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穿越暴乱城市（下）
街垒，用砖石、车辆、沙袋等在街道或城市空场上堆成的战斗障碍物。
法国大革命时出现过街垒，英国电缆街之战时也出现过街垒，甚至在1945年的柏林，满大街都是街垒。
现在在张筠眼前，“街垒”这一历史悠久的临时防御工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出现在了切尔诺伯格的大街上。
二十几名穿着黑色护具的乌萨斯军警在车辆、建筑垃圾、垃圾桶和长椅所围成的圆环内架起盾牌，弩手隐蔽在盾卫身后射出弩箭，还有身着轻型护具，手持长刀的军警充当第二道防线。
看上去是比较合理的阵型，圆形工事没有突出的棱角，相对不容易被撕开——但仅仅是“相对”。
上百名穿着各色服装，但统一佩戴抽象版dna螺旋袖章的暴徒将这些军警团团围住，他们挥舞着砍刀、钢管甚至木棍，一批批冲向乌萨斯军警的盾牌，随即一批批在刀光箭影中倒下。但这些暴徒的士气意外地高昂，意志力也是出乎意料地坚韧——反观乌萨斯军警，却隐隐有崩溃的征兆。
“前卫要顶不住了！”一名军警喊道，声音打着颤。
“为了陛下，给我顶住！”这支军警小部队的指挥官吼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后退的人，统统处死！”
在死亡的威胁下，这支军警小部队成功防御住了又一波暴徒的攻击。然而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又有几十名暴徒呐喊着向他们冲了过来。
张筠缩在墙角，探出头看着这一切，心里盘算着从哪条路带队溜走。感谢这支乌萨斯军警吸引了这条街上大多数暴徒的注意力，现在正是悄悄跑路的好时机——即使有人发现了调查小队，暴徒们也没有精力调集大部队来围剿他们。如果是小股的自发性追击，张筠有信心将他们全部歼灭。
但美中不足的是，这支军警部队快要撑不住了。整合运动暴徒们的攻击方式很像一战中沙俄军队的人浪消耗战术——通过大批二三线部队送死的方式消耗敌方精锐的士气和补给，最终通过人数上的巨大优势压垮对手；而军警和暴徒之间的战斗力差距并没有德军和俄军那么大，人数比却远远不足。
更糟糕的是，西北战争学院的制服是以黑色为主色调的，即使是野战披风也是黑色、深灰色和深棕色的迷彩色块。虽然和乌萨斯军警制服还是有不小的区别，但架不住它颜色像啊！
张筠可不敢指望这些文化水平无限接近于零的暴徒能够准确分辨出他们和乌萨斯军警的区别——即使能分辨出来，也可以装傻嘛！反正都是打仗，打谁不是打呢？
尽管并不怕这些暴徒（战斗经验至少超过五年的老兵会害怕摸到武器可能还没有俩小时的暴徒么），但张筠还是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刚才在小巷里钻来钻去已经花了很长时间，要是继续拖延下去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张筠带着两名队友以一种《全境封锁》式的移动方式——从一个掩体迅速转移到另一个——迅速绕开了正打的头破血流的暴徒和军警们，一口气跑了六七百米，到达了酒店所在的那条街上。
“就快到了！”
在姜紫琪兴奋地说出这句话的两秒后，调查小队和一群正在零元购的暴徒撞了个脸对脸。
“是该死的切尔诺伯格人！”
“杀了他们！”
张筠猛地低头，砍刀堪堪从她的脑袋边上划过，她甚至能感受到刀刃上的寒气割过脸颊——然后张筠扬起手，在一个几乎将手枪枪口塞进面前之人嘴里的距离上扣动了扳机。
“砰——”
白色的面具上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洞，一朵血花从面前之人的后脑迸溅出来。他像石头一样倒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去死吧！你这条狗！”
一个暴徒趁机冲到张筠身侧，手中钢管抡圆了向张筠砸下来。这位暴徒先生的眼里透出兴奋的光，仿佛已经看见了这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头颅碎裂、横尸当场……
然而以上画面均只存在于暴徒先生的想象之中。张筠向后退了一步，势大力沉的钢管带起一阵劲风，重重砸在切尔诺伯格的坚硬马路上，给沥青路面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凹坑，巨大的反冲力通过钢管传递到他的手上，导致他手一抖，钢管几近脱手。
张筠看准时机，一脚踢在暴徒先生手腕上，紧接着右脚一钩，伸手一把将钢管抓在手中，自下而上抽向他的面颊。
“咔嚓——”
好像木头被斧子砍断一般的声音响起，暴徒向后倒下，双腿仍然不甘地抽搐着，头骨有一块凹陷，口鼻正缓缓有鲜血渗出。
“啊……”
其余本来十分亢奋的暴徒瞬间如同被浇了一盆凉水，看向张筠的眼神也在憎恨中夹杂了恐惧和忌惮。
“当啷——”
张筠将微微变形的钢管随手丢在地上，向前踏出一步，面前的十几名暴徒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张筠面带温暖治愈的微笑：“好了，那么尊敬的先生们，我和我的朋友们无意冒犯，请问你们能否让我们过去呢？”
暴徒们面面相觑，沉默了半晌，一个暴徒开口了：“你……你们杀了我们的同胞……”语气颤抖。
张筠耸耸肩，右手有意无意地抚摸大腿上的枪套：“先生，刚刚您的‘同胞’首先攻击我，我出于保卫自己生命的目的，不得已杀死了他。难道，这是我的过错吗？”
暴徒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地说：“好……好吧，你们可……可以过去，但你必须……必须给我的同胞……道……道歉……”
呵呵，语气不由自主地颤抖，明明是很害怕的，却必须在自己的手下面前维持威严……张筠心想。
“嗯？”邓宁正欲上前，张筠伸出手拦下了他，面带微笑地向已经停止抽搐的暴徒先生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转身紧盯着刚才说话的暴徒：“请问先生，现在……我们可以过去了吗？”
人群慢慢地让开了一条道路，张筠张筠率先走了过去，姜紫琪和邓宁一左一右走在张筠斜后方，提防着两边的暴徒突然暴起袭击他们。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调查小队平安地穿过了人群，在走出几十米后，张筠还转过身向暴徒挥挥手：“感谢您的配合，先生～”
面前，就是调查小队这几天所居住的酒店了。
不过就酒店门口遍地的碎玻璃渣和血迹来看，酒店内部……，想必也是惨不忍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