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收一员大将
第二天傍晚，仑长盛正在二楼小客厅里逗儿子仑哲武玩，郑学谦的电话来了。
仑长盛从卡莎手里接过电话说：“舅舅你说！”
郑学谦：“族长，我和陶广志聊了一天一夜，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这人原来是科委的副科级小官员，三十岁了才出来创业。二十多年的时间专做电池，通过收购、并购慢慢做成铅酸电池的老大，人际关系很广。能力不用说了，确实有‘两下子’。他有三家工厂，一大两小。大厂是研发、生产和销售，主要工作都在这边；两个小厂都在临安市，一个是配件厂，一个是回收拆解厂，配置很合理的。这个电池的采购、生产和销售产业链上的钱，基本都让他赚完了，但技术却没有优势，产品同质化严重，毛利率很低，他也没有赚多少钱。他现在想到我们这里操盘，但提出一个条件，愿意把厂房、地皮和销售服务渠道作价九亿元，再出一亿现金，总共十亿，占我们百分之十的股份，当一个小股东。我给他讲了，我们是家族企业，不合伙的，但他还是让我们再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个机会。”
仑长盛笑着说：“这是想和我们捆绑在一起啊，只要他是真心实意的，其实是个好事。要不我试他一下，也让舅舅你见识一下世界上的奇人？”
郑学谦疑惑地问：“啊？试试他？奇人？——可以啊！——忘了告诉你了，今天上午他聊天时还问你呢。他说那个科学家郑美钿的助理，怎么经常低着头闭着眼啊，这哪像个助理啊，一句话都不说，徐文贯副厂长说谁也没见过他说话。他问得我烦了就说他就那样，一睁开眼看谁，谁肯定有问题。我估计你来了，他还要问你，这个老家伙好奇心很重。”
仑长盛笑着说：“没事的，我知道了。舅舅，你没事的时候，问问他临安市哪里的房子最好，住着舒服、安全、体面，不要考虑钱的问题，我送给美钿当生日礼物，以后你来住也开心！”
郑学谦笑着说：“啊？——这个我会用心的！大铜钱一直不告诉我安家在哪里，原来是我们祖上的老家临安啊——这地方确实是风水宝地，四季分明，气候温润，土地肥沃，鱼米之乡啊！哈哈！”
第二天一早，仑长盛和孙媛媛赶到了临安市，在平安大酒店见到了郑学谦。仑长盛介绍时，郑学谦见到仪态万方、风姿绰约的孙媛媛吃了一惊。
孙媛媛笑着说：“郑厂长，我见过您老人家很多次，从您脸上有皱纹时就见过，您年轻了也是经常见，可您却没有见过我！郑小姐我也见过多次，但她也没有见过我。”
郑学谦一下愣住了，心说这是哪里的高人啊，我这么细心怎么会没有见到过你？还是引人注目的美女！但还是不动声色、客气地说：“可能没注意，事情太多！多多谅解！”
孙媛媛就是不说她在车里看见的，妩媚一笑说：“不是的，是我不让你们看见我罢了！——您老推荐的陶广志只是一员战将，您才是帅才，不知他心性如何。”
郑学谦客气地笑着说：“孙小姐高看我了。您在族长身边，洞若观火，老夫虽然见过一些世面，也不敢多嘴！”
仑长盛笑着说：“舅舅客气了！都是一家人，招揽一员战将不容易，何况又是一个经过风吹雨打的老江湖。为了美钿将来好驾驭，不得已才让孙小姐出面。”
郑学谦有点感动地说：“谢谢族长，谢谢孙小姐。我把金霸绿图电池厂老板陶广志的情况介绍一下”
听完他的介绍，孙媛媛说：“陶老板很清醒，很会还价要价，说话符合逻辑，也很客观。”
仑长盛说：“舅舅，我们什么时间和陶老板聊聊天？”
郑学谦说：“他已经在工厂等我们了！”
几人起身乘坐中巴商务车一会儿就到了金霸绿图电池厂。工厂坐落在钱江边上的河叉处，不大，差不多三公顷地，但这个位置好，绿树环合，视野宽阔，没搞房地产可惜了，怪不得这么三块地方要九个亿。工厂很干净，道路平整清洁，厂房很新，错落有致，进门让人好感大增。满脸沧桑的陶广志已经在办公楼下迎候，他今天刮了胡子，穿了正装西服，系着蓝领带，商务皮鞋锃亮，但由于皮肤黝黑，个子矮小，给人的感觉就像老农民家娶亲——专门给人看似的。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有久在上位者的威严。
