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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堤坝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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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阮玉听了这话有些无厘头,眼底满是疑问的看着季楠钧问道:“夫君何出此言?”

    季楠钧将今日在赌场的后院暗道中的所见都与周阮玉讲了,只是有意过滤掉了那些比较惊险的事情,免得周阮玉担心。

    周阮玉听完这些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即使季楠钧将事情讲的这么平淡,可周阮玉依旧能感到其中艰险,毕竟此事若是真的,可牵扯了京中不少有权有势之人,自然凶险异常。

    周阮玉看着季楠钧担心道:“此事夫君可有把握,此事凶险,一定要多加小心!”

    周阮玉知道,季楠钧既然已经掺和进去,便不可能半途退出,定会清查到底。

    看着周阮玉担忧的样子,心中划过一阵暖流,故作轻松的安抚周阮玉:

    “夫人放心,我会小心的,夫人忘了?从前我也只是一个小喽啰什么危险的任务没做过,这与从前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夫人且放宽心。”

    周阮玉听了这话,眉头依旧蹙着,点了点头,季楠钧见状,用手指轻轻的抚平周阮玉蹙着的眉头。

    “我们小玉儿这样蹙着眉头,可就不好看了,快笑笑!”

    周阮玉听着季楠钧的这番话,不由得笑了出来,温声嗔道:

    “夫君当我是小孩子不成?”

    季楠钧下榻坐到周阮玉背后,搂着周阮玉的芊芊细腰头靠在周阮玉肩上道:

    “夫人明明就是个小孩子,我心中永远的小孩子!”

    周阮玉听着身后的季楠钧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番话笑道:“夫君惯会贫嘴,怎得我从前没发现?”

    季楠钧未作答,只是闭上眼睛在周阮玉肩上靠着,过去是两人的不想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历史,过了好一会季楠钧才道:

    “从前的我是被蒙了心。”

    周阮玉说出那句话只是纯粹的打趣,季楠钧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让周阮玉心中也浮上丝丝痛意,前世周阮玉死后,季楠钧也没有过的很好,虽然找到了凶手,也失去了唯二的亲人,幼子夭折,爱人自抑离世,最后在后山立了坟冢,除了处理政务,日日都在坟前祭拜,

    最终也是死在了后山的坟前,遵循了周阮玉的意愿,在坟冢上只留下了季楠钧三个大字,无名无份却心甘情愿。

    周阮玉温柔的抚摸这季楠钧的发:“既已是从前,便让他过去,此后你我都莫要再提!”

    季楠钧点了点头。

    窗外的雨还是一直在下,丝毫没有要停的趋势,周阮玉担忧的看着窗外:

    “也不知道宁陵堤坝如今怎么样了,不知来不来的及。”

    季楠钧也看着窗外:“如今一切只能看天意,户部拨款一时半刻怕是不能,现在只能希望堤坝损毁的没有那么严重,能抵挡的住这瓢泼大雨!”

    翌日一早,连着下了两天的大雨终于有了变小的趋势,只是与平常相比,还算得上大雨。

    早朝上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众人都知道此刻只能与老天赌,赌宁陵堤坝能够撑过这场大雨。

    周阮玉一早起床,准备出门,外面虽然下着大雨,可是距离安阳侯离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周阮玉怕后面有事耽搁了,只得提早找个空闲的日子去一趟。

    周阮玉收拾好东西,在外面又添了件披风,几人才撑着走进雨幕中,果然雨还是很大,只是没有昨日那般吓人……

    周阮玉冒雨到安阳侯府的时候,没有像在稷徵府上之时那般畅通无阻,等了好一会儿下人才通报回来,随后安氏和夕儿撑着伞快步过来,

    “玉儿,今日这样大的雨,你怎得过来了,着了凉可怎得好!”

    周阮玉拍了拍安氏肩上洒落的雨滴“姐姐慢点,我一个人在府中待的实在无趣,想着姐姐应当也是如此,我便了来寻姐姐了!”

