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必忧心
“县令大人,聪慧过人,定会官运亨通,心想事成!”
“承您吉言!”
翟有拱手行礼,身子也俯的老低。
江倾清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在翟有的注视下算是真正的离开季玄城。
“小姐?翟有为何要在这里拦您啊?是不是他发现什么?”
月容有些担忧,毕竟他们现在做的事儿,稍有不慎既是万丈深渊。
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这才刚进入崎国就有人发现了,那之后的路还能安心的走吗?
没想到,江倾清却没有一丝忧虑,反而面带微笑的瞧着月容,语气中都透露着些许欣慰之色。
“我们家月容长大了,也聪明了,不用说都能看出来!”
月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猜出来了,不免有些惊喜。
但随之相伴的,还是忧心更多些。
“可他是崎国的官儿啊!就这样留着他,那他会不会”
其实,月容担忧的,也正是江倾清所忧虑的。
这个翟有看上去精明无比,仅凭一个白沫,他就能意识到江倾清的身份非同凡响。
遮掩的人,若是不能彻底收为己用,将来就怕是会是个麻烦。
方才自己故作镇定的面对他,实际上心中也多是担忧。
听着二人在车内的对话,白沫凑到车帘前为江倾清宽心。
“主子放心,这个翟有既然是个聪明人,就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他能忍一个县丞多年,只为等待一个契机,再一举扳倒,永绝后患,这样的人,是不会拿全家的性命去赌一个渺茫的立功机会的。”
江倾清点着头,很是赞同白沫的话。
江倾清即使再担忧,也还是想要赌一把。
就赌这个翟有没翻云覆雨的胆量,赌他会为了全家的性命将这个秘密瞒下来,烂在肚里,至死不言。
从季玄城到离阳门县需要翻过两座绵延千里的山脉,爬山倒是没什么,只是不知道这山上有什么危险。
毕竟山脉高耸,马车难行,若是再遇到什么极端的天气,那可真是是要愁死人了。
马车绕着山脉行走,还勉强可以,只是这山上许多水坑,很多水坑里积攒了些污泥,车轮经常会陷入其中,好在白沫同左含都是习武之人,别的没有,力气还是不缺的。
这一路上,都是靠着两人时不时下车去推,这才让马车得以顺利前行。
几人好不容易经过第一座山,这面前不远处还有一座
然而此时正是暮色四合之时,几人只好被迫在地势低洼之处休息。
好在马车还算高,即便是有雨水,也不至于一时半会儿淹到车里。
左含去找了些柴火,寒冷的秋叶,尤其是在这密林深处,稍有微风,可真的要有刺骨之感。
好在这一路上吃食并不缺,百姓们送的东西堆满了车厢。
江倾清只担心,这么多东西若是吃不完怕是要坏的,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白沫和左含生是彰显出自己男儿的食量,两人一顿竟然能吃七个大窝头。
看得出,推车真的是个体力活。
江倾清和月容倒是没出什么力气,再加上两人本就是小鸟胃,两个人分一条鱼都能填饱肚子,甚至还要捂着腹部浅浅的呻吟一声:“哎呀!好撑啊!”
夜晚,白沫和左含依旧在车外坐着休息,江倾清和月容就受点委屈,蜷缩在连腿都伸不直的车厢里,闻着鸡蛋上的鸡屎味儿勉强入睡。
夜里,白沫听到车厢里有动静。
“啊——额——”
是江倾清的声音,白沫当即掀开车帘。
只见江倾清侧躺蜷缩,一双手捂着小腹处,不停的发抖,甚至额上还冒出颗颗汗珠。
江倾清好似很痛苦的模样,不住的呻吟着,双腿还浅浅的踢着。
白沫看到这这一幕,担忧之色立上心头。
立刻上前,扶着江倾清的肩膀,一双剑眉紧紧的拧在一起,眼神中全是恐慌。
“主子!你怎么了主子!”
白沫紧握着江倾清手臂,试图唤醒江倾清。
月容也被动静吵醒,还睡得迷糊的她丝毫没有察觉到江倾清的异常,反而是被白沫的话语声唤醒。
“嗯?怎么了?”
月容努力的睁开双眸,借着车外一点点微弱的火光,伸手揉动双眼,吃力的观察车内的情况。
“小姐!你怎么了!”
看到江倾清的状态,月容大为震惊,忙俯到江倾清身边,不住的呼唤着:“小姐!你别吓我!小姐!”
江倾清大口的喘着气,好似很吃力的样子。
她颤抖的伸出手,去抓月容的胳膊。
月容忙接住她的手,只见江倾清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了什么。
月容赶忙凑了上去,努力的听着。
“热热水快”
月容当即反应过来,立刻仰面,朝着车外的左含说着:“快烧些热水来!”
“好!”
左含应声去准备热水。
白沫却有些不明所以,焦急的神情愈发浓烈。
他疑惑的看着月容,期待她给出一个解释。
月容却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往白沫这边看,甚至还要赶自己出去。
“你赶紧出去!”
月容一边在包袱里翻找着什么,一边催促着。
看着江倾清已经到了说不出话的地步,白沫真的是心急万分,恨不得自己替她承受这一切。
“到底怎么了?啊!”
白沫忍不住发问,要知道,江倾清所有的苦难都是白沫一起承担的,如今让他干看着还不够,甚至还要他离开,他是说是什么都不愿意离开的。
月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白沫解释,毕竟这是女孩子家的私隐,一个大男人在这里本就不太合适,还要月容去解释,这叫她怎么开口?
此时的江倾清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可她还是隐约听到两人的对话。
她奋力的伸出手,去抓白沫。
白沫立刻俯身到她耳边,就听到江倾清极其虚弱的声音。
“我我的葵水来了你先出去”
“啊?”
白沫震惊!
他服侍江倾清也半年有余,之前也知道江倾清已经到了有葵水的年纪,可从来没有如此痛苦过啊!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