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钥匙五块钱一把
辉光大厅是一座美轮美奂的透明水晶宫殿，站在辉光大厅之外，可以看到这座宏伟的建筑里有一条金色的鱼在游动。
巨大的金色鱼类浮空游弋，尾部划过，留下一路细碎金光，即使站在大厅之外也能感受到那种美丽和震撼。
守卫虫和大厅门口的两位保安虫打了声招呼，其中一个保安虫拿过通讯器和里面的虫交谈一番，得到允许通过的命令，才和另一个保安虫合力推开了门。
路澈心里惦记着希尔顿，只匆匆一瞥这座造型独特的建筑，看到保安推门时，他才发现辉光大厅的门建造的比凯旋门还要高大。
门推开后，辉光大厅中曼妙的音乐声倾泻出来。
保安虫弯腰低头，做出“请进”的姿势，路澈缓步走了进去。
出乎路澈意料的，在铺满黑曜石，宛如镜面般光滑平整的大厅地面上，空无一虫。反而是悬浮在宫殿半空的多个巨形洁白羽毛上，站立着一个又一个虫族。
那条从宫殿外看到的，巨大的金色鱼类穿行在洁白羽毛之中，离得近了，就能看到那不是真的鱼，而是一架浮空的钢琴。
恰好，那架钢琴游动到路澈头顶，他抬眼望去，看到钢琴前坐着泪水涟涟的柏赞，柏赞似乎没想到会在这个场面看到路澈，露出一副受到惊吓、不堪重负、摇摇欲坠的神情。
钢琴很快游过路澈的头顶，露出宫殿上方巨大的阿斯纳虫神雕像，阿斯纳闭着双眼，双手虔诚地交叉在前，他身后洁白双翼舒展着，四散在宫殿里的形似羽毛的观众席，就像是从雕像翅膀上掉落下来的。
见紧闭的大门打开，走进来一个黑发黑眼的雄虫殿下，羽毛上站着的虫们都看了过来。
路澈很快收回视线，他的眼睛逡巡过有虫站着的羽毛，在宫殿正中的，最大的那片羽毛上找到了希尔顿。
希尔顿此刻正和一群咄咄逼虫的上位虫们对峙着。
希尔顿坐在轮椅上，比起身形高大，居高临下俯视他的虫，气势先输一筹。
希尔顿见路澈进来，眉头轻皱，但他下一个动作便是转过轮椅方向，启动羽毛上的升降台，操控轮椅下了羽毛，过来迎接路澈。
路澈也迎面向希尔顿走去。
“雄主，您怎么来了？”
希尔顿不解地看着路澈，黎宅到辉光大厅要穿越三个城区，花费一个多星时，按理说路澈现在应该才退出星网，不可能瞬时到达这里才对。
路澈靠近希尔顿耳边，小声道：“我训练完听说黎亚闹了事，就赶过来了。”
听了路澈的话，希尔顿略微思索，很快眉头一松，他心中的疑惑顿时解开。
辉光大厅虽然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但融合了虚拟全息的技术，在星网上，也存在着辉光大厅的全息投影，光网用户可以通过虚实融合技术，和现场的虫互动。
也就是说，希尔顿真实地呆在这个宫殿里，而路澈则是通过某种科技投影到这里的存在。
路澈说的“赶过来”，应该是通过蔷薇门传送到凯旋门，所以才这么快。
希尔顿轻敛双眼，怪他久不用星网，都把这种虚实交互技术给忘了。
不过，路澈真实的身体不在这里，就不用担心受到安全方面的威胁。
“现在怎么样了？”路澈小声问道。
他感受到很多虫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其中有几道颇为不善。
“不是很好。”希尔顿如实说道。
空有财富的黎家，在有皇室背景的柏家，和掌控现有科技大部分产业的段家面前，算不上什么，只能处处受气。
希尔顿腿没受伤之前，以他强大的实力和军方背景，根本不需要应付这些虫，而现在却要再三让步。
虽然黎亚天赋很高，但一个年轻的少将，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又是犯错的一方，黎家只能一退再退。
“希尔顿将军，我们刚刚谈的条件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没等路澈细问，羽毛上一个面容倨傲、和段灵犀有几分像的雄虫便张口发话。
希尔顿神色一紧，小声对路澈道：“雄主您先下线吧，这件事我能应付。”
路澈扫了眼羽毛上那个气焰颇为嚣张的雄虫，然后用眼神示意希尔顿安心，没事有他在。
“你们谈了什么条件，和我说说？”
路澈将希尔顿挡在身后，仰头和羽毛上的虫对视，他口气随意。
“黎家的小雄主，久仰久仰。”
羽毛上的雄虫一副刚把路澈认出来的模样，他不带一丝恭敬地笑着：“您可能还不认识我，我是段家的雄主段永。”
“您的继雌黎亚，”段永眼珠邪邪地转动着：“也就是您的旧情虫，到柏家宴会上大闹，这事如果处理不好，作为辉光大厅主人的我面子可不知道往哪搁。”
