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借刀杀人
在美国的赵婉清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儿子被选上飞行员然后拒绝的事情。
尽管父母都不在身边，林恺依旧时常和父母保持联系。
赵婉清在电话里，只说尊重他自己的想法，让他自己抉择。
无论是选择去当飞行员，还是想要过正常的大学生活，她都支持孩子的决定。
不过，就在这个电话之后没几天，赵婉清又接到了大儿子的电话。
“大学毕业再去考飞行员？”赵婉清的震惊连电话都挡不住。
还有这种操作吗？
她握着电话，嘴巴张了合合了张，阿巴阿巴一句话说不出。
转念一想，自己儿子就算是大学毕了业好像也很小，到时候再去考飞行员……怎么不行呢？
母子俩在电话里又联络了一番母子感情，赵婉清才挂掉电话。
从行业峰会回来以后，赵婉清的学习任务异常繁忙。
这是她留学的最后一年，现在也已经进行的到了最后的阶段。
六月份，通过科目考试、完成毕业论文和毕业答辩，她的留学生涯就会顺利结束了。
最后这一学期，学校安排的课程倒是没那么多，仅仅只是想要及格对于赵婉清来说并不算太难。
可她对自己是有要求的，每个科目都得保a争a+，这样一来，难度陡然就增加了。
忙碌的复习和实习过程中，赵婉清还见缝插针的把博士毕业论文给完成了。
其他学生闻风丧胆、掉发三斤的毕业论文，到了赵婉清这儿反而十分轻松。
“就写上次凯利那个手术吧……”赵婉清早就酝酿好了。
肚子里积累有存货，写起论文来简直如有神助。
论文完成的这天，赵婉清带着新鲜出炉的博士论文去找导师艾伯特，让人家帮她掌掌眼。
按照宾大这边的规定，论文答辩组会随机抽选同专业的教授，而主答辩老师就是学生自己的导师。
这也就是为什么导师掌握着学生前途的生杀大权了，要是换了当初的皮特，赵婉清毕业答辩这一关肯定得被坑一把。
赵婉清见到艾伯特时，艾伯特正在拿着一份文件仔细看着，看得甚至有些入迷以至于都没察觉赵婉清的敲门。
“我的论文写好了。”赵婉清把还热乎儿的论文递过去。
艾伯特没看论文，而是抬头看了看赵婉清，然后拿起论文读了起来……
大佬这一辈子读过的论文比普通人吃过的盐还多，因此看起论文来也是神速。大致扫一眼目录，再细看几处正文和结论就能判断论文的水准如何。
艾伯特读了一遍，点了下头：“答辩那天就用这个，不用再改了。”
赵婉清听到这话，脸上也流露出几分喜意。
临到毕业最烦人的是什么？当然是一遍又一遍的改论文啊！
就算是前世的赵婉清，也没逃过被老师压着一遍遍改论文的悲催命运。
没想到这次能这么顺利，竟然一遍就成了！
正当赵婉清沉浸在喜悦的情绪中，艾伯特突然道：“不过，我想你最好需要提前写一份文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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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婉清猛然瞪大双眼。
写文稿？
怎么又要写文稿？？
艾伯特恶作剧成功了，忍不住勾唇一笑。
他将自己刚才看得那份文件递给赵婉清：“成绩单出来了，你的综合成绩比露西还多一个a+，今年学院的毕业演讲你跑不掉了。”
赵婉清：“！！！”
她接过成绩单一看，半晌，嘴角狠狠的上扬了起来，眼眶也有些发热。
全a的成绩，和露西打了个平手。
但她比露西多一个a+，所以，她赵婉清刷新了露西在医学院创造的成绩记录，创造了属于她的记录。
跟这份荣誉比起来，要发表演讲什么的让赵婉清都没那么痛苦了。
一旁的艾伯特端着咖啡喝了一口，语气里带着苦恼：“去年是我的学生演讲，今年又是……这多不好啊，搞的像是被我垄断了似的……”
赵婉清：“……”
你就凡尔赛吧你！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刚藏起来的那抹微笑！
从艾伯特办公室回来，赵婉清抓紧时间写了一篇演讲稿，中间又删改了好几回，终于是改到了她满意的版本才罢休。
六月末，毕业答辩。
赵婉清抽取的答辩组里只有四位老师，加上艾伯特，一共五个人。
可当她进入答辩教室时，瞬间就被底下坐的满满当当的场景惊呆了。
