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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摆石阵育阳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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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徐庶领兵出征,约一旬后。

    育阳城北,刘备势力,刘备不在的营帐中。

    徐庶静坐在主位,微微侧头,神态怡然,出神的想着什么。面前的条案上摆放着几张书信,有序的排成一行。

    坐在一旁的二爷,面色微沉,呈“反正就是很红笔者完全分不清色号”的面色。一手频繁地轻抚长髯,一手持书简,认真的看…认真的摆着看书的姿势。忽听得帐外传来马蹄声响,二爷眼前一亮。

    “军师!”人未到,声已至,帐外一声大喝响起“军师!那些石头都按您说的位置放好了。”一虬髯大汉阔步闯入帐来。

    帐内士卒连忙端起坛子,递来一碗茶水。

    “嗯,辛苦张将军了。”徐庶挥手拢了拢信件,起身相迎。

    张飞端水一口饮尽,摆手道:“欸~,军师客气了。”

    将碗递回士卒,张飞大步走到案前落座,忍不住问道:“军师,你这石头做的军阵,有啥作用?是点石成兵不?”

    徐庶闻言一愣,然后轻笑道:“非也,近似于先前,曹仁在樊城所摆八门金锁阵。”

    见张飞还欲再问,关羽连忙出声问道“军师”。

    见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关羽稍稍组织了下语言:“军师,听闻新野又有军情?”

    “嗯,张郃率一万人马,自汝南而来。”

    “军师,如今新野城中空虚,不若我自领两千精兵,先去斩了张郃。”

    徐庶并未立即答话,而是有些迟疑“李游玄已率一千兵马,前去阻击。”

    关羽有些惊讶,沉声道“一千兵马对一万之众,竟然出城阻击?军师,那李狗蛋必败!军情紧急,望军师允我回防新野。”

    将军刚还说自己要领两千人去剁了张郃…徐庶心中弱弱吐槽,但仍是出言解释:“游玄出城迎击,大概是为袭扰曹军,拖延敌军的速度。主公书信提到,此前料敌先机,提前调赵云去舞阴布防,使夏侯惇退守昆阳,亦是游玄…”

    二爷抢白道:“若是真有这般能耐,为何算不到汝阳来袭?”

    徐庶没有立刻回答,沉吟了一番,说道:“待先击退曹仁兵马,新野之围自解。”

    关羽见军师这般说辞,便不再说什么,默然不语,起身走出了军帐。

    张飞方才见二哥面露怒容,总不好为帮狗蛋辩白而呛二哥几声,又觉军师所言极是。此时见二哥起身离去,扭头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军师,又看了看面色不太好的二哥。

    “咚!!!!!”地轻拍桌案,怒目圆睁。与帐外望着北方的二爷生出同一个念头“啧,曹仁这厮怎么还没到。”

    约一个时辰后,不知道自己的到来被殷切期盼着的曹仁,率军姗姗来迟。

    大军最前方,有一斥候自南而来,翻身下马,上前禀报:

    “将军,前方一里处往南,渐起浓雾。”

    “嗯,知道了。”曹仁面色如常。起兵二十多年,什么阵仗没有遇见过?大雾虽然很不利于进军,但自己所率领的南阳兵马,本便不负责主攻,甚至不求于与刘军交战。自过棘阳,确认徐庶已经自新野领兵赶往育阳后,更是部队徐行,循循进军。

    “部队收拢,把骑兵散到侧翼。牛金!”

    “在!”

    “率三千人去后军,随机应变。督促吕旷辎重前移,随军粮草绝不可有失。”

    “末将领命。”

    做完调度,曹仁催马继续行军,脸色却愈发阴沉。

    丞相率大军北征乌桓,降敌二十余万,数月便得胜而归。

    如今袁氏已平,公孙已降,北方终于平定,南下、西征均再无后顾之忧,于曹家是一等一的大事。

    可此次北征,文臣谋士曹家没有,自不必说,自己和夏侯兄弟作为曹家嫡系,留守南方,也可以理解。

    况且,去年,夏侯惇从钟繇,守关中,剿灭于河东叛乱的卫固;同年,东海郡守昌豨再次反叛,夏侯渊与于禁一同将之剿灭。二人皆立有战功。

    可自己留守南阳,寸功未立,又失樊城。

    若非曹纯率虎豹骑,从征乌桓,武将之中张辽以外,军功仅略次于张郃,那自己大意失樊城的操作,就不只是丢人了。

    丞相同意自己此次再征新野,除了军师重病之中,曾多次嘱托主公“北方已定,益南图荆州。况刘表年迈,须早除刘备”这点之外,也是为给自家兄弟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思索中,大军已徐行入雾内。前方大雾渐浓,视线被严重影响,目光所致,不过十余丈。