“之前，您为了您的旧情虫不顾一切。一个雄子甘心被雌虫呼来喝去，啧啧啧。”
段永环顾四周，在别虫同样意味不明的目光下，继续道：
“就因为他还看得上您那张肖似柏赞殿下的脸，偶尔会对您好些，你就被他这种假好心牢牢拴住，不知道受了多少苦。身为雄虫的我听了一点，都听不下去，太可怜了。”
“他今天犯到我手上，我小施惩戒，也算替您报仇了是不是？”
“至于这谈判条件嘛，不过是一些对付雌虫的手段，上不得台面，就不说了吧。”
路澈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他弯起嘴角：
“不好意思，家里孩子不听话让各位见笑了。只是这旧情虫从何说起呢？”
路澈一边说着，一边让精神力触须倾巢而出，飞速接近那片飘在半空的羽毛，强大的破坏力让羽毛的浮空效果瞬间消失。
一个个前一秒还气定神闲，内心窃笑，等着看黎家低头的虫从半空失态跌落，特别是那个叫段永的雄虫更是发出了一连串恐惧的怪叫。
雄虫不比雌虫，他们没有雌虫天生的虫翼，从高处跌落的雄虫没有任何自救手段。
虫群短暂失态后，雌虫们迅速张开双翼飞到半空，段永则是下落一段距离后被一个雌虫给接住了。
虫群四散后，被挡在这些虫后面的黎亚出现在路澈视野里。
巨大的羽毛快速向下坠落。
随之掉下来的还有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黎亚，高速坠落的他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眼看着要撞到地面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幽蓝色的叶片轻轻托住了羽毛，缓缓将巨型的羽毛放在了地上。
黎亚顺着这叶片消散的方向看去，发现这是路澈的精神力触须组成的。他羞愧地将脸埋进羽毛里。
路澈将手背在身后，精神力触须张牙舞爪地在他身后扭动着。
在段永愤恨仇视的目光下，路澈惋惜地说道：“哎呀，太可惜了，本来想让大家下来好好聊一聊，把旧情虫的事说清楚。”
这时，飞在半空的虫们全都心有余悸，精神力触须攻击的速度太快了，他们一开始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要是这些触须直接攻击他们，在场的虫估计很难有逃脱的可能。
这是诸神时代落幕后，虫族第一次直面精神力触须，第一次就见识了这股诡异的破坏力。
浮空羽毛可是能扛住威力巨大的星空弹攻击的，但在雄虫精神力触须下，像个粗制劣造的玩具一般不堪一击。
只不过在场虫不知道的是，在发现雌虫张开虫翼飞到空中时，路澈曾想用精神力触须将这些虫都拖下来，但是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精神力触须竟然直接穿过雌虫的身体，一点触碰实物的感觉都没有。
这时正巧黎亚快摔了，情急之下，路澈只能托起能碰到的洁白羽毛，将他救下。
这里面有个奇妙的误会，在现实中相比于希尔顿，路澈是投影。但在虚拟世界，相比于路澈，其他人都是投影。
路澈的精神力通过虚实交互技术，能触碰到辉光大厅里本身有的设施，但他不能直接影响活动在这个大厅里的虫族。
所以路澈的打算落了空，而飞在半空，心中害怕的虫族也是白担心一常
希尔顿则一脸欣赏，目光倾注在他身前的路澈身上。
段永一面气愤路澈害他丢了大脸，一面胆颤心惊地回应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什么旧情虫，都是别虫瞎传。”
“您别为这样谣传的事，和我们一般见识。”
段永望着路澈脸上乖巧的笑脸，不住联想到他刚刚的雷霆手段。
“但是你们飘在空中，我这头啊，仰着实在不舒服。”路澈背着手，悠闲地动了动脖颈。
“这就下来，这就下来。”
段永点头哈腰，他赶紧示意在场浮空的虫们落地。
飞在半空的虫收起双翼，降落地面。而其他羽毛上，没被波及到，但见证了雄虫精神力触须强大破坏力的虫们也启动升降台，来到地面。
坐在金色巨鱼钢琴前的柏赞也跟随众人，期期艾艾地下来了，金色巨鱼钢琴像个死物一样停留在半空。
等众虫全部落地，路澈才笑着对段永继续道：“你看，现在氛围不就比刚才好很多。”
“接下来，我们可以慢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