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寻找卡接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高轩就来了,要跟着仑长盛两人去。仑长盛正准备回话,电话响了,一接是盘源的儿子盘海打来的。
盘海:“我也不知道叫您什么,叫您仑先生可好?——我是一个退休教师,我小儿子也是教师,让他陪您去东宇开河村吧,他在本地长大,什么方言都听得懂。”
仑长盛想了一下说:“不麻烦的话就去吧!——我们半个小时后从你们小区门前过。”
盘海:“不用,他从学校已经过去了,在东宇开河村路口等你们。”
仑长盛:“好的!”随后对高轩说:“走吧!”
一个多小时后,跟着导航,商务车就到了东宇开河村的村口,远远看见一辆小轿车停在村口的石牌旁。看见仑长盛的车子过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壮年人从车里出来,穿着蓝色羽绒服,黑裤、皮鞋。中年人个子不高,相貌平平,神色平静,眼神温和,轻声问:“浦海的车牌,这可是仑先生的车?”
仑长盛正想问路,于是说:“我是仑长盛。你是?”
壮年人:“我爷爷是盘源,父亲是盘海,我是盘海的小儿子盘文斌。”说着自己都笑了。
仑长盛笑了:“哈哈,你好!走吧,进村问问卡接在住在哪里?”
盘文斌摇摇头说:“怕这里的人上班不在家,我来的早,天亮就到了,问过了。这村子快拆迁了,没有多少人家,只有二十多户了,其它的都搬走了。卡接爷爷在这里叫开接,十七年前就去世了,活了八十整。他就一个儿子叫开卫国,从商业局退休后,被车撞了一下,两年前病逝了,活了七十二岁。卡接爷爷有两个孙子,大孙子差不多五十岁,现在姑苏工作;小孙子也有四十五岁了,在本市工作,当一个小官。他们极少回来,还是两年前他们父亲下葬时回来的。”
仑长盛对盘文斌的叙事能力很欣赏,几句话说得清清楚楚。于是问道:“这怎么联系上卡接的孙子啊?”
盘文斌笑了:“这个简单!卡接爷爷还有两个女儿,小女儿出国了,大女儿就在市郊,是退休职工,叫开红梅,七十五岁了,我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我已经联系过了,是她。她听说过我爷爷,也见过自己的太爷爷卡武仑,葬礼她也参加了。”
仑长盛闻言大喜,说:“我们去找她吧!”
盘文斌笑了:“不用去。刚才您来时我刚打了电话,告诉她族长来了,她就带着孩子来了。她说一个多小时到,我估计差不多快来到了。”
仑长盛看见高轩吃惊地看着自己,很后悔让他跟着来了。元画很聪明,马上小声说:“师兄,有些事知道好了,烂在心里,泄露了很麻烦。”
高轩也很聪明,马上说:“你们聊天,我去车里等。”
说话间,两辆轿车飞驰而来。看见了仑长盛的商务车牌,车速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车后。这时,前面的车里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西装革履,气势轩昂,声音洪亮地问:“哪位是盘文斌先生?我是开红梅的儿子崔文澜。”
盘文斌急忙上前,笑着说:“我就是,崔先生你好!红梅姑姑呢?”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把一个老太太扶着下了车,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后面一辆车上下来一个中年人,四十多岁,和仑长盛有几分相似。穿着羽绒服,走过来扶着老太太。
盘文斌笑着介绍说:“红梅姑姑,我是盘源的小孙子盘文斌,这位就是仑先生!”
仑长盛笑了:“您好!我是仑长盛!这位是我的妻子元画。”
开红梅看了仑长盛很久,才说:“太像我的曾祖父了!我曾祖父临终时说他找到了自己,我们以为他老糊涂了,但我父亲说他绝对清醒,就是不想多说话而已。曾祖父说他在那个‘自己’的大脑里留下了印记,他会找来的,会给我们带来福分。让我们见到那个‘自己’就像见到他一样,我们当时不信,我父亲就很生气,还骂了我弟弟。可惜,我曾祖父回来一个多月就去世了,过了几年我父亲也去世了。”
仑长盛:“老人家,外面冷,我们坐车里,还是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开红梅:“我是叫您族长呢,还是太爷爷,您这么年轻,又和我太爷爷是一个人!”
仑长盛笑了,认真说:“我和您曾祖父不是一个人,叫我仑长盛吧!那个是我哥哥。”说着用手指了指卡萨文。
崔文澜:“仑先生,妈,一公里外有家饭店,我们去那里坐一下吧!”
一会儿四辆车停在了路边饭店的门口,几人坐在了一个大包间里。经过介绍仑长盛知道了跟随开红梅来的是他的儿子和孙子,儿子崔文澜做机械贸易生意,孙子刚大学毕业;单独开车过来的、同仑长盛有三分相似的中年人是她的娘家侄子开文德,也就是卡接的小孙子,在市里做个科长。
开红梅:“仑先生,您还是找来了,真让我太爷爷说对了。你现在做什么?”
