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捕鱼
2025年8月19号，阴。
今天雪终于停了，地上冻的结结实实的。虽然没下雪了，温度却比前几天还低了。
最近一段时间，顾清和唐巧巧白天就猫在有炕的屋子取暖，和魏凯爷爷，顾老爷子，四个人一起打麻将。
晚上两个人早早的就躲进空间睡了，日子过得可谓是悠闲又自在。值得一提的是，昨天早上顾清端早饭进屋的时候，从顾老爷子他们的床上一下窜出来四只猫，把顾清吓了一跳，饭也撒了一地。
当时把花狗子也吓到了，满屋子的汪汪叫着，猫咪喵喵的叫着，四只猫一个狗，简直像在表演大合唱。
顾老爷子和魏凯老爷爷都是一脸无辜，两人纷纷正色道：“我也晓不得猫是哪里来的！”
顾清嫌弃极了，“这野猫之前住在猪圈的阁楼上，每天这儿跑那儿跑，身上脏死了，还让它上床。万一有跳蚤，你们两位老人可不得痒死！”
顾清阴阳怪气完，唐巧巧竟然没有统一阵线。她一走进屋，就吃惊地说道：“哇，哪里来的四只猫，好可爱哦！”
此时四只猫受到了惊吓，早已从门缝里溜了出去，跑得无影无踪。
顾清无语地看着这三个猫奴，个个都是吸猫大神，心中无奈。只好重新走到厨房，拿了五屉小笼包，舀了稀饭端过去。
炕房里，顾老爷子已经拿扫帚和铲子将地上的残羹剩饭清理掉了。几人吃过早饭，熟练地打起了麻将。
因为停电了，没有网，手机也玩不了，看书的话屋里光线不好，容易伤眼睛，所以打麻将是最简单的娱乐方式。
只听到顾老爷子说：“二万，等哒起，我杠一个！九饼。”
顾清连忙从顾老爷子手里抢过九饼说：“胡了，杠上开花！哈哈哈哈！每人4颗瓜子，全都交上来。”
他们并不是赌博，因为没有玩钱，但是又不能没有输赢，所以需要一个东西当筹码。唐巧巧就想到了瓜子，每人一把，又能吃，又能当赌注，看看最后的输赢。
一上午的时间，唐巧巧不是在给魏老爷子点炮，就是在给顾老爷子杠和碰。顾清被截胡了许多手牌，终于忍不住吐槽道：“唐巧巧，你会不会打麻将，你明知道我爷爷手里是万子，你还一直打万子，你没必要把把非要做清一色啊，只要有窖，随便打呗！”
唐巧巧一脸得意的说：“我的麻将是跟我领导学的，打的是人情世故，你不懂！”
顾老爷子赞赏地点头说，“我看唐娃儿打的挺好的，把把都让我胡牌。”
魏凯老爷子也赞许地说：“唐娃儿打的大方，清娃子小气巴巴的，就舍不得给我们点炮。”
顾清气急，使出终极大招威胁道：“唐巧巧，你再这样打麻将，以后我们就不吃酥肉了！”
唐巧巧一听焉了，这次手上也不带放水的了。
打了4把麻将过后，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文大爹，文大爹，在屋里没有，王家堰打鱼分鱼了，你快来拿鱼啊！”
顾清坐的离门口最近，连忙起身去开门。她拉开门缝，寒风刺骨，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这人头戴包耳狼皮帽子，脖子上围着一圈兔皮围巾，身上穿着厚厚的呢子大衣，长度到脚踝。
这人不高，五短身材。大概1米六五的样子，他进了屋，环视一圈，哈了一口气。
他将围巾遮住的脸放下来，肉嘟嘟的双手放在火炉边，露出短小精悍的圆脸。
他吃惊地看着顾清问：“清娃子，你好久回来的？你今年咋回来的这么早。”
顾清也认出了眼前微胖的中年男人，这人名叫顾召于。是顾清的本家亲戚，他是这个村的村长，管理着村里大大小小的事务。
“于爹，我们回来好久了，只是这几天下雪一直在屋里。”
顾老爷子连忙招呼道：“召娃子来了啊，抓瓜子吃，拿水果吃，不要客气，烤会火再走！”
顾召于自然地伸出手抓了把瓜子，一边磕一边疑惑地问：“魏凯老爷子咋个也在这儿？”
说着又看了看唐巧巧问：“这个娃儿是哪里的，我看着面生，不是我们村里的吧。”
他将瓜子壳呸在地上，发现了四人残留的麻将桌。顾召于是个牌鬼，哪里有场合就喜欢在哪里玩。
虽然今天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太对，但是牌瘾上来了，看到有赌桌忍不住手痒痒了。
他眼里放光，忍不住问：“你们还打不？等会领完鱼算我一个！”
顾老爷子连忙说：“召娃儿，我们不赌钱的。我们几个人打瓜子米米，闲来无事解解闷。”
顾召于大手一挥说，“那有啥嘛！我又不是一定要打钱，就是天天待在屋里啥也干不了，看见桌子手痒了，想玩两把。”
魏凯老爷子笑了笑说：“那你来的正好，我是前几天脚扭了，在鸭拐子屋里养伤，他们打麻将硬要凑我一个，我打不动了，你来了刚好顶上。”
唐巧巧一脸敬佩地看着魏凯，高手啊，魏爷爷，这波才是真正的人情世故了。
顾清提了个塑料桶，和顾召于一起慢悠悠地出了门。一路上又遇到了顾良的爸爸顾直，还有三爷爷，还有许多村里的人。
基本上人人都穿的严严实实，从头到尾裹得紧紧的。走到路中间的时候，顾清看见白色的雪地里有条黑色的绳子，好奇地用树枝捅了捅。
顾召于一脸震惊地问：“清娃子，你不怕蛇啊，还专门找个棒棒去捅两下，真有你的。”
顾清吓得撒开棍子，拔腿就跑。跑到一半，又想到这么冷的天蛇都冻僵了，就又停了下来。
顾召于沉思半晌，说：“你跟你大婆婆挺像的。”大婆婆是顾召于的妈。
