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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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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司齐叙述完,抬眼看着温弎。

    她低着脑袋把玩着手上的指环,略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眸,洒下一片阴影。

    太阳已经西下,屋内有点昏暗。白司齐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是惊异呢,还是只有漠然。

    他起身找到吊灯开光按钮:“不介意我喝杯水吧。”灯光的骤然亮起,伴随着他接踵而来的声音。

    “请自便。”温弎淡淡地说着。

    “哎哟!老齐,你能不能先把故事讲完啊。”乾夛随着白司齐走进厨房,也讨了一杯水喝:“你这讲一半留一半的,这不成心膈应我吗。”

    白司齐端着两杯水走回来,将其中一杯水放在了温弎身前的茶几上。

    温弎挑眉看了眼他,拿起杯子一灌而下。

    乾夛看着手中还剩一半的水,心想:这是女人吗,怎么看着比老子还爷们儿。

    就这样想着,抬手将杯中剩的水也喝完了。

    温弎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水渍,看着乾夛道:“我那老祖宗勘破了指环的秘密,为那富商解了极凶之卦,得到了一定的好处。想来后面的故事就是倚靠着指环看命理风水。”

    白司齐点点头,认可了温弎的话。

    “那旧北呢,是怎么来的。”乾夛抓耳挠腮地瞪着白司齐,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温时愠当时拿着指环既惊异又兴奋,按照卦象显示给富商解了卦,当即让富商修一座小池塘在宅院进门处,池为水,风行水上,巽为风,巽上坎下,则能化险为夷。但是由于风在水上行,推波助澜,四方流溢导致人心涣散,需要牺牲小我剔除私心,方能转危为安。

    富商那时在买卖上遇到了难题,用着温时愠给出的方法最后化险为夷,温时愠也因此得到了一笔意外之财。不过他将三分之二的钱财都救济给了城中乞儿。老神棍还在时就常常念叨着:泄露天机者,都会有五弊三缺。

    老神棍就是在年轻的时候舍不得钱财,身体渐渐败落下去,虽然后期将卦钱舍出去了大半,但也只是多活了一阵罢了,他的五弊三缺就是命数。

    温时愠用剩下的卦钱召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使算卦一行不再是单打独斗,而是成立了一个派流,由门派分布任务。入门的大师每天都会被指派任务,不再像以前一样走街串巷。温时愠建立的门派迅速垄断周边几所县城,逐步扩大,声望极大,而温时愠则将门派取名为——“旧北”。

    人多的地方就少不了争端。

    温时愠这个人,人如其名,性格多变,他可以是温雅的翩翩公子,也可以变成谁都想咬一口的疯狗,这也是矛盾的开始。

    时间长了,门派里的人就难以忍受温时愠的脾性,导致旧北里一直有人看不惯他,认为他没什么本事,在算卦上面也并不显得出挑。那时的大师们都有一两件吃饭的物什,自然看不上温时愠的指环。

    而温时愠呢,并没有在人前显露过指环自行卜卦的神奇,大师们只当这只是一个奇怪样子的八卦盘,没甚么稀奇。

    随后他们脱离了旧北,而这一走,就带走了门派里半数的人

    白司齐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指针已指向了六。

    “该吃饭了”

    “老齐,你是故意的吧。”乾夛眼神幽幽的看着白司齐:“你能不喘气吗?你能一口气讲完吗?你能别吊人胃口吗?”

    “故事的结尾很简单。”温弎觉得这个故事很一般,少了点起承转合,有些无聊:“一开始旧北能笼络周边城镇的大师,主要原因在于,温时愠所建立门派的分配任务模式。”

    “这种模式是可以效仿的,那群人去了南边,自立门户,建立了新的门派——‘新南’。”她打了一个哈欠,活动着轻微泛麻的胳膊。

    “你们是新南的人吧。”温弎抬起头看着白司齐,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白司齐、乾夛双双变了神色。

    一个挺起了背脊。

    一个握紧了拳头。

    她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别紧张。既然是来谈生意的,可别让它黄了。”说着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咔嚓一声将苹果削成了两半。

    这利落的手法让人有些胆寒。

    温弎将一半苹果递给了乾夛,问他:“你要吃吗?”

    乾夛看着眼前沾着汁水的修长手指,如果不接的话会不会一刀给他削来,这么想着,下一秒双手接过了还没他手掌一半大的苹果,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白司齐看着俩人的动作抽了抽嘴角,只见温弎一脸看乖孩子似的看着乾夛,不禁扶住了额头。

    他思索着,自己让乾夛跟着来旧城,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那身腱子肉并没有起到恐吓人的作用。

    温弎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并不好糊弄。

    “既然是谈生意,那就拿出诚意来。”温弎用纸巾擦拭着水果刀上面的苹果汁,漫不经心地说着。

    “程爷让你们来找的我?”

    乾夛看向白司齐,有些迟疑地说道:“程爷给了我们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旧城旧北,旧北之主’这八个字,让我们找到你。”

    白司齐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纸条递给温弎。

    “程爷让我们找到现在旧北之主的归属者,指环就是旧北之主的象征。”

    白司齐看着她那头略显凌乱的短发,无奈道:“只怕程爷也没想到,现在拿着指环的是个女人。”

    温弎拂开有些刺眼的刘海;“怎么,生意不和女人谈?”

    “没!”

    白司齐连连摆手,斟酌着措辞:“现在的形势不太好,有本事的大师屈指可数,玄学也逐渐没落。新南从建立之初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也开始显示出了力不从心,旧北现在只剩下了你,程爷的意思是,你能归入新南吗?”

