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你
空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早上七点的医院还算安静，除了走廊上传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小秋啊，昨天是你的生日，你去哪里了？这么急的事，到今天早上都还没回来。”
段秋站在走廊外，一天晚上都没睡觉的她很是疲惫，头发垂在胸前，她慢吞吞挪到吸烟处，拿出昨天晚上买来的那包烟，里面已经没有多少了。
“没事，只不过有点急事，问题不大，麻烦爸妈你们了。”
“说什么呢，你从来不会麻烦我们。”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而她手里的烟也早已被掐断。
昨天晚上回来，顾熠城就被送进手术室。
医生说他身上肋骨都断了一根，身上的伤口更是骇人，她也不敢想如果自己晚去几秒会发生什么。
这么久的相处她已经把对方当成了好朋友，她也经历过，那些伤口比看着都还要疼，钻心的疼。
她在外面多待了会，把身上的烟味散去一些才回病房。
回去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脸上还是毫无血色。
“段秋。”他率先开口。
“说。”语气极其冰冷，不难听出她还在生气。
“你听我给你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内心莫名慌了神，想抓住一个什么东西却又落空的感觉。
“我曾经跟你说过，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你现在是在干什么？你觉得自己是赌神附体，觉得自己什么都能赌对？要是没有我，昨天你就死了那仓库里面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一股脑的发泄，把积压在心里的那点破事全说了出来，他这算什么？之前为他做的那些事儿全都白做了。
顾熠城张张嘴，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他自知理亏，这次的事的确是他太莽撞了，再加上昨天的日子这么重要。
“在医院好好休养，我先走了。”说着就拿起一件不太搭的黑色外套离开。
她打车倒是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警察局。
昨天晚上打了一通电话，不是别人，这是她在警局的朋友。
说来也算不上朋友，是他曾经打架时进局子经常出入而认识的，只能算是故识，那个人努力考上了警察学院，被一位老警察收为徒弟，很巧，两人是师兄妹关系。
“你来了。”进去就瞧见一位长相帅气的警察小哥哥。
“欧宇，人处理的怎么样？”
“放心吧，绝对严惩。”
段秋微微点头，向前走去转身进了更衣室，换了身行头，出来时已经换上了蓝色制服，头发利落的绑了起来。
“人都怎么处理的？”她走过去拍拍欧宇的肩。
“放心吧，依法处理，倒是你，你若不是师傅手下的徒弟，肯定也会被罚，你把顾宜然打成那样。”
他想起把人抬回来时，身上都是伤，虽然都不严重，不过也能痛个半死。
“师哥，他调戏我欸，能不打他打得狠点吗？”说着还一脸委屈，语气里都是撒娇与委屈。
欧宇听见师哥两字也无奈地笑笑，对于顾秋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两人一同前往审讯室，里头就是顾宜然，才过了一夜，脸上就已经长出胡茬，模样也极为狼狈。
瞧见他那副模样段秋只觉得好笑，正所谓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这网还大着呢。
她看了会儿也嫌无聊，就出去了，而欧宇也跟了上去。
“怎么了？”
“只是觉着无聊。”
她坐在欧宇的办公房里，而男人也在她身边，处理着案件，两人没什么交流，天也慢慢黑了些，他送着她回到了家。
回到家中免不了段弘文与安燕萍的唠叨，而陆子安在一边脸上也是焦急。
“女儿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身上穿的是警服啊？”段弘文见人回来，立马上前，看着她这一身行头又一愣，在一边的两人也是一样。
“今天去师哥那里了，刚好换了身衣服。”
“你没事去那里干什么？”他的心一紧，段秋在那里认识什么人他其实都知道，一位老民警想要收她去警察局，这固然是好的，可是这种难免也会有生命危险。
“放心吧，没什么大事，我先上楼去了。”说着就抬脚离开，陆子安瞧了眼，也跟了上去。
在段秋进门准备关门时陆子安一手拦住，她回头看了眼，把关门的手一放，人也自然跟了进来。
“姐姐”
段秋没有理会，只是径直走向化妆台，把耳尖的饰品摘下，正准备摘项链时却被一把抱住。
“姐姐，你是生我的气吗？”他把头埋在脖颈处。
“陆子安。”声音淡淡响起，听不出她的情绪。
“你未免手伸得太长了。”她把手放下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上早已染上一层温怒。
“姐姐，他就这么重要吗？”他的手已经摸到她的后面，帮她解开了项链。
“这是一条命。”起身她就准备离开，却被一把拉住，反手被扣住在怀抱里。
“我没想过他死，我只想让他吃点苦头。”他声音闷闷的，仿佛他才是受害者，手上也愈发用力。
“再有下次，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走吧，我要休息了。”说着挣脱出他的怀抱，想要脱衣入被，而一边的人也很是听话，离开了房间。
昨天一晚上，她就一直在调查此事，顾宜然不可能会变得这么聪明，若不是别人煽风点火他怎么可能会起杀心。
后来仔细调查，就发现顾宜然手机里有陌生消息，没有备注，是个新号，对面的人不难查。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陆子安会想害他，平日里两人也还算和睦，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想了许久，却不见答案。
或许她早已有了答案，许是上一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她也早已忘记什么情爱，爱是什么感觉，早就已经不知道了。
回到房里的陆子安脸上早已是怒色，他去洗了把脸，眼睛里布满血丝，一口一口呼出闷气。
他的确是着急了，可是想起那日顾熠城他们两人的互动，却又不那么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