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要弑父杀兄做可汗
云柚忽然感到穿在身上的肚兜烧了起来,更是想到了拓跋霍越说得那肚兜上或含苞欲放或绽开的红梅,就像她的胸。
云柚猝然别开头,避免跟拓跋霍越对视。
他这是什么意思?
巧合吗?
“我为什么要暗杀度?这个人一定是受了幕后主使的指使诬陷我,破坏我和度的兄弟情谊,让我们耶律王室自相残杀!”
云柚带着被女奴搀扶的乌尤进去丹蒙可汗的毡帐时,听见耶律大王子愤怒地喊着。
紧接着他忽然抽出腰间的弯刀,“刷”一下,砍向那个杀手的脖子。
杀手脖子以下还跪在地上,脑袋却已经掉下去。
随着“咕噜”的声响,那脑袋滚到云柚面前。
云柚低头就对上杀手大睁的眼,切口处的皮肉还在颤动着。
云柚骇然大惊,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背后却伸来一只极有力量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同时那颗脑袋突然飞起来砸向对面的耶律大王子。
“咚!”大王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满脸血污,两眼一翻昏厥过去了。
那颗还没停下的脑袋带着拓跋霍越强大的功力,把坐在主位上的丹蒙可汗,连人带椅子砸翻了。
云柚跟在场的其他人一起惊呼,却能分神感觉到贴在腰上的大掌滚烫粗糙,隔着衣服也带着很强的存在感和攻击力,令人身子发颤发软。
尤其男人还俯身贴在她耳畔,吹了一口热气后,低哑开口,“恪尊嫂嫂真会装。”
在雪山上他砍的脑袋那么多,他的恪尊嫂嫂可是连眼都没眨一下的。
伪善的、狡黠的、对着他冷血却以命护着情郎,娇气爱哭又坚韧的……都是她。
拓跋霍越看到云柚回以他冷脸,不以为然地放开人,斗篷扫过去,踹开挡路的耶律大王子和丹蒙可汗。
部下及时搬来了另外一张椅子。
拓跋霍越坐在椅子上,气息悍然,狼眸对上爬起来的丹蒙可汗,“你们继续。”
他一副高高挂起置身事外的样子,垂下眼认真把玩着手中的一块玉佩,仿佛只是因为无聊了,来这里听一听耶律王室的秘辛。
丹蒙可汗的脸上一片青肿,被部下扶起来后擦了擦血污。
他看到云柚也来了,忽然就不忌惮草原狼主了,接过耶律大王子的话对耶律慕容道:“我也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更愿意相信是其他部落下的手。”丹蒙可汗说这话时,看了拓跋霍越一眼。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乌尤是个直性子,诧异之下推开女奴,走过去质问丹蒙可汗,“阿布这是在怀疑拓跋大哥?”
“拓跋大哥没有动机害我哥哥,阿布你是不是在维护大王子?!”
丹蒙可汗感觉到拓跋霍越一双凶戾含着似笑非笑的碧眸瞥了过来,他立刻转移话题,斥责耶律慕容和乌尤,“前晚那样恶劣的天气,你们擅自跑那么远,还赔上了一个萨满的性命,本应该受罚。”
“但看在乌尤你受伤的份上,我就不罚你们了,回去禁足思过吧。”
乌尤脸色苍白惊怒交加,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云柚摇头制止了。
云柚走过去蹲在那个杀手面前,在他胸前的衣服上摸了摸,很快,一枚雕刻成鹰头的贺兰石出现在手中。
那上面还有耶律王室的标志,甚至耶律大王子的名字,足以证明这个杀手是耶律大王子的人。
拓跋霍越没揭穿云柚。
要是这样的信物都被搜到,那在杀手被俘时耶律慕容的人就能搜到了,而且大王子也没那么蠢,留给一个小杀手信物。
他恪尊嫂嫂一定是刚刚从耶律大王子身上现摸出来的贺兰石,虽然连一直注意着她的他,都没看见。
她真能耐。
丹蒙可汗有一瞬间的慌乱,继而愤怒冷笑,“这么明显之物杀手怎么可能藏在身上?他偏偏藏了,那就更加说明我儿是被诬陷的!”
