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 章 狠心的王氏
“二拜高堂！跪！”
“夫妻对拜！跪！”
“礼成！新郎新娘落座敬酒！”随着司仪礼成的声音落下，潘紫依跟莫修言带着喜郎喜女从长辈开始挨桌敬酒，三十多桌下来，莫修言微醺，潘紫依好累，回去镇上宅子还得来这么一轮！敬完酒，琴师收琴，舞娘停舞，鞭炮声锣鼓声起，莫修言上马，潘紫依上轿子，走着红毡出了村子。喜郎们骑着马，喜女们坐着马车，又撒了一路的喜糖，后面还跟着送亲的队伍，送亲人们坐着三辆马车，还有何桂兰给潘紫依准备的五马车嫁妆，一路浩浩荡荡。王庄，黄庄，张庄也来了不少人凑热闹，毕竟潘紫依成亲是这十里八乡排场最大的，冬日人们在家闲的无聊，跑来开开眼，沾沾喜气也是美事一桩，跟着迎亲队伍的或多或少都得了几颗喜糖，潘紫依成亲的喜糖，全是空间一点大的水果硬糖，用红纸包着，各种口味都有，即好吃，又耐吃，得到的喜糖的人，往嘴里一放，都好吃的眯起了眼睛。看着远去的送亲队伍，村子里的小媳妇老媳妇小闺女老闺女没有一个不羡慕潘紫依的，都含着喜糖失了神！闺女出嫁了，何桂兰家里还得继续忙碌着，村子里的人送来的各种礼，还有她娘家何家人送的礼，都交给潘管家安排，村子里的人还有外村的都还在时不时的喝碗羊汤，晚饭准备让翠花做拉面，还得准备明天吃的饺子馅。
刚刚进了蓝田镇，鞭炮声就响起来了，回到莫修言的巷子口，马车被挤的就进不去了，镇长程军跟县令周金今日是莫修言家里的主事人，两个都穿着长袍，没有了官威多了些随和，下人们在管家天天的指挥下忙的团团转。镇上的买卖人都来了，有同行开酒楼的，粮食铺的，卖布的，卖肉的，卖书卖笔墨纸砚的，杂货铺的等等，甚至还有其他镇，其他县经常在红烛酒楼吃饭的有钱人也都来了，或多或少都带着贺礼，看到镇长跟县令在做管事，所有人都不禁出了头冷汗，心想这莫东家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这么大的排场。回到莫宅他们要做的事情依旧是拜天地，跟夫妻对拜，琴师舞娘依旧要表演一个时辰，送亲的队伍把嫁妆送到，管家天天所有送亲的人包括喜娘都发了一个大红色的荷包，里面是二十颗银瓜子，大概二钱银子。然后就全部到红烛酒楼吃席，席间莫修言跟潘紫依带着喜郎，喜女再次轮流敬酒。
送亲的有潘二喜，潘三喜，潘三喜的大儿子二儿子，何大江，何忠义，何大山跟他两个儿子，何大河跟他两个儿子，其他孩子都小就没有来。红烛酒楼的饭菜自然更胜一筹，人们酒足饭饱后就快天黑了，八个喜女跟潘二喜他们才坐着马车往村里回，莫修言这里没有同龄的相好朋友，他们的洞房自然只有自己看着那小册子去闹了。
送亲的人回到家里，何桂兰又是一人一颗银花生轰炸，连大人都有，成亲嘛沾喜气，谁都不可能拒绝，没去送亲的家里的孩子们，跟所有忙碌的下人也都拿到了价值三百文的一颗精致的银花生，这花生的尾部有一个小孔，可以用绳子算起来带在脖子上，有的人盘算着去镇上钱庄兑换铜板或者碎银子，有的准备拴起来带在脖子上。最后潘管家把喜女们叫到一起，每人发了两百个铜板，两个红纸包着的鹅蛋，告诉她们第二天过来吃饺子，就让大家都回了。双胞胎姐妹累坏了，还喝了不少酒，回去就睡了。潘果跟潘杏回去后则是把银花生用红线穿起来带在脖子上才睡。王红红，王花花，回家后各自把200 个铜板跟二十颗银瓜子，一颗银花生，四个大鹅蛋交给了爹娘才自己回屋睡觉，两孔窑洞，父母一孔，她们姐妹四个一孔。王有田跟小方氏头一次在夜里点起了油灯，看着两个女儿挣回来的约莫一两四钱的银子红了眼眶，俩人今天看着闺女干干净净穿着那玫红色的袄裙还准备她们回来了，拿去镇上换钱，现在想想还是留着吧，孩子自己挣的，又好看，又暖和，留着穿吧，四个大鹅蛋，一个足有一斤了，去镇上换个十来文钱是没问题的，放下决定留一个吃，另外三个去换钱。