    “下人今日有些失礼了,妹妹勿怪,咱们去我房中吧!将身上打湿的衣物换洗一番,你风寒刚好不久,免得再染了风!”

    周阮玉点了点头:“我是第一次来这府上,下人不识得也是情理之中的!”

    两人顺着后方的长廊慢慢走着:“前几日姐姐说安阳侯夫人病了,如今可好些了?”

    安氏摇了摇头,面上浮上几丝担忧:“原就只是水土不服,都好些了,这两日大雨感染了些风寒,就又严重了几分,已经在喝着药了,小心将养着应该就没什么大碍。”

    周阮玉听安氏这样讲也就没再说什么:

    “是要小心将养着才好,对了如今这大雨一直不停,姐姐离京的时间还是依旧不变吗?”

    安氏微笑着看向周阮玉,“如今一切都在收拾了,八成是要按时走的,应当不会有什么变故。”

    周阮玉点头道:“也好,这京中的是是非非还是远离才好!”

    安氏也笑道:“是啊!”

    不一会两人就进了小院儿,看着院子里那些眼熟的小花,此时已经被连日的雨打的落了花瓣。

    周阮玉惊讶地看着安氏:“安姐姐,这些花儿?”

    安氏看着墙下的花:“我将它们都带回来了!”

    说完眼底带了些失意:“只是,此番离京只怕是带去淮扬了,只得将它们独自留在京中了,不过府中有下人照料也好。”

    周阮玉笑着,面上带着些安慰:“它们本就是这京中的娇花,留在京中也好,来日姐姐回来时说不定它们还在盛开。”

    安氏听了这话也笑了笑道“雨大,进屋吧!”

    两人这才进了屋子,整理了一番衣物,净了手,又用了杯热茶,身上才恢复暖意。

    周阮玉看着房中的摆设,其实与在稷府时差不多:

    “安姐姐的行李可都准备好了?”

    安氏饮了口茶水,“都差不多了,有一部分前两日就已经上路了!”

    “安阳侯已经请辞,那世子与二公子,作何打算?是留在京中,还是离京与你们同去淮阳?”

    “父亲在军中威望过高,即使不辞官,只怕也不会太平长久,如今父亲既已辞官,兄长们留在京中只怕会遭陛下忌惮,也是没什么出路的,所以二位兄长与我们一同离京去淮扬,我祖母年事已高,现在求得不过是儿孙绕膝,此番也算是全了祖母所求,了却她一桩心事罢了。

    “这样也好,只是可惜了,埋没安阳侯的才能!”周阮玉不由得感到遗憾。

    “才能?对于善用能容的君主来说是才能,反之就是威胁!”安氏的心中略带怨怼。

    周阮玉听此赶忙虚掩住安氏的唇,谨慎地看向四周:

    “安姐姐慎言,此话当着你我的面说说也就罢了,在旁人面前是万不可言的,若被有心之人听去,只怕会带来灾祸!”

    安氏点了点头:“我醒得的,这话我也就是当着你的面说说,父亲忙碌惯了,如今一闲下来浑身都不适应,陛下的猜忌更是伤透了父亲的心,若非如此,父亲是定然不会主动辞官离京的。”

    “安阳侯的才能京中众人无人不知,功绩是在明面上摆着的,无人敢置喙,如今放权也好,至少保住了所有人。”

    安氏点了点头,“我也是如此想的,只是父亲,只怕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周阮玉看着安氏忧虑的样子,“安姐姐且宽心,给安阳侯一段时间调节,相信过些日子就会好了!”

    安氏依旧蹙着眉头点了点头!

    两人刚饮完热茶就见外面进来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撑着伞快步走到廊下,将伞放下,麻利的清了清裤脚,快步进屋走到两人面前。

    “玉莲给姑娘请安,给夫人请安!”

    安氏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诧异道:“起来吧!玉莲,你不在母亲身边伺候,怎得到这里来了?”

