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妈咪，我是朵朵
饿！
饥火烧肠的饿。
百灵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要吃东西。
她挣扎着要起来，一动，脖颈就是钻心的痛。
百灵抬手抚上脖颈，摸到黏腻的一片。
她放下手，借着灯光，看清手里的血迹，手掌不禁颤抖起来。
她被咬了。
她被咬了……
她还有多久时间？
百灵脑袋里很乱，很恐惧。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但是她真的害怕成为丧尸那样，行尸走肉的样子。
就算死，她也不要被分尸。
对了。
分尸……
她看向四周，眼里闪过疑惑。
白天，宿舍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按理说，丧尸咬了她，应该会像白天一样，把她撕成碎片。
可是并没有。
她除了脖颈上有一个咬痕，其他地方居然完好无损。
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丧尸已经撞坏超市玻璃。
丧尸攻陷了超市，居然像是没看到她一样，在她身边来来回回。
难道，是因为她被咬了一口，身上留下了丧尸的味道。
丧尸觉得她和它们是一类人了？
想到这个可能，百灵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又放下手。
她也没闻到什么味道啊。
不管了。
她没多少时间了。
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变异，但是她不想加入它们的队伍。
一点儿也不想。
她站起来，偏偏倒倒往超市外走。
她要找个清静的地方，用这根杀了很多丧尸的钢管，杀了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她只知道，她的意识又有些模糊。
百灵甩甩头，晃晃悠悠往前走。
手里的钢管掉在地上，背包也掉在地上。
她扶着脑袋，强忍着那种快要死掉的感觉往前走。
身体里，像被火烧着了一样，滚烫的血液穿过四肢百骸。
百灵浑身都在痛。
所有骨头都像是被拆开了一样，没有一处是舒坦的。
那种滚烫的感觉蔓延到脑袋，百灵觉得脑袋快要裂开了。
她跪在地上，扯着头发，痛到浑身扭曲。
身体里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席卷全身。
百灵觉得自己死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那些疼痛消失了些，她才无力地趴在地上。
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她只有一个想法，吃东西。
她要吃东西。
百灵睁开眼，从地上站起来，抬眸扫了一圈四周。
她目光所到之处，全是一片灰色，脑袋里一种不受她支配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她像丧尸一样在街边游走着，嘴里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嘶吼。
百灵一边走，一边寻找目标，一边流泪。
她还来不及自杀呢，就变成这样了。
好像有什么在支配她一样，她越走越偏。
在一条小路口，一个人影闪过。
现在，百灵的味觉似乎特别敏锐。
老远的，她就闻到人的气味。
那人离开，她跟着跑过去。
跑了没两步，百灵脑袋里出现一个声音：不可以，不要去。
这个声音像是魔咒一样，不停的在她脑袋里响起。
百灵嘶吼着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跑。
她跑到绿化带，树林里有一只小猫，百灵兴奋地嘶吼着，朝着小猫扑过去。
“喵……喵呜……”
她迫不及待的，一口咬在小猫喉咙，瞬间鲜血直流。
小猫的声音逐渐减小，她等小猫彻底软下去，两手捏住小猫的脑袋，用力一掰，脑袋就碎成两半。
脑袋里，白色的脑，花现出来。
百灵兴奋的垂头，一口咬下去。
吃了东西的百灵，安静了许多。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眨巴眨巴眼，蓦地倒在地上。
“吼……”
“嘶……”
“砰……”
“喀嚓喀嚓……”
各种声音传来。
百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昨天晚上的一切，像电影一样，在她脑袋里闪过。
她心跳如雷，猛地弹起来。
她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她甚至无数次在心里祈祷，这一切都是假的。
然而，当她抬手摸到脖颈的时候，还是绝望了。
那个伤口，还在冒血。
她瘫软地坐在地上，绝望地闭上眼。
她真的被咬了。
她真的变成丧尸了。
等等……
不对……
她不是变成丧尸了吗？
她不是应该像那些丧尸一样，失去理智，行尸走肉的吗？
可是她现在在干嘛？
像是不相信现在的一切，百灵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脸上的疼痛那么真实，百灵更加不可思议了。
她……
变成了半丧尸的……人？
她还处于震惊中，手掌被握住。
她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妈咪。”
软软糯糯的声音从她脚边传来，百灵低头就看到一个白白嫩嫩的女孩子，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她眨眼，不明所以。
“妈咪，你怎么自己打自己呀？”
百灵再眨眼，又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脸上的疼痛还是没让她接受现实，她狠狠掐着大腿不松手。
小手制止了她的行为。
“妈咪，你要做什么？”
“妈咪？”
孩子的小脸皱成一个包子。
“妈咪，你不认识我了？”
百灵突然觉得，她是不是被丧尸咬了一口就穿越了。
“你是……”
孩子做出哭泣的样子。
“妈咪，你真的忘了我了？我是朵朵啊。”
“朵朵……”
百灵还是没弄清楚一切。
朵朵着急了。
“妈咪，你不可以忘了我。”
因为她声音太大，吸引了周边的丧尸。
丧尸闻声往他们这边走。
虽然百灵不认识朵朵，但是这个末世，突然出现一个孩子，仿佛就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希望。
她一下把朵朵抱在怀里。
“嘘……不要说话。”
朵朵似懂非懂的点头。
“妈咪，你是不是要接我回家，我在那边狗洞里等了好久，快要饿死了。”
朵朵指了指一旁的狗洞，百灵心里居然泛起一阵心疼。
“嗯，我接你回家。”
朵朵一下抱紧百灵的脖颈。
“耶……我终于可以回家咯。”
她的手臂刚好缠在百灵伤口上，百灵痛得脑袋发晕，在原地打了一个踉跄。
就这踉跄的时间，近处的丧尸已经围过来。
他们把百灵包围在中间。
朵朵紧紧抱着百灵，好像这样就抱住了所有希望。
但是她越是用力，百灵越是痛得脑袋发晕。
丧尸的手很快伸向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