跟你姓……”,
两人不一个姓嘛,看来崔侍郎真是气糊涂了!
藤条“啪啪”响,崔闻咬紧牙关,他觉着父亲打死他更好,免得受煎熬,不用再去想后面的事。
“崔府缺你吃的吗?缺你银子吗?”崔侍郎昨日才觉着小儿子懂事了,谁知今日……
“啪……”
“你知道前日晚膳考究的你那句&39;不厚其栋,不能任重。重莫如国,栋莫如德&39;。你知道最后那句什么意思吗?”崔侍郎咬牙切齿。
“老爷,别打了,再打下去闻儿会没命的,从今往后,我会拘着他,让他用功读书……”崔夫人泪水涟涟。
大儿子外放,女儿嫁作人妇,随相公去了滁州,身边就只有小儿子,再是不成器也不能要了他的命呀。
“对于栋梁(人才)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德行。”崔侍郎扔了藤条,长叹一声而去,小儿子德行有亏呀!
……………………
薛桐的丫鬟银杏面带病容,双眼无神,“咳咳……”喉咙一阵发痒,掩唇轻咳了两声。
院门外传来脚步声,银杏一阵哆嗦:是公子回来了。
她惊恐地退到盆景后,可还是被薛桐看见了:“你,进房来……”
银杏脸上的恐惧更甚,泪水涌进眼眶:“公子,放……放过……我吧……”
“你该感到荣幸,把我侍候好了,等卿氏进了门,说不定可以抬你做妾,快点……”
……
银杏几乎是爬着出来的,手中攥着二两银子。
她不得不去医馆抓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死契只有死了才能解脱。
医馆并不远,可是她歇了好几次,坐到医师面前喘息好久才能开口说话。
在她坐到医师面前不久,身后站了一个人,医师扎好药包递给她。
身后的人开口了:“银杏姑娘这边请。”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银杏一脸戒备,想想自己现在的模样,又放松下来。
来人一脸和煦的笑:“银杏姑娘不用怕,我不会害你的,只是想请姑娘帮个忙……”
“就这样……”银杏完全没想到。
“嗯,就这样。”
“好,我帮你,明日巳正角门外的巷子口等着。”银杏蹒跚着回了薛府。
也许是已经折腾过她了,晚膳后公子并没有唤她进房侍候,她得以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精神好了些,但仍面无血色,侍候完薛桐早膳,银杏开始洗衣服。
薛桐坐着马车出门去了。
巳正,巷子口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露出青衫一角,银杏走过去,将手中的东西交给男子。
“我只想如果我有什么不测,公子能护住我的家人。”能查到她的人一定不简单,银杏愿意赌上一赌,她的命运终逃不过一死。
“多谢姑娘!”
银杏背影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回走……
永乐坊,二楼某个房间。
“这两根金条少说也值三千两银子,剩下的我会尽快还上,掌柜的重新写张借据吧……”薛桐将两根食指般大的不规则金条放到桌上。
永乐坊的掌柜笑得像弥勒佛:“薛公子我们还不信吗?您可是永乐坊的贵客……”
“你们东家是谁?”
“薛公子,这您可问错人了,我从没见过东家,不知道东家是谁,您打听东家干什么?”
“没什么?”薛桐揣好借据。
“薛公子今日不玩两把?”
薛桐没理他,出了永乐坊的门。
掌柜身后的帘子露出一双眼睛,冒着幽冷的光,似暗夜里的狼眼……
薛桐正待跨上马车,一道声音传来:“薛公子,不着急,京县衙门有请,想请薛公子到堂协助问个话。”
薛桐弯下的腰直了起来,站在辕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王鹏程。
“王县丞对太历律法是不是不熟啊,朝内三品大员以上的只有大理寺才有资格相请,京县衙门何时有资格了?”薛桐色厉内荏,径直钻进马车走了。
王鹏程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坐进马车的薛桐呼吸有些急促。
衙门找他干什么?
仔细回想,似乎没有任何漏洞。
想去春风楼放松的他歇了心思,匆匆回了府,将自己关进房间。
银杏和春雨战战兢兢地候在门外,房间里一丝声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