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治不了
宜安这边。
文松白日里一早起床,买宅子,后又遇到表哥一家的事情,整个人都累得不行,和余永华没聊一会儿就睡着了。
余永华之前就感觉自己的胸口有点疼,现在这种疼痛感越加强烈了,他看着旁边睡着的文松,紧咬被子不发出声音。
余永华的不对劲是张海发现的。
张海是镖局的人,主要目的就是保护文松。
张河现在还在柳河村保护余家人,他不敢离开文松太久。
和胡银一起将文松的舅舅一起送到客栈安置好之后,张海留下胡银照顾余大水,自己返回了医馆,在文松他们睡得屋子打了个地铺,向医馆要了个被子就席地而睡了。
余永华起先疼得抽气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倒是没当回事儿,只当是余永华身上的伤口疼。
到后面,余永华的哼哼声越来越大,他才觉得不对劲,起身一探,发现余永华发起了高热。
文松此时也听到了表哥的哼哼声,也跟着就起身了。
“表哥,表哥,醒醒,,”
将屋里的油灯点亮,文松才看到余永华已经满头大汗了,赶紧的让张海去叫大夫,自己则在一旁试图将人唤醒。
“咳咳咳,,”
余永华是咳嗽着醒来的,蒋大夫一进门就看到余永华咳出了一大滩血。
蒋聪左右手来回把了好几次脉,神色也越来越凝重,他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情况应该是脏腑出血了。”
文松有一时间脑袋空白。
饶是他这个不懂医术的人都知道,脏腑出血是治不好的。
以前他们村里有一个人被骡子踢了一脚,大夫就是说脏腑出血,医馆根本就不收,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疼死。
“大夫,请你一定要救救我表哥。”
文松此时心里抱着一丝侥幸,这个蒋大夫之前就猜测过他表哥可能会脏腑出血,还是将表哥留在了医馆,没准儿蒋大夫能治呢。
“我给他扎上两针止痛,你连夜将人带回去,让家人见上一面吧。”
蒋大夫摇摇头。
脏腑出血是治不了的,若是遇到其他的大夫,推测到脏腑出血就不可能再将人留在医馆了,担心人死在医馆影响医馆的名声。
蒋聪之所以将人留在医馆,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减少挪动,才能减少出血的可能性,但是没想到还是不能避免。
“嘭。”
文松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他上一次经历生死离别,一下子就没了爹娘,他再也不想经历那种痛了。
何况,若是他早一点,直接就将表哥带走,表哥就不会挨那一脚了。
文松此时内心十分自责。
“文松,别怕。”
余永华咳出两口血之后,人竟然清醒些了,蒋大夫和文松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此时见文松吓得瘫坐在地上,他努力得忍住痛意,冲文松笑笑,伸出手。
文松爬起来坐在椅子上,拉着表哥的手,二月的天气不怎么冷,他明明穿着薄夹袄,手心却一片冰凉。
“文松,若是我,,还请你帮我照看下我的家人, 我那两个妹妹,若是你有能力的话,就帮我为她们寻一处好的去处,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们俩了。”
余永华断断续续的交代着自己的身后事。
“表哥,你相信我,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文松不停的重复会有办法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安慰余永华,还是安慰自己。
他此时想到了还跟家人们一起在路上的妹妹的师父,白老爷子。
白老爷子一手医术高明,那些其他人都做不出来的药丸,他都能做出来。
而且这几年在他的教导下,妹妹都能独立看诊了。
“张二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公子您说。”
“我想请您去将我妹妹的师父接过来,他们今晚应该已经到武宁了。”
文松算算时间,若是温暖他们天亮了不急不缓的走的话,到宜安要下午了。
但若是单人快马到武宁,只需要一个时辰,接上白老爷子马车赶快一点,应该能在天亮之前就赶回宜安。
“公子,我们的主要任务是保证您的安全,现在张河已经不在您身边,我是万万不能离开的。”
不是张海冷血,他们的任务就是这样,人在,镖在。
“那您去客栈将胡银唤起来,让他去。”
文松没有过多的和张海争论。
张海这倒是没有拒绝,飞速的出了保和堂的门,往客栈跑去。
“蒋大夫,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文松又对一旁的蒋大夫拱手行了礼。
“我妹妹的师父是个神医,说不准他有办法能够救我表哥,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我想请求您让我们在这等那位神医来,我表哥这个情况,您也知道,能不挪动是最好的。”
蒋聪其实不认为这世上有人能治脏腑出血,但是他看到这少年人的一腔热血,到底还是心底的善意占据了上风。
“我可以让你们等到那位你说的那位神医来。”
“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万一,这位公子挺不下去的话,希望你们能够从后门出去,不然医馆这边,我没法交代。”
蒋聪虽然有心成全这孩子的最后一丝希望,但是也不会将自己的前途拿出去做赌注,毕竟在他看来,不管什么神医神仙的,都不可能真能治疗脏腑出血。
“多谢蒋大夫,若是真有个万一,我们不会连累医馆名声的。”
文松理解蒋大夫的做法,这位蒋大夫能够在明哲保身的情况下给他们行最大的方便,已经很难得了。
客栈这边。
张海半夜敲开了胡银的门,余大水因为腿疼得厉害,睡眠本来就浅,胡银起身的时候他就知晓了。
他只听到胡银和那大个子在外面悄悄咪咪说着什么,然后,过一会儿就有一个酒楼的伙计过来,说是胡银有事出去了,他需要如厕什么的可以使唤伙计。
余大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胡银急匆匆的,也没告诉他,他只得在房里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