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集结点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不巧，日常生活中总会有些意外情况突然发生，譬如喝了一顿酒后突然少了三千块钱，再比如一觉醒来，“干员”那个界面里多了几十个红点。
张筠看着阿米娅纠结了一小会后，终于鼓起勇气似的抬起头，但正当她准备告诉张筠什么的时候——一声呐喊打断了她。又是整合运动，又是几十个暴徒，气势汹汹地从街转角处涌了出来。另外不得不提的是，他们依然使用了挤作一团的猪突战术。
“很显然，阿米娅小姐，整合运动的指挥官并没有做出战术上的调整。”张筠摊了摊手，报以因为被打断而显得有些尴尬的阿米娅一个微笑。接着她抬起突击步枪，凶狠地扣动了扳机，子弹以一个圆弧形扫过人群，冲在前面的十几个暴徒当场毙命，后面的人猝不及防，纷纷被尸体绊倒在地。整合运动在距离罗德岛八十米处摔成一堆。
一次非常完美的送人头，甚至考虑到对手会紧张，刻意制造了这样的一场闹剧活跃气氛。
突击步枪能提供相当程度的火力支援，而交替射击又解决了弹容量不足的问题。在远程火力绝对占优的情况下，罗德岛轻而易举地全歼了这些偷袭者。轻松的战斗让干员们放松下来，笑容浮现在人们的脸上。
‘整合运动也不过如此。’不少干员这样想到。
张筠把打空的弹匣塞进姜紫琪手里（“为什么又是我装子弹！”），抬腿迈过满地的残肢断臂。柏油路面上涂满了鲜血，整合运动的攻击再次失败，没有一个人幸存——
不，还有一个。
张筠抽出手枪指向一堆相互叠在一起的尸体：“出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没有动静，也没有突然从中跳起一个浑身捆满炸弹的神经病之类的人，只有鲜血汩汩的流淌，在地面上浸染出不规则的暗红色。
罗德岛干员们疑惑地看着张筠，“她在干嘛？”一个术士干员小声问身边的队友。
张筠假装听不见身后罗德岛干员的交谈，“我倒数三个数。”她把手指伸进扳机护圈。
&34;三。“张筠大拇指一挑，“咔哒”一声打开保险。
“二。”食指压在扳机上，微微用力。
“等等、等等！别开枪，别开枪！”如同从地里长出来一样，一个满身是血，就连白面具也变成红色的整合运动士兵从尸堆里钻了出来。他的下半身被尸体压着，高举双手。张筠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戴着两块手表，其中一块是金的，另一块镶嵌着像是钻石一类的东西。
“面具摘掉。”张筠后退了两步，枪口指着士兵的脑袋。对方立刻照办，沾满别人鲜血的面具被扔到地上，他还用力踩了两脚，脸上挂满了谄媚的笑，“长、长官，已经扔掉了，按您说的做的——我绝不再戴这个晦气玩意了，绝不，绝不……”
“阿米娅小姐，我认为您有必要到这边来一下，听听我们可爱的俘虏先生要告诉我们什么惊天大秘密——啊，当然，博士还有杜宾教官，如果你们愿意多了解一下的话，我会非常荣幸的。”张筠死死盯着士兵，但语气轻松地招呼阿米娅。
姜紫琪拉了一下邓宁，阿米娅和博士对视一眼，博士微微点头。于是二人走到张筠身边，三人的站位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张筠处在突出的那个角上。
“博士，请问您有什么要问他的吗？”
博士低着头，过了约莫二十秒，他/她说话了，是一个沙哑低沉的男音：“问问他，他们的集结点在哪。”
“集结点？”士兵的嘴唇有点发白，“长官，我真不知道什么集结点，那是啥——啊！”
pia的一声，张筠甩了他一记耳光：“你把我们当傻子？少给我打马虎眼，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凑到一起的？”
张筠的耳光打的士兵眼冒金星，右半边脸火辣辣的。他眼看张筠又扬起手，忙不迭地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啊！”
“是切尔诺伯格中心医院！有别的同胞把我们带到那里，那里有好几百人，不，可能有上千人！”士兵心中暗暗叫苦，来之前干部说罗德岛是一帮烂好人，就算被抓住也是直接放走，怎么这个女的还打人！而且……而且那些罗德岛的人就在一边看着？
果然！罗德岛的本事全在欺骗上！他们杀了那么多同胞……罗德岛的人就是一帮刽子手！士兵嗅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不由得悲从中来，暗暗咬牙发着狠。
等着……等我从这里逃走，就去找干部的部队……让干部把你们都杀了！
张筠自然是不知道士兵心里在想什么，但她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于是，张筠转过头准备问问博士怎么看——接着出乎意料的，她得到的是阿米娅的回答：
“他在说谎。”
张筠看看阿米娅，小兔子低着头不去看跪在地上的士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哎哎！没有啊长官，我没有说谎啊！”士兵惊慌的大叫起来，张筠踹了他一脚让他闭嘴，于是他又安静了下来，眼睛在张筠、阿米娅和博士之间滴溜溜的转来转去。
张筠背着手，绕着士兵慢慢踱步：“小子，本来你老老实实交代，配合一点，我们问清楚了就放你走，这不好么？结果你很不配合，搞的我很难办啊……”
接着她一把抓住士兵举起来的手，刀光一闪，一节手指落在地上，张筠把匕首在手里翻了个面，用刀背上的锯齿狠狠剌过创口！
士兵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张筠充耳不闻，又重重划了几下，接着丢开士兵的手，用沾满骨肉碎末的刀面拍了拍士兵的脸：“说实话的话，你还能留下九根手指。”
士兵捧着自己的手，看向张筠的眼神带上了深深的恐惧。他再次开口了，这次说的又是另一个版本：“我们在两条街外的广场上设置了一个据点，这个城区的同胞们都集中到了那里。另外，那里还有一个干部坐镇，总共应该有七八百人，但算上干部的直属部队，人数可能有一千多……长官，我这次说的真的是实话啊！”末了，他又用发抖的声音补充了一句。
张筠又瞥了一眼阿米娅，她微微点点头。
于是，张筠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语气变得和蔼可亲：“不错嘛小伙子，这不是能好好配合嘛~”
士兵的手疼的钻心，他哆哆嗦嗦地问：“那……长官……能放……放我走了吗？”
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阿米娅看看张筠，又看看士兵，前者匕首在手里转来转去，后者眼中满是希翼。阿米娅嘴唇动了动，嗫嚅着想说什么，但一直一言不发的博士这时开口了。他语气平缓地对张筠说：“不可沽名学霸王。”
张筠咧嘴一笑，左手比了个大拇指，右手的匕首捅进俘虏的后心。俘虏的身体一僵，一个冰凉的东西插进了自己的身体，还在里面搅动着。他想喊，但喉间一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张筠拔出匕首，士兵的身体晃了晃，向前倒去。张筠在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匕首，抬头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博士，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
博士依然是低沉的语气：“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他停顿了几秒，又补充道：“突袭他们的集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