    温弎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白司齐一时拿不准她的想法。

    “现在的新南之主是程爷?”温弎将疑惑提出。

    白司齐摇了摇头:“不是,只有方家的人才能成为新南之主,我加入新南的时候,程爷就已经在了。”

    温弎似有若无的点了下头:“让我加入,条件是什么?”

    “程爷许诺你,和新南之主平起平坐的资格”

    “噗呲!”

    突兀的笑声打断了白司齐未说完的话,温弎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花:“笑死我了。”

    “你也说了,现在的新南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对这种挂名头衔心动。”她抚摸着食指的指环。

    白司齐并不惊讶她拒绝了这个提议,又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张纸条:“程爷让我把这个给你,说你看了,就明白了。”

    温弎拿着纸条若有所思。

    白色的纸条被折得四四方方,在吊灯的照射下,有些微的刺眼。

    白司齐示意着乾夛该走了,他再一次看向温弎:“我们来这里已经耽误了太长的时间,需要尽快的返回南边,明天早上七点,希望能在旧北酒吧门口看见你。”

    说完这句话,白司齐就已经走到了门口。

    温弎看着那两道身影离开,身影快要消失在门口时,高声问道:“现在的新南之主是谁!”

    “方家,方许。”

    ……

    静谧的夜晚,只剩下望不到边际的黑暗。整个旧城仿佛被可怕的怪兽吞噬着。

    黑影蹲坐在地毯上,看着桌前的纸条,微弱的烛光被夜风吹得有些晃动,纸条上的字迹在暗色下看不真切。

    温弎屈着手指,慢慢地抚着指环上凹凸不平的花纹,微凉的触感刺激着皮肤。

    她低着眼眸不知道在看什么,口中喃喃的说道:“六冲卦,此行怕是没那么容易善了。”

    温弎指尖轻点着桌面,哒哒哒的声响在卧室内环绕。

    蜡烛的火光瞬间停止了晃动,白纸黑字终于能看清了。

    “卦象显示:乾上震下,天雷无妄,六冲卦。”

    这个卦象就是温弎在客厅时,当着白司齐和乾夛测的一卦。这一卦的卦象并不算好,无妄卦出现变爻,出行路上将有不顺,这个变卦会是谁呢?

    看来,她需要亲自前往去查看了。

    不过

    温弎拿出白司齐给她的那张纸条,折得四方的白纸已经被阅览了,她将白纸放在烛火上。

    只见火光乍起,直到变为灰烬,被夜风吹散开来,烛火晃动了两下也随之熄灭。

    ……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影影绰绰地照射在青石板路上。

    乾夛叼着根烟蹲着,手上拿着不知从哪顺来的树枝,有一搭没一搭地翻动着草皮:“老齐,你说她会来吗?”

    白司齐拿着手机订着火车票:“身份证。”他抬脚轻轻踹着乾夛:“订票了,快点。”

    乾夛扔掉树枝,骂骂咧咧地夺过了白司齐的手机,噼里啪啦的将身份证号打了上去:“不是我说,那小娘们到底来不来啊,磨磨唧唧的。”

    “嘭”的一声!

    乾夛毫无形象的趴在了地上,白司齐弯腰从他手上拿过手机,怜惜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惹女人,你就是不听。”

    乾夛呲着牙向后一看,他口中的小娘们正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咳,你,你来了呀。”乾夛看了看温弎,又看了看白司齐,迅速两手一撑从地上弹了起来,装作无事发生:“那什么,我们出发吧!”

    喧闹的火车从旧城出发,温弎不知道目的地到底是哪里,低矮的平房迅速向后退去,她闭上了眼睛。

    “许哥!你怎么在这?”温弎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道惊呼声吵醒。

    她随着乾夛的视线看向来人,入眼就是一头短发,又黑又硬,目测长度不超过六毫米,左耳上有一枚黑色的耳钉,看着像是中途上的车,她打量着他的同时,男人也在打量着她。

    “来这边办点事。”方许收回视线,朝着白司齐问道:“她就是程爷让找的人?”

    白司齐点了点头,看着温弎疑惑的眼神,指了指方许介绍道:“新南之主——方许。”

    又指了指温弎,介绍道:“旧北之主——温弎。”

    “幸会。”方许看着温弎,视线从她脸上划到了那只带着指环的手上。

    “久仰。”温弎用右手轻搭在了左手上,阻隔了男人的视线。

    乾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空气似乎有点尴尬,他摸了摸鼻子,道:“汀予呢?”

    “乾大哥,我在这儿呢。”

    方许身后响起一道幽幽的女声,随后冒出了一个脑袋,嘟囔道:“你就只看得见许哥,哼!”

    “没,没,不不是”乾夛搓了搓手,低着脑袋小声道:“没看见你。”

    温弎看着乾夛有些发红的脸,抽了抽嘴角,一米九快两米的壮汉娇羞的模样很是辣眼睛。

    “温哥。”汀予看着温弎,只觉得眼前的人简直帅惨了,睡着的时候闭着的那双眼睛,现在注视着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发光。

    空气又安静了一瞬。

    娇羞的壮汉也不娇羞了,哆嗦着手,指向汀予:“你你”

    汀予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有些手足无措。

    白司齐皱着眉捂着眼,方许一言难尽撇着嘴。

    还是温弎打破了尴尬;“咳,叫我温弎就行了,性别女。”

    ……

    接下来的行程又枯燥又乏味,车厢中的人们都被一阵阵的热浪冲击得昏昏欲睡。

    温弎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在腿上,嘴角慢慢的浮现出似有若无的笑意。

    人到齐了。

    咔哒咔哒咔哒有规律的声响伴随着手指的律动。

    一阵白光闪现,车厢中恢复寂静。

    没人知道,火车里少了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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