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上善国的昏君与权臣7
向晚晚的药刚递到唇边,却听门外的宫女大声尖叫了起来。
“来人呐,有刺客!”
下一秒,一个身穿黑衣半蒙面的男子从窗户一跃而入,举起手中的长剑,直奔了向晚晚而去。
慕棠舟的脑子似乎还没来得及反应,步伐就已经率先迈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挡在向晚晚身前,替她接下了迎面而来的剑锋。
长剑刺进了他的左肩,鲜红的血水汩汩流出。
“护驾!”慕棠舟朝门外大喝了一声,随后才捂住胸口向后倒了下去。
向晚晚心焦火燎的蹲下身,扶着他半躺在地上,“慕相你怎么样?”
慕棠舟瞥了一眼地下被打翻的药碗,如释重负,“劳陛下忧心,臣无碍。”
此刻,身穿黑衣的男子再度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直指向晚晚。
他本还有机会再次行刺,可他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面前的女子温婉娴雅,绰约多姿,一举一动端庄有礼,似是良善至极。
她真的是他们口中荒淫无道的女帝君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刺杀错了人?
刹那之间,皇宫内保护陛下安全的禁卫军已经冲了进来,将黑衣男子团团围住。
孙公公也紧随其后,神色担忧的朝向晚晚一路小跑了过去,“陛下,您没事儿吧?没伤着吧?”
“让老奴看看,是老奴来迟了,老奴该打!”孙公公一边跑着一边狂扇自己耳光。
如果陛下今夜要是伤着了,他一定会自责死的。
“朕无碍,快!先传太医!慕相受伤了。”向晚晚心慌意急,一脸紧张的看着慕棠舟。
孙公公朝地下看了一眼,瞬间松了一口气。
还好受伤的不是陛下
此刻,慕棠舟伤口处的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流,可奇怪的是,他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他的精神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
他的头还枕在陛下软儒的臂弯中,陛下身上的幽香一股一股传来,扰的他心乱如麻。
如果时光能静止就好了。
他愿用余生所有的幸运,来换取这一刹那的温存。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终于安顿好了慕棠舟。
还好他的伤势并不重,太医包扎完后,向晚晚便遣人将他送回了相府。
离开偏殿,向晚晚在孙公公的陪同下来到了地牢。
今夜行刺的黑衣人已经被押入了狱。
向晚晚有话想问他。
进了地牢的大门,一股强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孙公公抬起袖口在她面前扇了又扇,生怕这样的味道会呛坏了陛下。
地牢的环境阴暗潮湿,孙公公本不想让陛下涉足,但多方劝阻无果,只能由着陛下的性子去了。
向晚晚其实觉得还好,倒是孙公公一路的夸张举动让她属实有些无奈了,她只好严词命令他在门口等着,自己单独进去。
孙公公不敢违逆,心里又着急又上火。陛下身娇体弱,怎能踏进这种肮脏污秽之所!
万一熏着了怎么办?
万一滑倒了怎么办?
万一突然跑出只老鼠蟑螂,把陛下吓着了可怎么办?
向晚晚还没走上几步,孙公公就已经跟无头苍蝇似的,在门外转了好几圈。
正如古话所言,当真是皇上不急,急死了老太监
地牢中的灯光昏暗,走廊幽深且长,到处充斥着一股糜烂的气息。
向晚晚淡定如初,自顾自的慢步向前。
在距离还尚远的时候,黑衣男子就已察觉到了她。
遥遥而望,她看上去并未施粉黛,却丝毫挡不住她容颜的精妙绝伦。
她着一袭红裙委地,款步姗姗,一头青丝一半挽起一半铺开,似是飘然如仙。
黑衣男子忽然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刚刚可是要刺杀她啊!
虽然并没有成功,但她此番前来的目的再明显不过!
现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立刻去死,二是成为她支配欲望的玩物。
要是以前,他肯定会选择宁死不屈,但在这一刻他却犹豫了。
那样绝世而独立的姿容,若是能成为她足下的玩物,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向晚晚来到黑衣男子的牢门前,见他脸上的布条已被取了下来。
那是一张极为秀气的脸。
不仅秀气,还很清冽。
即便一身黑衣也遮挡不住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干净气息。
他的眉毛像是染了墨,牟若寒星,鼻梁高挑,唇红齿白。
要是放在当代,绝对妥妥一枚精致的小奶狗。
“你是何人?为何要潜入宫中刺杀朕?”向晚晚平静开口,情绪没有半分的波动。
黑衣男子嗤笑一声,“陛下觉得我是为何?”
向晚晚被他这么一反问,当场噎住。
是啊这种话还用得着问吗?
原主穷奢极欲,昏庸至极,这一年来更是凭借一己之力,搅的上善国民不聊生。
一个刺客想要杀她,可以有千万个借口。
“可是,你中途为什么又收手了?”
这才是令向晚晚倍感困惑的问题,也是她今晚来到这里的原因。
当时,禁卫军冲进来之前,他明明有机会再次出手的,可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
向晚晚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停了手。
黑衣男子的心尖微微一颤,磕磕绊绊道:“我只是觉得,你不像传说中那么荒淫无道。”
反而格外的温婉动人。
向晚晚深汲了一口气,“朕以前的确恶行斑斑,但朕有心悔过,想从今天开始做一位济世明君,你愿给朕一个机会吗?”
黑衣男子的脸上闪过一抹意味不明之意,并没有回答向晚晚的话。
向晚晚继而道:“你若不信,大可以留下来监督朕。朕可赐你护卫统领之职,倘若日后朕再有失德之举,你再杀朕也不迟。”
黑衣男子的眼中突然亮起了光。
留下来以后的日子都陪在她身边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呢?
他虽讨厌仕途,讨厌官场,可他却并不讨厌她啊
“好!陛下一言既出,金玉不移!”黑衣男子爽快应下,生怕她会改变了主意。
“这是自然。”向晚晚对他的应承深感欣慰,“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常以慕。”
“常以慕?”
向晚晚总觉得这个名字听上去耳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