几人下车，郑学谦恭敬地让仑长盛先走。
仑长盛笑笑着说：“舅舅客气了，您是主人，我是助理，不能乱了秩序。”
郑学谦笑而不语，快步向前，与陶广志握手。
陶广志笑着对仑长盛说：“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郑学谦笑着说：“你们不是认识吗？”
仑长盛客气地说：“陶先生，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仑长盛，是郑美钿小姐的助理总管，也是绿檀长盛投资公司的出资人，这是我的名片。”指着孙媛媛说：“这是孙小姐，是我的助理，也是股东！”
陶广志看着仑长盛的名片说：“绿檀长盛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哦——你这个姓氏比较少见！”
仑长盛笑着说：“比较少。我原来的公司是绿檀双赢，都说土，我就改成了自己的名字，图个好意头，但愿能够长盛常胜！哈哈。”
几人边走边聊，坐在了会议室里，文员每人面前放了一小瓶水就出去了。陶广志开始介绍自己的个人经历和工厂状况。
陶广志说：“其实我们这个铅酸电池还能做个五年以上，都是让这些记者乱报道搞坏了，什么污染环境啦，什么技术迭代啊，什么不安全啦，什么笨重耗能啦等等，搞得人心惶惶，抛售股票。环保来查，税务来查，银行催还贷款，政府也不支持，实在心烦，干不下去。你说，很多人就是上下班，活动范围就是在三十公里以内，也就是骑行一个小时左右，其余时间不用就是充电，要那么好的电池干什么？还有，市场电动车保有量差不多有五亿辆，他们有必要换装这么好的电池吗？电池比裸车还贵！——所以我们这个技术还有几年的寿命，只是利润越来越薄了，没什么意思了，这也是我放弃的主要原因。同你们合伙，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也让我开开眼界，也为自己的后代留一份产业！——这年头没有技术，朝不保夕，终究不是办法！”
仑长盛说：“陶老对产品和市场研究的很透啊。不过夕阳技术，味同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罢了。您跟着郑小姐做事，她是科学家，什么也不太懂，怕您受累受委屈啊！”
陶广志哈哈大笑说：“世界上没有一份工作不辛苦、不受委屈的，我就是这样过来的！”说着指指会议室墙上的八个字“踔厉奋发，笃行不怠”说：“那就是我一生自勉的八个字，活到老，干到老，不能停步！像那个王林一家一样，投机取巧长久不了！——奥，那个家伙，从你们那里回来，抱头哭个不停，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出门，谁也不见，像得了精神病。他爹快死了，老婆也走了，说他自己是男不男、女不女，经常一个人傻笑。这都是他姐姐说的，不知真假，我正准备收购他的工厂，怕债主把机器砸坏了，拉走了。”
郑学谦嗤笑一声说：“年轻人经不得挫折，太脆弱了！我问了，就说了他几句，没打他，毕竟也是有工厂、有身份的人，面子还是要给的！”
仑长盛岔开话题说：“陶老板，你这个工厂位置这么好怎么没做房地产业啊？”
陶广志哈哈大笑说：“想过！前几年不想做，觉得干企业要一心一意，不可旁骛，工厂属于扩张时期，没做；后来看到别人赚的盆满钵满，想做了，国家调控了，就算了。我心里还是喜欢做电池，辛苦惯了。”说到这里脸上有些惋惜。
