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自学成才
使节入城
一行五人并府中士卒,一同向府外走去。
李游玄坠在后面,看了看身旁漠不关心的二爷,身前满脸欣喜刘备,以及被刘备拉着一同走在最前面孔明……默默向身旁被刘备刚拉来的糜竺说道:
“子仲,玄德公是不是误以为,是庞士元返回了襄阳?”
糜竺愣了愣,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又有些为难,道:“以庞先生的每日骑行的距离,纵使事情顺利,也至少还需几日才能到。除非……日夜兼程,可是以庞先生的性格……
何况庞先生知晓刘表病情日益严重,却只是诈称亡故,岂会打着吊唁的旗号?定是主公趁元直临走前,像他打听了庞先生的才学,故而期盼着庞先生归还荆襄故里。只是……”
糜竺没有再问下去,他看见面前的李游玄正不时以眼神示意,冲着诸葛先生挤眉弄眼。
“这……”
见李游玄猛地连连点头,糜竺轻叹一声,有些犹豫,仍是朗声问道:
“孔明先生,以先生之见,会是哪方遣使来访?”
“嗯?不是庞先生回来了吗?”刘备颇为诧异,脱口而出道。
“额……”孔明回身看了看一脸歉意的糜竺,以及仰头看向一旁的天空,试图吹着口哨却没吹出声音的游玄……无奈道:“主公,既然糜中郎与赵将军提前回来,想来庞士元与周公瑾相谈甚欢……何况,纵使庞士元回来述职,也不会是在这几日。”
刘备神色落寞,有些尴尬的说道:
“备,亦知此理,只是……唉!
只是一想到军师与游玄对庞先生的品评之语,备就万分痛惜,深感自责……”
孔明叹道:“主公又何须自责呢?”
刘备罕见的摆了摆手,反驳孔明道:
“备,自得景升兄厚待,居于荆襄,而今已有七年矣。
七年,军师游历于荆州各郡,与众贤为友,隐逸名士大贤皆知军师其人,而备,却不知也。非军师不以备愚钝,不惧新野危局,前来相助……备纵困亡新野,且有曹操求贤令在前,亦不知己之不足,去寻访荆襄贤士……”
刘备说的愈发悲切,正欲继续言语,却忽又怔住……
孔明不禁莞尔,开解道:“似游玄这等才学,吾等亦皆未能知晓。机缘所至,又岂能是吾等之过?”
刘备低眉不言,捋了捋思绪,摇头叹道:“此乃先生宽慰之语。游玄虽才识不凡,却自幼隐于山林,入世之时,甚至不识隶书,又岂会为人所知?
然先生躬耕于汉水之畔,有卧龙之美称。南州名士,亦皆知先生管、乐之比。他等名士未曾得见先生者,皆不信先生此比,是为见识浅薄。而备亦居于汉水之畔,却未曾闻先生之名,又是何等的有眼如盲。
今庞主簿与先生齐名,有凤雏之称,被水镜先生评为南州之冠冕。备尝居襄阳,且今又代兄长执掌荆州,直至其离开,方知其人。
故而,那日问得游玄与军师后,备心中惆怅不已,时刻不敢忘怀此事——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今,凤者已在襄阳,而军师与先生皆是凤雏先生好友,其却仍展翅东飞,盖因备智虑短浅、德行有亏,轻慢贤士矣。”
“主公,庞士元素闻主公贤名,此去绝非对主公有怨,确是另有打算。”
“纵使如此,亦是凤雏先生高德,不与备计较此事。
军师当日曾宽慰道,是因军师在此,凤雏先生才另投他处,不欲与军师争雄……”
孔明闻言微微一叹,偏过头去,以眼神责备道:
[你呀,宁可主动送士元去东吴……如今却又把此事,推与了不便作答的我。]
李游玄也有些尴尬,专注的吹着“口哨”——虽然看起来只是单纯的嘟着嘴吹气。
显然,他对玄德公的推仁及民教育,比自己预估还要出色,也导致了玄德公对庞统这一军事奇才的离去,超乎预料的万分痛心。若是因此使玄德公心中耿介,导致日后与三人心生嫌隙,那游玄此举真是搬石砸脚了……
不过,刘备却继续道:“凤雏先生,不欲与军师争锋……昔日曹操据守兖州,帐下已有荀彧、程昱等诸多谋士辅佐,仍广纳贤良以为用。今,幸得诸位先生指点,已得荆州这一用武之地,却仍迫使凤雏先生东游江东……此事,终究还是因备器量所致,怪不得旁人。
备,此时也非自怨自艾。三位先生,皆有经天纬地之才,得遇明主,便足能安定一方……而备今后,亦当礼遇贤士,以期能为先生、军师觅得良佐。
只是,一想到因备之过,与此等大才失之交臂,还致使其另投他处……为此,不知又要多使这天下,多兴几载刀兵,又使几多百姓,因此颠沛流离……
先生曾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已得天时;孙权据有江东,据有地利;而备,可占人德……孙权据江东,乃是父兄荫蔽;曹操窃得天时,却是因贤臣辅佐。
备,既欲与曹操争锋,岂可空以刘氏血脉笼络人心,而不竭力施为。备才疏智浅,但又能改过之处,还望先生、游玄莫要顾虑,多加指教。备,惟愿早日,结束这乱世,还百姓以太平……”
孔明与刘备对视,良久,脸上笑意愈浓,眼中目光愈坚。手托羽扇,半跪于地,张口欲言……
“好么,阔以~啊,玄德公~,不仅↑自己会给自己上课了,还主动寻求一对一辅导~。”
“……”——[唉,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李游玄一脸尴尬的眨了眨眼——[额……太值得欣慰了,忍不住吐槽下。看来太破坏气氛了啊。]
李游玄微微低眉,一脸肃容,看向面前的四人,颇有求知欲的,学着某人语气,问道:
“孔明先生,以先生之见,会是哪方遣使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