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试探
陆渊没有和大人一起用膳，他是小厨房单独做，厨娘就是陆渊的奶娘，将军府有个规矩，孩子一断奶，就必须和奶娘分开，以免孩子依赖奶娘，让奶娘觉得自己是主子。
为了拉拢老太太，每日晚膳陆渝邻都要陪老太太用膳，顺便联络感情。
等陆渝邻赶到前厅，前两天还对他言笑晏晏的老夫人阴沉着脸，云姨娘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
这是又发生了什么，才两天就变脸了？
陆渝邻脸不红心不跳地坐下，老夫人：“哼，不是说不出去胡混吗？亏我还相信你，结果又拿着银子出去赌马，你还有什么出息，这个将军府靠你，指不定就败完了……”
花瓶母亲急得小脸儿煞白，在一旁坐立不安，老夫人一生气，她和两个儿子又不好过了。
陆渝邻拍拍她搁桌上的手背安慰她：没事！
等老夫人停下来，陆渝邻不紧不慢地给她倒了杯茶：“祖母，我不是去赌马，楚王剑术高，我想着向他拜师学剑术，给王爷写了拜帖，王爷不见我，打听到王爷去了马场，我才去的。” 陆渝邻扯谎不打稿子。
“嗤，二公子赌马就赌马，说什么见楚王，楚王是说见就能见的吗？住一条巷子这么多年，我就从来没见到过楚王，老夫人才见过一两次，还是远远的……”云姨娘跟老夫人猛下眼药。
老夫人听到这话更生气了：“你还狡辩。”
陆渝邻还是八风不动：“祖母，我有什么狡辩的，我已经见过楚王爷了……” 还没等他说完。
“老夫人。”门房在门外喊。
老夫人抬眼看着门房，等他接着说，“王府送来帖子，邀二公子明日过王府一趟。”说罢拿出帖子。
云姨娘傻眼了！
陆渝邻自己也傻眼了，虽然哄老夫人高兴还要费一番功夫，但他相信完全没问题。
这张帖子来得太是时候了！
翠屏接过帖子递给老夫人，老夫人翻了一下才递给陆渝邻，瞬时脸色大转，笑容爬满：“好，好，祖母相信你学好了，明日去王府，不要失了礼数，要……”老夫人叮嘱了一大堆，这是将军府的荣耀，得好好把握。
花瓶母亲又露出了笑容，梨花满枝。
她才不管什么荣耀不荣耀，她只想她的孩子不受气，欢欢喜喜的！
······
电视剧里，王府总是很奢华，可陆渝邻一路走来，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青砖黛瓦，白墙红门，唯有房梁雕有图案涂有颜色，除此外素得让陆渝邻惊讶，下人仆从甚少。
他跟在门房后面，花园的花匠甚至都没抬眼看他，只专注于自己手上的修剪工作。
王府的调教工作做得不错，门房将他带到一个房间门口便转身离去。
陆渝邻站在门口踌躇半晌：我自称什么呢？要下跪吗？我可不要。
正天人交战之际，一道声音自屋内传出：“陆二公子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吗？”
“哦，没有。”边回答边迈进门口，低垂着头，两手相拱：“陆子望拜见楚王爷！”
“你拜错了！”淡淡的语气传来。
啊？错了？不是楚王爷？遂抬起头来，眼前根本没人。
这并不是会客厅，也没有所谓的上座，这是一间药房，难怪有淡淡的中药味。
一身白袍的楚王爷跪坐在垫子上，身前一张长条的实木桌，桌上放满了各类植物，他正拿着纸笔在写写画画
“前日得见陆二公子医术颇为奇特，所以本王想向陆二公子讨教一下。”姜誉头也没抬。
“不敢当，不敢当，实不相瞒，在下并不会医术。”医术可不能乱吹牛，这是要人命的！
“不会？”似是不相信，反问了一声。
“真不会，我只是知道一些外伤的急救处理，别的……”
“过来吧。” 王爷发话了，不敢不从啊，陆渝邻挪到长桌另一面，“认认。”
长桌上大约有三十来种植物，有的只有根，有的只有叶，有的是花，有的是果，还有整株的……陆渝邻凑近，认真地细看，刚觉得某朵花很熟悉，想伸手拿起来看个仔细。
“别动。”语气短促。
陆渝邻连忙缩回手：真是胆大，王爷的东西也敢动？
“那个有毒的。”
原来如此！
“这个好像是夹竹桃的花。”陆渝邻不是很肯定，现代的高速公路两边都栽有很多。
“嗯。”
真的是？
“我的家乡有很多。”陆渝邻语气有点兴奋。
“你的家乡？”
“哦，我见过很多。” 陆渝邻又看向桌面：“这个是金银花，我知道可泡水喝；这是折耳根，可以凉拌，很好吃的；这是艾草，可以煮水洗澡、泡脚……”
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眉飞色舞的少年，静静地听他认出某个植物的欢欣，他说的有些名字自己都没听说过。
三十几种才只认得四五种，看来是真不会医术的：“你能给我讲讲为什么小腿大出血要扎住上面大腿？”
“王爷可以教我剑术吗？”陆渝邻看他前面态度比较亲和，进而有些胆大。
姜誉有些不悦，刚觉得这少年还行，结果……
陆渝邻仿佛看出楚王爷的不高兴：“王爷别多心，这不是交换，只因为我剑术实在糟糕，想学个一招半式自保，前日我曾向王爷写过拜帖，想拜王爷为师，今日王爷给了我开口的机会，王爷可以不答应，我还是会给王爷讲的。”
开玩笑，大神可得罪不得！
姜誉盯着他的眼睛，里面没有躲闪，只有诚恳，清澈如溪流的瞳仁里倒映着他的身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我只使一遍，能学多少全靠你的悟性！”
陆渝邻大喜，哪怕照猫画虎他也可以和自己的散打融合起来用，他不敢开口向许平之学武，许平之和陆邻太熟，引起怀疑的机率太大，反倒是这个不熟的楚王爷更安全。
“多谢王爷相授，包扎伤口有近端包扎和远端包扎，伤到动脉的情况下就用近端包扎。”
“什么是近端？”楚王是个好学之人。
陆渝邻指指自己的心口：“连接心脏的血管有八根，两根是从心脏流到全身的，称为动脉，六根是从身体各部分流回心脏的，称为静脉，一般情况下伤口流的血都是静脉血，这时应该包扎在伤口离心脏远的那一端，如果伤到动脉，那就要包扎在伤口离心脏近的那一端，就是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