拓跋霍越看到云柚嫩白的指尖沾染到了杀手的血,顿时拧起了锐利的长眉,穿着皮革的靴子忽然伸出去,一脚踹上背对着他的丹蒙可汗的屁股。
丹蒙可汗摔了个狗啃泥,牙都被磕掉了一个,忍无可忍爬起来,转向拓跋霍越“呸”了一口血沫子,“拓跋狼主还是这么猖狂,但你怕是忘了我丹蒙今非昔比了!”
结果迎面又遭受到拓跋霍越的一脚,且毡帐中耶律王室的部下,都被拓跋霍越的部下制住了。
拓跋霍越连位置都没挪一下,森寒的眸俯视着摔在地上后,捂着胸口连连吐血的丹蒙可汗。
他的脚狠狠碾上丹蒙可汗的肩膀,冷嗤,“又蠢又懦弱,偏偏还这么敢。”
既然丹蒙可汗把云柚当成丹蒙的武器,难道不应该无立场护着耶律慕容,惩治耶律大王子吗?
乌尤都受了那么重的伤,丹蒙可汗还要将这件事掀过去,云柚怎么可能愿意?
他是在替云柚教训丹蒙可汗,云柚乐见其成,不可能像丹蒙可汗所期待的跟他干起来。
丹蒙可汗受辱,便是整个耶律王室受辱,耶律慕容却没管他的亲爹,而是拉起了云柚,吩咐女奴拿来浸过热水的毛巾后,冷着脸仔仔细细一根根擦云柚的手指。
丹蒙可汗见状怒极攻心,被拓跋霍越踹开后又是一口血吐出来,指着耶律慕容和乌尤,“慕容、乌尤,这些年我真是白宠你们了!”
“尤其是慕容,我早就说过以后你会是丹蒙的可汗,你却屡屡设计自己被暗杀,诬陷到你大哥的身上,这些年你兄弟相残,越来越容不下你大哥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告诉你,这丹蒙可汗的继承人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你了!”
乌尤刚刚预料到了这种结果,可真的听丹蒙可汗亲口说出来,她还是震惊又愤怒,“阿布!”
乌尤的伤口被牵动了,弯了一下腰按住自己的小腹,感觉到鲜血慢慢浸湿了纱布。
她咬了咬牙,额头上的冷汗往下滚落。
“当心。”云柚立刻去扶乌尤,喊着耶律慕容。
“我们先回去吧。”
耶律慕容避开妹妹的伤口,在云柚的示意下打横抱起要倒下去的妹妹,用外衣裹紧,一路回到了乌尤的毡帐。
三人都很沉默,尤其是一向脾气火爆的耶律慕容,从刚刚在丹蒙可汗的毡帐里就很安静。
云柚给乌尤重新包扎伤口,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东边窗口透气的草原王子。
他的背影颀长落寞。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耶律王室的人都是恋爱脑,数年前丹蒙可汗迫于无奈娶了阏氏,但其实心里爱的是自己从其他部落抢来的、当时尚未婚嫁的屠耆阏氏。
他舔狗一样讨好着屠耆阏氏,冷落正室,导致阏氏向自己的娘家告状。
他怕强大起来已算是整个草原之首的苍蒙发难,所以表面上转去宠爱阏氏,在来自阏氏娘家的压力下,跟阏氏生了耶律慕容和乌尤。
从小到大他那般宠爱耶律慕容和乌尤,甚至向所有人表示耶律慕容就是未来的丹蒙可汗,但实际上不过是捧杀。
他心里的继承人是自己的大儿子。
他要养废耶律慕容,让以强者为尊的部下们更支持大王子。
耶律大王子不知道他的心思,多年来为了可汗之位刺杀耶律慕容。
耶律慕容好几次人赃并获告到他面前,他也只是给了大王子无关痛痒的处罚,反过来指责耶律慕容诬陷自己的大哥,兄弟相残,让耶律王室不得安宁。
耶律慕容被捧杀得很单纯,前几次都认为幕后主使另有其人,那个人在破坏他和大哥的兄弟情谊。
后来次数多了,大王子越来越明目张胆。
