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苗以泉水灌,心以理义养
原来郭镇已先去书房参拜了太子朱标,并汇报了相关情况,说明了要逮捕戴元礼等人的意图。太子应允后,郭镇等又返到西厢院。
郭、云看到御医戴元礼怀抱刘氏,正长跪厅中,神情落寞,俨然已悲伤之至,也均不忍心开口。
此时,郭镇两旁窜上两个兵士,便要给戴元礼戴枷锁。
郭镇手一摆,言道:
“戴御医非是他人,免了吧!”
两名捕头听郭镇如此说,便退了下去。
元礼终于抬起了头,他看了一眼郭镇,已明白他的来意。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这是他几个时辰之内的第一句话:
“郭统领,刑罚讲究公正,伏法之人不得两样,还是戴上吧!”
“这,这”郭镇却为难了起来。
云青看三哥为难,便向戴元礼一抱拳,开言道:
“戴御医,奉命办差,多有得罪,得罪!”
他说完一点手指,身旁的差役便要再次去戴枷锁。
“且慢!”截元礼突然想起一事。
郭、云心里猛然一惊,以为他要拒捕。
只见戴元礼含情地望着刘氏,缓缓说道:“请替我为她上柱香,如有可能,也请帮我刻个墓碑,上写:戴元礼亡妻之墓!”
郭、云听后,均大吃一惊。
云青惊在这御医夫人咋死在这里,刚才还不是有人说她是太子妃的奶娘吗?
郭镇惊在他知道不是亡妻,他为何要写亡妻?他又转念一想,人都没了,还顾什么狗屁礼教。想罢,郭镇侠义心肠顿起,他把胸脯一挺,言道:
“请放心!这事交由我办!”
戴元礼深深看了郭镇一眼,以示感激。
吕氏夫妇也听地真切,吕氏脸露鄙夷之色,小声嘀咕道:“这真是一对狗男女,恬不知耻!”
吕氏声音虽小,但戴元礼功力极深,又兼有“千里听音”之法,自是听地一清二楚。
他猛然回头,眼里露出精光,冒着一团火焰,直盯着吕氏。
吕氏猛地打了个冷噤,口水堵在嗓口,不敢吞咽,低头不敢再语。
“众位头领,我们走吧!”戴元礼自带枷锁后,语气坚定地说。
待他经过吕氏夫妇时,脚下突然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地上铺的石板已碎裂成粉。
众人猛是一惊,尤其吕氏已吓昏过去,只见她脸如白纸,裤裆里已渗出尿水。
“好深地功力!”郭、云心里由衷地赞叹!
众人正欲起身出门,忽听大门外一阵嘈杂之声,便相继向大门外望去。
且说云青离门最近,他听得门口动静,便第一个转身去看。
云青见一人背负一人急冲冲抢了进来,近了一看,原来是大哥‘横刀将’周安臻。他用胳膊肘一碰三哥郭镇,便喊道:
“大哥,你怎么来了?!”
郭镇回头一看,见来人是老大周安臻,只见他气喘吁吁,脸有风尘,知他是快马加鞭而来,忙问道:
“哥哥,出什么事了?”
周安臻气喘吁吁,脸上挂着忧容,急呼:
“快救老二性命!”
众人急忙将吴通从他背上解下,脸看御医戴元礼。
“戴御医,请施以援手!”
戴元礼急忙查看伤势,然后手切脉搏,也不由得心惊肉跳。
“刀锋窄而长,我看使的兵刃不像中原刀具。他中的是什么刀?”
周安臻道:“戴御医好眼力,我二弟中的是东洋刀!”
众人齐声惊道:“东洋刀?!”
周安臻道:“正是!如果我没看错,凶手应该是东洋‘伊贺忍者’门下!”
“伊贺忍者!”众人又齐声惊道。
周安臻道:“对,不过我也是猜测而已。等救完二弟,我好好和你们说说。”
戴元礼又道:
“吴二爷失血过多,又被较强的内力震伤了心脉。不过。幸亏良药‘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护体,体组织没有坏死,否则吴二爷很难捱到这个时候!”