    曹仁拨马绕过一处石墙,轻风拂面,心中舒缓了许多。又行数十米,曹仁忽觉不对,心中一紧,一阵颤栗。

    “旗手呢!旗手何在!??”

    “在!将军。”

    “站在此处!”

    “是。”

    旗手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在曹仁的灼灼视线下,笔直的举着军旗。大雾覆盖的天空下,旗帜肆意舒展。

    曹仁脸色骤变,高声怒喝:“雾有古怪!斥候前探,准备急行军!”

    看着周遭的大雾,曹仁感觉自己仿佛被闷在锅中蒸煮,愈发焦躁。

    斥候尚未返回,后方突然传来骚动。

    是箭雨倾泻而下,转瞬即至。

    大雾笼罩,只能勉强辨得箭矢自南而来。士卒慌乱中或四散奔逃,或以临近的石墙遮挡。

    曹仁竭力稳住三军,但大雾之中士卒看不到己方旗帜,亦看不到敌军。

    埋伏为何可怕?

    除了突然的袭击给被伏部队带来的惶恐,有心算无心撕开的破绽外,还有因地形或阵型导致的难以还击

    无法还击,意味着的不只是敌军对我方士卒的无伤消耗——战友的死亡无法转换成对敌军的怒意,坚毅之辈也会动摇,普通士卒更会恐惧、无措。于是,士卒之间只有恐慌伴着箭矢与惨叫向全军蔓延,进而使后方将士因信息不足,引发更大的骚动。

    箭雨还在一波波袭来,军心比军队溃散的更快。

    曹仁只得率骑兵于军队东侧,沿途指挥军队后撤……

    …

    …

    …

    石阵西北,一军打刘字旗号,松松散散,从薄雾中绕行奔出,合流至石阵正北,面南严阵以待。

    为首二人,一人身着儒衫,腰佩宝剑;一人金盔金甲,手持蛇矛,浑身血迹。

    “军师,真是神了!曹仁用上万人摆出的八门金锁,您用石头就摆出来了,就是传说中的撒豆成兵也不遑多让啊!”大汉说完哈哈大笑,忽又停住,疑惑的问:“军师,方才这般冲杀,若是曹军被杀的往南去,二哥只带三千人,拦得住吗?”

    徐庶亦是跟着畅快而笑,一方面是料定曹军已破,一方面自己周围都是闲云野鹤的文化人,自己还真没被这样夸过。

    此时听翼德做此问,便乐呵呵的给气氛组解释道:“先前曹仁冒进失樊城,此次中计,必不敢死战,只会率部往棘阳冲杀。况且曹军士气已落,既使曹仁率全军继续南下,云长亦可撤回新野守城。到时,曹仁后路已断,我军成两面包夹之势,曹仁必为我军所擒。”

    说话间,见曹军已陆续自雾中奔出。

    张飞虎目圆睁看向徐庶,见得军师点头,领军厮杀而去。

    曹军经怪雾与乱箭侵扰,本便军心涣散,如今遭张飞率军冲杀,又有南方关羽见曹军箭雨后未攻来,且雾气渐散,自南合围而来,便很快溃散。

    曹仁率军拼死冲杀,救得牛金等将,率残部退往北方。张飞与关羽合流后,衔尾追杀,忽听得后方鸣金收兵。

    二人勒马,不待奔至近处,张飞便大喊道:

    “军师!为何收兵?俺定能生擒曹仁那厮!”

    关羽也不禁问道:

    “军师是怕有伏兵?”

    却未有回应。

    待到近处,只见徐庶此时难得表情凝重,沉声说道:“新野来报,称游玄兵败,被张郃逐至舞阴。主公令二位将军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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