答辩教室是大的阶梯教室，能够同时容纳几百人。
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自然是她的答辩组，其他位置则被医学院的其他教授们占满了。
教授们占了将近三排位置，后面的位置坐的都是医学院的学生。
赵婉清放眼望去，觉得在座很多人她或多或少都有些眼熟--是平常在学院能见到的人。
这么多人来听她的答辩吗？她的知名度有这么高？？
赵婉清陷入了短暂的自我怀疑，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了。
毕业答辩遵循的就是一个公开公正透明，只要对方想，没有人可以阻止别人来听毕业答辩。
“开始吧。”艾伯特严肃道。
赵婉清点头，开始介绍自己的毕业论文……
她自己讲完，就轮到教授们的提问环节。一开始，提问的还都是答辩组的教授们，随着场内学术讨论氛围越来越浓厚，前排的其他教授也开始提问。
赵婉清的博士毕业论文写的就是凯利那次手术里使用到的创新型方法，这个案例在前不久的论坛峰会上都引起了全世界大佬们的热烈关注，在宾大医学院内部更是不得了。
提问的教授很多，但回答问题的赵婉清只有一个。
刚开始大家还都能保持基本的礼貌，互相谦让着提问，问到后来，直接不带谦让的了，一个个教授抢着时机提问。
甚至有两个教授为此吵了起来--
“我先举的手好吗？该我来问！”
“瞎说，分明是我先开的口，举手不算！”
“我先！”
“是我！”
赵婉清：“……”
后排的医学院学弟学妹们围观了这一场面，再看看前排……平时给他们上课时威风凛凛的老师们此刻也都拿着小本本记着笔记，甚至有教授为了谁先提问的事吵得面红耳赤……
学弟学妹们：“……”
这好像不是毕业答辩吧……更像是学姐给老师们授课？
莫名还有点子爽是怎么回事？
毕业答辩，生生让求知欲爆棚的教授们开成了‘教授答疑会’。
本该一小时结束，最后直接开了一上午。
要不是艾伯特说要吃饭，这群人还不打算放过赵婉清。
从答辩教室出来时，赵婉清的嗓子都能冒烟了。
艾伯特看她猛灌了几口水，安慰道：“你写的这是个新内容，是得给他们讲细点，不然他们都不懂。”
两人一起走了一段路，艾伯特突然问道：“真的不打算留美国？”
赵婉清哑着嗓子道：“不留，我要回去建设祖国。”
她可不是在抖机灵，是真的发自肺腑。
先不说她是被公派留学的，国家为了培养她掏了不少钱，但凡有点儿良心的人都不能不回去。
就算不是公派，在见识到了华国的医学与世界的差距后，她就更坚定了要回国的决心。
她相信，留在美国肯定能得到很好的待遇--甚至这边为了挽留人才不惜砸重金。
但，她还是会选择回国。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要真有，大概只因为她是华国人吧。
艾伯特倒也谈不上多失望，反而有些怅然：“我早知道是这个结果。”
以他见过华国人来看，这些人普遍都有种对自己祖国近乎信仰般的忠诚。
七月初，宾大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毕业季。
先是学校举办了毕业典礼，校领导亲自为每一位毕业生颁发毕业证书并合影。
赵婉清作为博士生，是最先一批被颁发的。
大红色的博士服穿在身上，莫名有种华国过年的喜庆感觉。
当沉甸甸的证书拿在手上时，赵婉清还是没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
当晚，她实在忍不住激动的心情，和远在华国南方的林绍华通了电话。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一直到深夜才挂断。
美国这边，赵婉清挂了电话就回房间睡觉了，她要养精蓄锐为明天的学院毕业典礼做准备。
而华国这边，挂断电话的林绍华脸上温和的神情瞬间消散殆尽。
“小李怎么样了？”他扭头看向病床边的警卫。
上午他被袭击后，直接震动了省里，省里的领导对于这次的事件高度重视，紧急给他调派了一支武装保卫队，贴身保护他的安全。
警卫员的腰上别着皮盒子，里面装的自然是真家伙。
“报告领导，李秘书腿上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有伤到大动脉，医生说修养一个月就能好。”
