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令我骄傲
小时候都说嚷嚷着要长大。觉得长大了会长的高一些，可以买吃不完的零食，买到心爱的游戏机。
长大以后回头一看，买上了多到想吐的零食，买了心爱的游戏机玩上两三天就会腻。窗外一看明天又要早起上班，又要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
长大会有什么好呢？
过年的时候顾淮北和顾淮南回了家。
院子里到处是积雪，顾东西养的花花草草被很好的呵护着。
顾东西精气神十足，一点老的样子都没有。顾淮南和顾淮北回来时他还踏着雪去接。
顾淮北总担心顾东西一个人在这边孤单，提议让他搬去北京。
顾东西摆了摆手说不用，他在这挺好。
“我想你们的时候啊，会跑去看你们的。”
顾东西笑起来眼角挤出皱纹，每一条都装满了思念和岁月。
三个人围着桌子吃饭，一桌子的菜根本吃不完。
姐弟俩总觉得顾东西太夸张，回个家像是鸿门宴一样。
“训练很累吧！多喝乌鸡汤，这个补身体。还有这个红烧狮子头，这个好吃。”
“好啦老爹，你自己吃些啊！别光顾着我们嘛。”顾淮南笑道。
顾东西嘿嘿一笑，“自己孩子回家了，肯定顾着孩子嘛。”
家里到处都是姐弟俩的奖杯奖牌还有照片，顾东西恨不得贴在家门口，好告诉街坊邻居自己养了这么两个令人骄傲的小东西。
只是现在长大啦，不是小东西啦。
“说真的老爹，过些年你来北京吧。我和老弟到时候给你买套房。”顾淮南说。
顾东西有些不高兴，放下筷子说:“怎么又说这个，我自己在这挺好的。我这一院子花花草草，要天天打理呢！你去北京给我买个院子啊？贵死了！”
顾淮南眯着眼笑，“以后肯定买的起啊。”
顾东西赶忙摆手，“不要不要，花冤枉钱。我去了北京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方便。”
他又说:“真要我搬去北京啊，得是你和你弟结婚有了孩子的时候。去北京离的近方便我看孙子孙女。”
顾淮北和顾淮南被噎着了。他俩才多大呢！顾东西就想到这么远了了。
顾东西突然意识到自己扯的远了，摸着脑袋哈哈大笑:“抱歉抱歉，说的有些太远了。其实啊还挺舍不得的，要是淮南嫁人了那天肯定会有些失落。”
顾淮南吐出鸡骨头，愤愤的说:“老爹!我这还没成年呢！”
“快了快了，马上就十八岁了。”顾东西看着姐弟俩开始怀念，“都这么大了，又很少见你们。每次你们一回来都给我惊喜，每一次变化都这么大。”
其他父母每天看着自己的孩子，变化都看在眼里。顾东西只能有时候在电视上看他们比赛，然后感慨着:今年又长个了啊！
顾淮北和顾淮南一时有些愧疚。
“你们是老爹的骄傲。”顾东西自顾自的点头，又接着说:“老爹为你们骄傲，你们是世界上最棒的孩子。”
顾淮北轻轻的笑出声，“老爹，想我们就打电话。看你电话舍不得打一个。”
呆了没几天，他们就要离开了。
顾东西拼了命的给他们塞钱，可明明现在姐弟俩赚的比他还要多。
最好笑的是顾东西给顾淮北塞的很多，倒也不是偏心，只是因为顾淮北平日里总舍不得花钱。
顾淮北以为自己回来已经够早的了，哪像马龙好像比他还要早几天。
他进门时马龙正在那看书，是顾淮北好不容易等到的《追风筝的人》。这本书今年才被翻译成中文并发布。
顾淮北把行李箱和包放在一旁。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在家里多待一会”
马龙撇了撇嘴:“家里没意思。”
顾淮北打开箱子整理着东西，他说:“跟家里吵架了”
“也没有。”马龙别扭的说:“就是感觉跟他们聊不来。”
“不跟他们经常生活在一起，很难有共同话题。”顾淮北说:“但他们肯定会问你过得好不好训练累不累。”
马龙说:“我总感觉他们不理解我!”