“您是说他还有救?”周问道。
“戴御医,请救我哥哥!”郭、云也几乎同时祈求道。
“不知周爷和‘恒山派’的晓风师太是什么关系?”戴元礼没有回答,反而问周安臻道。
周安臻脸一红,微一迟疑,并没有搭话。戴元礼看出来有些异样,便有意拿话跳了过去。
“三位先不要惊慌,我尽力施救!不过”他看着周、郭、云三位,有些欲言又止。
“戴御医,请直言无妨!”周安臻一抱拳。
“我刚才试脉,吴二爷脉象‘三五不调,止而复作,脉率无序,脉形散乱’,此乃无根无神之脉,本不该存活如此之久,所幸恒山派的灵丹秒药。还有就是他的刀伤已伤及肺腑,我担心救好之后,他也会‘肺咳病’伴随终身,就怕很难复原如初。”戴元礼停顿几秒,回答道。
周、郭、云互相看了一眼,想起吴通的未来,均禁不住地忧伤。
戴元礼命人将吴通背入卧室,烧热水,消毒,取刀刃,止血,敷药。一系列操作,吴通就沉沉睡去。
周、郭、云三人在屋里怕打扰戴元礼救人,便走到门外听候。
郭镇焦急,时不时趴着门缝看里边的情况,一些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
“大哥,四弟。我决不相信戴御医是歹人凶手!”郭镇开言道。
“我二人又何尝会相信呢?”周、云说道。
郭镇道:“他要是凶手,怎么会救吕妃娘娘?他要是凶手,怎么不逃跑?他要是凶手,怎么还会救二哥?”
“只要他救好了二哥!即便他是凶手,我也不忍抓他!”云青也言道。
周安臻道:“嘘!你俩小点声,私放疑犯可是杀头之罪!”
郭镇道:“话说回来,所有的也都只是我们猜测而已!我绝不愿意冤枉一个好人!”
戴元礼一顿操作,又将武当治内伤灵药‘九转小还丹’给吴通服了下去,终于救得吴通性命无虞,最后他又开了药方,压在枕头之下,便走了出来。
兄弟三人一看戴御医出来,便急忙赶上去询问情况,戴元礼答复已无大碍,众人才终于放下心来。
戴元礼又道:“几位头领,吴二爷已脱离危险。并且我已开出方子压在枕头下边,以后诸位照方抓药、喂他吃药即可。”
周安臻一抱拳,感激道:“幸得御医妙手回春,我等感激不尽!”
戴元礼道:“此是我辈医者之本分,勿需言谢。”
三人又再三感谢,不停作揖,戴元礼也一一还礼。
言谢之后终于沉默了。
是啊!他刚救完人,谁又怎么忍心拘捕他呢?这不是过河拆桥吗?这从来都不是侠义之士作为。
“还是请将戴某人拘押吧!”还是戴御医先开了口。
“这——这”兄弟三人谁也没有动,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桥归桥,路归路。戴罪之人还是要抓的!”戴元礼极其坦然,又将双手伸到他们面前,示意给他戴上枷具。
郭镇身子向旁一侧,五指并拢,掌心朝上,做出一个指引手势——“请”,指尖朝向大门口方向。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是有意要放戴元礼走。
周、云二人明白郭镇心意,互望一眼,也都一起闪开了位置。
戴元礼已明白他们无意抓捕他,知是他们感激他救了吴通。但一想到兄弟三人难免要为此吃官司,他又岂能忍心?遂又将双手伸到他们面前,示意自己也绝不会逃走。
“您绝不是凶手!您为什么不跑呢?”郭镇心里极其难过,低声问道。
“我要跑了,不就是凶手了吗?”戴元礼依旧极其坦然。
“兄弟,你能确定皇上不会怪罪戴御医吧!”周安臻急道。
“那天晚上我听皇上的口气,一直都是相信戴御医的!”郭镇回道。
戴元礼一笑,道:“君让臣死,臣安能不死?戴某人既然吃了朝廷这碗饭,就得遵循这的规矩,生死有命而已!”
周安臻慷慨陈词道:“想我兄弟四人于凤凰山结义,曾对天起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二弟枉死,我等又岂能苟活于世?!
戴御医,我兄弟愿意保你性命,如果你被冤枉,我愿意为你抵命!”
郭镇道:“我郭镇,我愿意为你抵命!”
云青道:“我云青,也愿意为你抵命!”
御医戴元礼深受感动,他也不禁为他们兄弟之情动容。
“凤凰山四杰,真兄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