“你大婆婆年轻的时候，逮了一根鸡冠蛇，没认出来，特别大一根，还以为是菜花蛇，准备拿到场上去卖了。”
顾清吃惊地说：“鸡冠蛇有剧毒吧，大婆婆胆子也太大了。我可不敢逮蛇，我就是好奇那个黑黢黢的是个啥东西，用棒棒刨了两下而已。跟大婆婆不能比！大婆婆是个玩蛇的高人，连毒蛇都照逮不误。”
顾召于哈哈大笑，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穿过冻的严严实实的田间小路，走了五六分钟，就来到了王家堰。
这个堰塘是整个村的蓄水池，春天的时候，村民们就会买鱼苗放进去，到了冬天就会捕捞分鱼。
顾清环顾四周，来了好几十个人。都是各家各户的代表，全是来领鱼的。
王家堰被冻的严严实实，下面几个人拿了锤子钻子在堰塘里凿冰。顾清他们来的晚，这会已经收了好几网鱼了，一拉上来，满满一大网，密密麻麻的都是草鱼和鲢鱼。
路上的人们一一和顾召于打过招呼，因为顾清在顾召于旁边，所以也礼貌性地问了一句顾清。
那网撒了一网又一网，直到后面几乎都没鱼上钩了，这才把鱼分了。
是顾召于主持分的，每家一条大鱼，五条中等的鱼，10只小鱼。并不是按照人口分的，而是按照家庭分的，因为放鱼苗的时候每户交的钱是一样的。
顾清领了魏凯的还有顾老爷子的，一共领到了2条大鱼，10条中等的鱼，20条筷子长的小鱼。
每条鱼一上来就被冻的邦邦硬，跟个冰棍似的。
顾清发现顾良没戴手套，手上紫一块青一块的，红红的，肿肿的，有些地方甚至都裂开了。不光顾良，许多村里的人家里也没有手套和耳套，手脚还有耳朵都生了冻疮。
大家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甚至期盼着来年也最好如此。
顾清领完鱼，顾召于也提着自家的鱼，跟着顾清的背影回了家。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是全村的每家每户都来领鱼，顾清还发现了一个小帅哥，一看穿着打扮就不是村里的。
村里的人人人穿着棉大衣，头上戴着笨重的帽子。只有这个少年，啥都没戴，就穿着秋天的衣服，冷的瑟瑟发抖，全靠一身正气御寒。
顾清看见了少年的脸，确认过眼神，是没看见过的人。少年长的还不错，在一众村民里是最好看的，顾清是个颜控，所以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同时在心里感叹道：“好好的少年，长的也算是眉清目秀，只可惜是个傻子。”
顾召于看见顾清看了少年一眼，还帮忙解说道：“这是雷明户的孙子，她二女儿的娃儿。他们一家在北方定居几十年了，今年才回来看雷明户的。”
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吐槽起来，“这个娃儿成绩好，据说是某某大学的，长的也还行，就是活要面子死受罪。因为回来的时候没带冬天的衣服，又嫌他爷爷婆婆的衣服太丑了，打死都不愿意穿。”
“从下雪开始就一直穿着秋天的衣服，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你看他虽然冷的打摆子，到现在都还没感冒，也是个人才！”
顾清点了点头说：“这个娃儿体质不错啊，抗冻，是个可育之才。”
两人一路吐槽到了家，顾清后知后觉地发现，果然男人八卦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召于大爹，好八卦啊！
顾清将鱼甩在门外，也不担心猫偷了去。反正冻的跟石头似的，人想偷都要费一番功夫。
家里唐巧巧已经做好了午饭，中午吃的是炸酥肉，炒辣子鸡，还有酸萝卜炖老鸭，主食是白米饭。
顾召于毫不客气地蹭了顿午饭，顾老爷子还拿出珍藏许久的白酒，和顾召于一起喝了几杯。
顾老爷子开心极了，整个人都有精神气了。顾召于一边吃一边感慨道：“文大爹，你们屋里伙食好啊！要不是隔的有点远，我都想天天过来蹭饭了！”
顾清开心地说：“求之不得呢，只要你不怕冷出门，天天都把你的饭煮起。”
吃完饭，唐巧巧收了碗筷，四个人开始打起了麻将。
不愧是专业打牌的，顾召于的花样就多多了。输了又是在脸上画王八，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把两位老爷子逗的哈哈大笑。顾清都怀疑爷爷笑太多了，喝风会不会肚子疼。
虽然没打钱，但是顾召于这个老牌鬼会算牌，所以大多时候都是顾清和唐巧巧输，顾召于赢的最多，顾老爷子偶尔赢。
好不容易顾清终于赢了一次，于是说：“大爹，你在我脸上画了十几个王八了，我也没有其他要求，你给我们表演一个猩猩锤胸口吧！”
顾召于打趣地说：“这个简单，我还以为是胸口碎大石呢，那可不行，吓死我了！”说着，将嘴巴嘟着，两只手握拳，不停地锤着自己的胸口，口里还有口技，模仿大猩猩的叫声，把众人逗的哈哈大笑，就连花狗子，都跟着叫了两声。
眼看天色不早了，顾召于告辞回家去了。唐巧巧和顾清也开始煮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