直到今晚丹蒙可汗说出了那句话,所有的假象都被撕碎了,鲜血淋漓的事实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耶律慕容听到了乌尤边反问着阿布怎么可以这样,边哭的声音,自己的眸色也变得赤红起来。
偏偏是在他和云柚快要举行大婚的时候。
“先粉饰太平,当什么都没发生。”云柚用香气宜人的手帕给乌尤擦着眼泪,看向耶律慕容,明明声音那么温软动听,说出的话却惊人。
“等我们举行完婚礼后,我们便杀了耶律大王子,而后架空你阿布,你篡位做丹蒙的可汗。”
这是云柚一早的计划。
她一直都知道丹蒙可汗其实一点都不在意耶律慕容和乌尤,更甚至因为多年来被阏氏娘家的势力威胁着,他恨阏氏和自己的一对亲生儿女。
拓跋霍越这次带着慕容部过来,被他惩罚安分了几年的阏氏又有了底气,私下已经找自己的兄长暗示自己所遭受的欺辱和虐待了。
丹蒙可汗的恨意全都爆发,到刚刚已经有些容不下耶律慕容和乌尤了。
那她就得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在中原弑父杀兄谋朝篡位,会被世人诟病,但在以强者为尊的草原不会。
原剧情里因为原身平平无奇,拓跋霍越和原身并没有多少交集,对她并没有势在必得。
在这次大王子安排的刺杀中,拓跋霍越没有救人。
耶律慕容寡不敌众,又因为只会医术的原身手无缚鸡之力,所以他们双双死了。
现在她保住了耶律慕容。
她要除掉大王子和丹蒙可汗这一派,将耶律慕容推上丹蒙可汗的位置,自己当阏氏,用这个身份筹谋、统一整个草原。
耶律慕容一时并没有回答。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和有着血缘关系的兄长,他表面暴躁脾气不好,实则重情重义。
“不伤你阿布的性命,到时候将他交给你额吉。”云柚叹了一口气,坦坦荡荡地告诉耶律慕容她心里的打算。
“其实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更想在我们大婚前动手。”
但这也就意味着她和耶律慕容的婚礼会被推迟。
丹蒙换了耶律慕容这个新可汗后,从稳定人心到重新制定一切,耶律慕容有太多政务要处理。
那个时候,一心想给她整个草原最盛大婚礼的耶律慕容,怕是要过好几年才能立她为阏氏了。
她可以等,耶律慕容……果不其然,
草原王子上一秒还陷在纠结和痛苦中,一听云柚这么说,他猛地转过来走向云柚。
“不行!”耶律慕容在床榻旁单膝跪地,两手紧握着云柚的一手,躬身把额头抵上去,哑声说。
“就听你的粉饰太平,等我们大婚后再行动。”
毕竟现在婚礼已经准备好了,丹蒙可汗没借口突然撤去一切。
尤其现在拓跋霍越和慕容部都在这里,他更不敢动耶律慕容了。
丹蒙可汗想先压下一切,等拓跋霍越带着慕容部离开了,再找时机控制阏氏这一脉。
耶律慕容也这样。
双方都按兵不动,他就能先和他心爱的姑娘举行婚礼了。
乌尤没反对。
一向活泼的她背过了身,肩膀颤抖着,竭力压着哭声,泪流了满脸。
天天提醒云柚,“乌尤公主的黑化值出现了。”
云柚哑然。
原身想护住耶律慕容,当然也包括他疼爱的亲妹妹。
可现实如此残忍,她终究还是没能让乌尤永远地单纯善良,一直活在象牙塔内。
云柚:“黑化就黑化吧,我会引她走正途。”
云柚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被草原王子流出的热泪浸湿了,她弯起胳膊抱住耶律慕容的头,抚着他的发,触摸到温润的珠玉。
“慕容哥哥,我会陪着你。”中原少女的话语温软却坚定。
耶律慕容搂住云柚的腰,脸埋入了她的怀里,“对不起……”
一开始他没及时把云柚娶过来,导致云柚被和亲到苍蒙。