知道李秘书没有性命之忧，林绍华就放心了。
上午的袭击是冲着他来的，对方朝他开枪时幸好李秘书反应快，将他一把推开。
然而，这也没让他得以幸免，左肩还是中了弹。
左肩上的伤口传来隐隐的痛感，林绍华却没心思管这疼痛。
斗争已经进行到了最激烈的时候了，都到了要对他进行暗杀的阶段了……
联想起前段时间被大毒贩干掉的某个警署副局长，林绍华嘴角扯了扯。
好一出借刀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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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皆有因果。
林绍华虽然遭遇了袭击，但袭击的人却没想到自己这一计会落空。
计谋落空，一切便不同了。
雁过留痕，敌人制造袭击，同时也因为这次行动而暴露了自己。
接下来，就是清算反击的时刻了……
大洋彼岸的太阳再次升起时，世界已经进入到了下一天。
这天，是赵婉清重要的日子。
她要在学院的毕业典礼上作为优秀毕业生发表演讲。
但她真正站到台上时，台下无数目光朝她涌来。
这一刻，赵婉清想到的却是露西。
上一次，是她看着露西站在这里--以刷新学院成绩记录的方式站在这里演讲。
而今，她刷新了露西创造的成绩记录。
不仅如此，她也是全学院乃至整个宾大历史上唯一一个上台演讲的华国人。
视线扫过台下，赵婉清从人群里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华国面孔。
华国留学生们也有自己的团体，当他们知道赵婉清会作为优秀毕业生在医学院演讲时，内心除了骄傲还是骄傲。
这种自豪感促使着他们一定要来观看赵婉清的演讲，仿佛那不是在看演讲--而是在见证他们华国的崛起！
“女士们先生们，上午好，我是整形外科的博士毕业生赵婉清，来自华国……”
演讲稿事先已经准备好，赵婉清私下也演练了几次。
然而站到台上真正开始演讲时，她的心情终究是忍不住的澎湃了起来。
她讲了自己的求学路，讲了恩师对她的帮助，讲了好友给予的陪伴……
在宾大的开始，是灰暗的、沮丧的。
可她从来没有因此后悔过来到这里求学，因为她在这里经受的磨砺、得到的升华是远远超过那点儿困难带来的沮丧。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纵观历史长河，我们的生命是那么的短暂仓促，就像是银河里耀眼的瞬间。而知识却是无限的，用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限的知识，这看起来有些可笑。”
“但是，既然决定追求了，就请坚持下去。”
“未来等待着我们的探索，我们的行业亦需要我们不断追求卓越……”
赵婉清讲完，台下掌声雷动。
毕业典礼结束后，赵婉清与学院、教授以及同学都合了影。
盛夏将至，宾大的校园内郁郁葱葱古楼林立。
随着相机的‘咔嚓’一声，所有人的时光都为这一刻而停留。
百年名校养育了无数青年，又送走了无数英才。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从不为谁特意停留。
多年后，照片中的人再回顾那段时光，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这个拿着。”临走前，艾伯特叫住了赵婉清，递给了她一个信封。
赵婉清挑眉接过，看了眼信封的封面，眼眶一瞬间热了。
推荐信。
艾伯特：“你不愿意留在这里，那也不能回去埋没了。”
“赵，你当我学生的这段日子我很满意，希望你在今后的日子里继续保持。”
赵婉清紧紧捏着这封珍贵的推荐信，努力挤出笑容答道：“艾伯特，我向你保证我会的。”
艾伯特看了她许久，脸上第一次因为她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当她转身离开时，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神情，有水珠从脸庞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