顾淮北笑道:“这是肯定的啊。没有人会真正了解另一个人，父母其实也不行。所以心里自愈能力一定要强，因为能完全理解你的只有你自己。”
马龙懵懂的点头，目光盯着书页开口问:“难道你也不能理解我吗？”
顾淮北被他问的动作一滞，“很残酷的告诉你，并不能。”
“就算我这样说你肯定还是不知所措。”顾淮北站起身，走到马龙身后。他头凑过去，看着书上的内容。两人又一次贴的很近。
“我想说的是，要格外的珍惜自己。”
马龙看着他的侧脸，问道:“如果这辈子都不能遇到一个能理解自己的人，人会不会活的很孤独。”
顾淮北想了想:“你也不能因为我这一番说辞就以偏概全的认为绝对没有。一定会有人能理解另一个人，但是这好像比中彩票还难，但是遇见时一定比中彩票还高兴。”
“也有一种情况啦，等到很久很久以后才突然理解一个人的心思。或许那时候正遇上了和他差不多的处境。感同身受嘛。”
“遇上某件事，想起某个人，理解他的心。这都是很常见。”
马龙安静的像个正在认真听课的学生，顾淮北像个温雅的老师。
“为什么我看了那么多书，也不能想到你想的这些”
顾淮北朝他眨眼，“以后的某一天，或许两年三年你就突然会想起你很多年前看到的书上的一段话。然后感悟他!”
“大脑就像一块磁盘，经过再多年再多事，数据内容或许会模糊会损坏但绝不会完全被清除掉。”
马龙还是半懵半懂，就像顾淮北说的一样，或许很多年后自己就能理解他说的话了。
可顾淮北告诉他要珍惜自己，却没告诉他怎么珍惜。
顾淮南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收拾好了去吃饭。
“你吃过了吗？一起去吃饭吧。”顾淮北挂掉电话问马龙
“好。”
顾淮南在楼下等着，无聊的蹲在路边堆了两雪人。
地面到处都是雪，他们俩走路几乎没什么声音。走到顾淮南背后时顾淮北碰了碰她肩，顾淮南被吓了一跳。
“卧槽，你吓死我了。”
“你堆个雪人还能这么全神贯注的。”
顾淮南自豪的开始介绍起来，“这个是我!旁边那个是你!”
两雪人上分别写着他们的名字。
顾淮北蹲下又开始堆另一个雪人，顾淮南和马龙静静的没说话就这么看着。等他堆完的时候在雪人肚子上写上了“马龙”二字。
“好了，这是马龙。”顾淮北指了指雪人，又指了指马龙。
顾淮南点评道:“嗯，不愧是我弟，堆的比我好看。”
三个人走在雪地里，每一步都留下脚印。
第二天的时候张继科和许昕回来了，他们在寝室楼脚看见那三个雪人，然后也挨着堆了一个画上自己的名字。
就两天时间里，顾淮北再路过时已经满满当当一排雪人。
张继科、许昕、丁宁、李晓霞、张怡宁、陈玘、邱贻可、王皓甚至闫森、刘国梁和秦志戬这些教练都堆上了。
顾淮北拍了张照留作纪念。
“小北!哥堆的雪人帅不帅!”
邱贻可在窗子边大喊。
顾淮北朝他竖拇指，“好看。”
“我的呢！我的是不是比邱贻可好看多了!”声音是陈玘的。
“你们俩都帅！”顾淮北实在服了陈玘的孩子劲。
陈玘似乎觉得不满意，“那你觉得这些雪人里哪个最好看!”
“马龙的。”顾淮北有些哭笑不得。
邱贻可说:“小北你太偏心了吧！”
顾淮北抱着手说:“这可不是偏心，马龙的雪人是我堆的。觉得自己堆的最好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陈玘和邱贻可被他这番说辞打败了。
张继科、许昕一开始还在马龙寝室和马龙打扑克，现在也开始凑热闹。
“那你怎么不给我堆一个。”张继科说。
“现在给你堆!”
顾淮北即刻转身堆起雪人，此刻挺多人都冒出脑袋看着他。
忙活了五分钟，一只雪堆起来的小狗就做好了。
“好了，张小狗!这是比马龙雪人还要令我骄傲的作品!”顾淮北满意的说。
楼里不知多少人被弄笑。
张继科在那笑骂着顾淮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