他抢了人回来,中途云柚却被拓跋霍越掳走,受了很多苦。
而来到丹蒙后,她适应着草原恶劣的环境和一切风俗习惯,已经很不容易了,却还要帮着他和整个苍蒙压制拓跋霍越的威慑。
她先是耗神耗力一夜没吃没睡救拓跋霍越,再去雪山上救乌尤,然后是他,再是拓跋霍越、乌尤。
最后她还要面对耶律王室的斗争……这种种。
从她来后,她好像没一天安稳的日子。
幸好,幸好他还能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她做整个草原最美的新娘。
等自己成为丹蒙可汗后,他更强大了,绝不会再让他的挚爱受苦受累。
这一时刻如果耶律慕容知道粉饰太平先举行婚礼,会让他永远地失去心爱的姑娘,他宁愿先下手,再等几年娶云柚。
这个时候他怎么会预测到未来呢,连云柚都不能。
他只是想早一点娶到心心念念的姑娘,让她做自己的王妃,跟她成为夫妻,听她喊他夫君。
而云柚也是因为知道他的迫不及待,才同意了婚礼后再下手。
云柚和耶律慕容一起,回到了耶律慕容的毡帐里。
耶律慕容的情绪没缓过来,云柚便由着他把自己搂上床。
草原王子蜷缩着,手臂箍着云柚的腰,埋在云柚怀里才睡过去。
半个时辰后云柚放开耶律慕容,起身让女奴们照看好耶律慕容,她回了自己的毡帐里。
结果,云柚还在外面就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凶悍气息,脚步顿了一下。
毡帐门忽然被一股雄厚的功力卷了起来,在她面前打开。
毡帐内,拓跋霍越坐在自己走到哪就让部下搬到哪的专属草原狼主的、镶满奇珍异宝的座位上。
他穿着草原风格的蓝色长袍,却用金丝线绣着盛放的梅花,腰带上缀着玛瑙玉石等饰物。
光芒闪烁刺眼,有一枚中原玉佩在草原风格中显得很突兀。
他的强悍气场因为这一身装扮,被压下不少。
拓跋霍越粗大却修长好看的手指间,捏着一个高足玻璃杯。
那杯子晶莹剔透,质地精良,造型精美,与现代的西洋酒器相近,在这个时候极为罕见价值连城。
马背上的民族,虽粗食,却华器。
奴隶和云柚自己从中原带的人,都被拓跋霍越清出去了,反正他所过之处就得片甲不留。
淡黄色茶水映照得玻璃杯更加流光溢彩,拓跋霍越悠然喝茶,轻抬着弧度锐利的眼皮,看风雪中一身红斗篷戴兜帽的云柚,“恪尊嫂嫂身体里火气过旺,要不要喝一杯清茶?”
“拓跋狼主别在我面前晃,我的火气就没了。”公然登堂入室,这耶律王室唯一能制住他的人是她。
他偏要往她身前凑,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云柚绕过拓跋霍越,喊徘徊在外面的狼孩进来。
她给狼孩起名字叫阿尔其,让男奴带着阿尔其收拾了一番。
但阿尔其对人类的攻击性很强,咬伤了几个人,最后被强行控制住洗了澡,却不让整理头发和剪指甲。
云柚自己找来器具,动手。
突然,随着黑刀被拔出来的声响,锋利骇人的寒光闪过。
阿尔其吓得发出狼的嗥叫,拓跋霍越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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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把:我掐指一算,韵律cp就要be了,我得偿所愿了。
野驴小王子微笑:你怕是忘了,柚子是苍蒙恪尊,不是狼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