孙媛媛笑着说：“陶先生喜欢做电池是真的，没赚到房地产的钱，还是心有不甘。你看我的眼睛，就是自己开工厂累的，有时经常看不见，一阵一阵的眼前有蚊子在飞。”
陶广志不知是计，盯着孙媛媛的眼睛看，嘴里还说着：“你这么漂亮，没看出来眼睛有问题——”话还没说完就浑身一震，脸上的肌肉僵住了，接着脸色不停地变幻，接着两行老泪从鼻翼上滴下来，嘴里说着：“真不想卖这个厂子，这里的每一块砖我都熟悉，每一棵树都是我栽的，是我一生的心血，走到这里我才觉得一生过得值了，实在是没办法啊！我不想去国外吃饱等死当寓公，我就想做电池。他们这帮人太厉害了，把技术从法律上卡死了。要不我一定买来，买不来就偷来。我想开了，合伙也不少赚，还能干自己喜欢的事。我调查了他们，还有一个大工厂，原来是那个女科学家的父亲在管，具体的不知道，没人知道，还是从绿檀两个字上联想的。父亲、母亲你们在天之灵要保佑我！——我大哥不是个东西，偷我的东西，偷我的车，还去税务局告我偷税漏税，还满世界说我不好，烦死我了。我给了他点钱，让他滚蛋了。他大儿子还不错，在我这里！”
仑长盛看到陶广志嘟嘟囔囔说了七八分钟后，孙媛媛额头上冒汗了，就说：“陶老板，喝水！——中午找个特色饭店吃点好的，我请客！”
陶广志浑身一震，一下反应过来了，抽了一张纸擦擦脸说：“刚才怎么回事啊，脑子走神了，好像做了很长一个梦！”
孙媛媛笑着说：“没有啊，我说眼睛不好，你就不停地在眼前拍打什么，你的眼睛也流泪。”
陶广志满脸惊愕，但毕竟经历丰富，久历社会，马上冷静下来，说道：“哦——我好像说了什么吧？”
孙媛媛笑着说：“说了，您说有一家特色菜馆，您的父母特喜欢吃，等下带我们去！”
陶广志笑了，没有看孙媛媛的眼睛，低着头说：“孙小姐，您的眼睛很漂亮。我在里面看到了千山万水，道路纵横，芸芸众生，见到了很多故人，真的很奇怪。看外表您还没有我的大女儿大——哈哈，老夫受教了！”
孙媛媛笑了，恭敬地说：“陶先生说笑了，晚辈也是为人母的人，懂得与人为善，积善积德，哪敢指教长辈，乱了纲常！——祝愿您和郑小姐合作愉快，我们会经常见面的！——我几个孩子还小，可能一会要先行一步，还望陶先生谅解。”说完给仑长盛传信：夫君我很累，要休息，你要请我吃顿好的！
仑长盛谦恭地说：“陶先生要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们同意您的条件，具体细节您和郑厂长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我还有要事，就不叨扰了，找时间再聊！”
说完和陶广志、郑学谦握握手，与孙媛媛几人一起走了
看到仑长盛一行的车远去了，陶广志又拉着郑学谦的手回到了大堂。
陶广志一脸诚恳地说：“郑大哥，现在我请您去吃海鲜，晚上去我家里喝点。哎，郑大哥，刚才我肯定说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郑学谦哈哈大笑说：“陶老弟，恭喜你加入绿檀新型储能材料公司，你还有什么要问吗？”
陶广志笑着说：“我明白了！——嗨，这个世界我知道得太少了！走，吃饭去。吃过饭带你去看房子。郑大哥，这个房子不能乱买，不能凑合。你看看，凑合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家？——住房很讲究的！风水风水，风要和缓，水要畅流，要买阳面，也就是北岸。还要买在江边打弯汇水的地方，这叫汇财，视野开阔，舒服，心情就好，干什么都来劲。咱们精神抖擞打那个萎靡不振的竞争对手，你说哪能不胜利！哈哈！我住的这套别墅一千一百平米，家里人多，小了点。买的时候差不多九千万，十年了，现在最少值一点五亿！”
郑学谦说：“听说房子对江不对海，对海家具容易烂，人容易生病，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