仑长盛笑了:“能做什么?就是找你们啊!”
开红梅笑了:“太爷爷从我记事就在外面找东西,一出去短则七八年,长则十几二十年,不知他找什么,我爷爷和父亲不让问。最后一次我爷爷、就是他儿子去世了还在外面,他回来一个月多点就去世了。他特别固执,特别长寿,看着不行了又调理好了,就又出去了。”
仑长盛:“水圩那个地方太难找了!他出去那么久,怎么找到你们的?”
开红梅笑着说:“这个太容易了。他每次出去都让家人在三个不同的新地方,写下我们搬哪里去了。”
仑长盛笑了,心想卡武仑很精啊!接着不动声色地问道:“他留下什么东西没有?”
开红梅想了一下说:“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把一个灰黑色的半球状的东西,交给了我弟弟,后来失火把那个半球烧坏了一部分。我比弟弟大一岁,三年前他被车撞了一下,拖了一年,身体很差,脑袋还有时不清醒,看看这个半球没什么用,就让小孩子玩,摔得叮咣响。我记得太爷爷偷偷拿着它像宝贝一样抱着,还见过它闪光,就拿回了自己家里。”
听到这里,仑长盛心里松了一口气。
开红梅继续说:“那个半球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砸不烂,没什么用,我就放衣柜里了。记得太爷爷开玩笑说:‘这是我的一生!’,不知真假!”
仑长盛不动声色地说:“是什么东西,吃过饭去看看就知道了!”于是对元画说:“把高轩叫来,点菜吃饭,我请客。”
吃饭的时候,仑长盛问:“有没有长辈告诉您他老家在哪里?就是祖上来自哪里。”
开红梅:“没有!只是太爷爷开玩笑说我们祖上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并用手指指天。”
仑长盛笑着说:“您曾祖父挺幽默的!”
饭后,几人到了市里开红梅住的小区。仑长盛让高轩和卡萨文、卡洁柔看车,几人去了开红梅的家。几人进了客厅,客厅很大,家里的条件还是不错的。一问才知道开红梅跟着儿子住,老伴因为工伤去世了,儿子很孝顺。几人坐下,崔文澜给大家倒水。说话间,开红梅把一个塑料袋拿了过来。仑长盛打开一看一个灰黑色的半球,脏兮兮的,底座边缘还有一点缝隙,里面还有泥沙的痕迹。半球很轻,看不出什么材料。仑长盛看了几眼,就装作有点嫌弃的样子放在了茶几上,在脑海里和卡莎交换信息,卡莎确认就是这个半球。
仑长盛合上塑料袋说:“我拿回去研究一下如何?”
开红梅笑了:“拿回去吧,我们看不出什么东西,没什么用!”
仑长盛就把这个半球递给了卡莎装进了背包里。
仑长盛心情大好,让崔文澜记一下自己的电话,说:“有什么事打我电话,能帮上忙,我一定尽力!”接着又说:“老人家,我来的急,没有给您买什么礼物。”说着让卡莎拿出支票本写了一百万元整,说:“老人家,这点钱您拿着,让孩子给你买点东西,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开红梅急了,连忙说:“这可使不得。”
崔文澜也急了:“仑先生,这可使不得,太多了,我家也不缺钱。”
元画笑了:“我老公拿出来的钱从不收回,看见卡家族人都要给点,开心。”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开文德说话了:“看见族人都给点——我呢?姑姑你太过分了,拿着我家的东西送人,你经过我同意了吗?——哪怕我家扔的垃圾,也是我家的。姑姑你和表哥在这里充好人,把我这个正主忘了!还有你,仑先生,看不起人,我才是正主呢!”
崔文澜急了,瞪着眼说:“开文德,你想干什么?”
仑长盛楞了一下:这是什么后代子孙?什么玩意!正想发作,聪明的元画大笑着说:“这事干的,对,这才是正主呢。开先生,你想要多少?都一样?”
开文德板着脸说:“起码都一样!”
元画笑了:“对,一样,一家人嘛!老公再写一张,大家开心嘛。”
仑长盛写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撕下来,元画把他递给了开文德。开文德接过看了一眼,没打招呼,转身开门走了。
崔文澜脸色通红,骂了一句:“什么玩意!”接着把支票递给了仑长盛说:“我们不能要!——妈,你别哭,别生这狗东西的气!要钱不要脸,我舅舅活着时他就不孝顺!”
仑长盛笑着说:“老人家,别哭。谁再要钱给我打电话,没关系的!”
开红梅抹着泪说:“这狗东西,把我们开家的脸丢尽了!他还不孝顺,就不该叫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