“大妮，二妮，过来！”张大妮跟张二妮刚刚回到院子里，她们奶王氏就在院子里等着。俩人已经在潘紫依家换下了喜女的袄裙，这衣服本来就有包装袋子，每人手里提着一个玫红色细棉布袋子，身上穿的还是自己的脏衣服。她们的二婶刘氏也出来了，还有她的三个儿子，她爹张长贵给何桂兰家帮忙也在家，张氏跟张三妮，张四妮，张五妮都没出来，却竖起耳朵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奶，这是我俩今天挣的200个铜板，四个喜蛋，十颗银瓜子，两颗银花生。这花生我们想自己留下。”张大妮的话还没说完，王氏一把就都夺了过去：“留什么留，两个赔钱货，这钱是让给你们弟弟娶媳妇用的。”
“我今天在何桂兰家可听说了，一颗银花生能兑换300个铜板呢，这两颗六百个铜板呢，还有那十颗银瓜子也值200个铜板，再加上那200个铜板，这就是一两银子呀娘！那喜女服，那喜女服明天让她们二叔去挣钱换钱，那可是上等的细棉布，里面的棉花可厚呢！”刘氏赶紧插嘴，她爹是个货郎，从小刘氏就学会了算账，算的那叫一个清明。
“那大喜蛋是鹅蛋吧，有一斤多呢，给三个孙子尝一个，剩下三个明天也去镇上卖了，那鞋子就便宜这两个赔钱货吧！”王氏不耐烦地说道。
“娘，衣服给大妮二妮留着吧，还省的给他们置办冬衣了。”张氏跟张长贵白天看着两个女儿穿的喜女服就知道里面棉花不少，心想着回来拆开给五个女儿均一均做冬衣呢，这一下被拿走换钱，她心里那个难受啊，一天给家里赚一两银子还不行，连她们的衣服都要卖掉，也太过分了。
“留着？你生个儿子就留着，生不出儿子这张家没你说话的份！滚回去！”王氏的脸看起来更加刻薄了，那一双小小的三角眼闪着凶狠的光，她把喜蛋给刘氏，铜板什么的往怀里一塞，就一把把大妮手里的袋子夺走，又来拿二妮的，二妮可不是个性子软的，看着她奶又骂她娘，还没等王氏的手伸过来，她就跑，王氏就追，边追边骂：“你个赔钱货，看我不打死你！”张二妮跑到门口，张永贵刚好把大门关上，“啪！”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
“二叔！”张大妮跑过来大叫：“你打二妮干什么？”
“不孝顺你奶就该打！把袋子给我拿过来！”张永贵过来夺袋子。张二妮双手死死拿住不松手，挨打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张二妮在潘紫依家住的一个晚上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家里，所以她豁出去了。
“二妮，松手，袋子给二叔！”张大妮怕张二妮再挨打赶紧劝道。这时王氏也过来了，拿着个木棍一下子打在张二妮的背上：“让你不听话，我打死你，打死你，松手！”
“我不，你们打死我吧，我就不！”张二妮歇斯底里，放声大哭。张氏看张长贵在屋子里不出来，她不能看着闺女被打死就笨重的走过来了，刘氏拿着几个喜蛋跟自己的儿子，靠着自己屋子的门框看热闹。一家之主的张瑞跟他大儿子张长贵一样钻家里不出来。王氏又一棍子打下来，张大妮就抱住了二妮，结结实实的替二妮挨了一棍子，张永贵过来掰张二妮的手指头，张二妮发疯似的一口咬住他的手背，往死里咬。
“啊！疼死我了，你个贱骨头，松口，松口！”听到张永贵叫痛，王氏打得更狠了，张氏终于走过来了，一把拉住王氏的手说：“娘，别打了，别打了，我跟她说，我跟她说呀！”
“你给我滚开！”王氏正在气头上一把就把张氏推到了地上。
“啊！”张氏痛苦的叫了一声，看到她娘摔倒，张大妮赶紧往她娘这里扑，张二妮松开张永贵也跑过来，张三妮，张四妮，都从屋子里往过跑，只有他爹抱着五妮没动弹。“我娘流血了，娘！二妮快去找吴郎中。”张大妮叫道。
“不许去！”王氏狠狠地说道：“长贵，你个没用的废物把你婆娘弄回屋去，别死院子里脏了老娘的眼。”天刚摸黑，虽然看不太清楚，但张长贵抱着张氏从大门口到他们自己屋子一路上流的血却是那样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