    玉莲起身依旧是微笑着道:“夫人听说御史夫人到了,想见御史夫人一面,特地让奴婢来请夫人与姑娘过去!”

    周阮玉一听这话也有些诧异道:“夫人要见我?”

    玉莲笑道:“是!”

    安氏在一边解释道:“玉儿别担忧,母亲应当只是想见见你,当日我回府后,夕儿就将在稷府的事情都与我母亲说了,我母亲一直想亲自谢谢你,当日宫宴母亲因病没去,没能见到你,还遗憾了两日,如今知你来了,应当是想与你道谢的!”

    周阮玉这才放下心道:“夫人太客气了,我与姐姐好,为姐姐抱不平也是应当应分的,今日之事也是我失礼了,应当先去拜见夫人的!”

    “我们府中向来松泛,没那么多繁琐的礼数,我母亲又向来是个好相与的,妹妹放轻松即可!”说完下榻道。

    周阮玉也下榻点了点头笑了笑,两人都披上披风,才撑着伞前往安阳侯夫人院中。

    两人走过长廊,走过池塘才到了安阳侯夫人的院子。

    两人进屋就见安阳侯夫人头戴着防风的抹额,坐在正厅的椅子上,周阮玉恭恭敬敬地行礼,

    “见过夫人!”

    周阮玉行礼至一半,就被一双微凉的手托住了腕子道:

    “好孩子,快别客气,快起来,起来!”

    “谢夫人!”周阮玉笑着道谢!

    安阳侯夫人看着周阮玉,眼底是肉眼可见的喜欢,称赞道:

    “哎呀,真是个好孩子,长得真好,脾性也好,世间怎会有这样标志的人儿,快、快坐下!”

    说着将人带入西间的榻上坐下!

    三人都坐下,安阳侯夫人才继续抚着周阮玉的手:

    “好孩子,我都听说了,当日得亏你护着我们家宁儿,不然我家宁儿非得折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说着不由的红了眼眶。

    安氏见此唤了一声:“母亲!”上前安慰着!

    安阳侯夫人抚摸着安氏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周阮玉道:“夫人,快别这样说,我与安姐姐处得来,深知安姐姐脾性,不是能下毒手之人,当日又恰巧我在,自然不能让安姐姐被人构陷,落得一个善妒的名声,被毁了一辈子。”

    安阳侯夫人用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泪花道:“好孩子,认识你是我们宁儿的福分,你对我们侯府的恩人,真是多亏你了。”

    “夫人太客气了!”

    周阮玉话音刚落,安阳侯夫人道:“别一口一个夫人的叫了,我应当比你母亲大些,你且就叫我伯母,别那么生分。”

    周阮玉见此也笑着点了点头叫道:“伯母!”

    “哎,好孩子!”安阳侯笑着应了声。

    周阮玉笑意盈盈,安阳侯夫人是越看越喜欢,心中不由得有些遗憾,若这孩子是自家的儿媳就好了,也省的自己日日为那两个未娶妻的儿子担心。只是可惜久不在京中,错过了这么一个妙人儿。

    周阮玉被盯得有些不太适应,却也不好动作,只好岔开话题主动开口道:“前日宫宴上,听闻伯母染了风寒,如今可好些了?”

    “好多了,再过几日应该就没事了!”

    周阮玉点了点头道:“过几日您就要离京,京城到淮阳路途遥远,伯母的身体是否能受的住?“

    安阳侯夫人笑道:“无妨,我平日里身体很好,没什么毛病,这次生病不过是因为久未归京,水土不服又碰巧大雨,感染了些风寒,本来都是快要好了的,这不这两天又下了大雨,所以才拖延至今!”

    “那便好!”周阮玉安心的点了点头。

    安阳侯夫人辅又道:“过几日我们就要离京,往后只怕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若是能早些认识你好了!”

    周阮玉不知道安阳侯夫人心里的小九九,自然不知道话里的意思,只耿直的答道:“现在认识也是不晚的,日后若空了,我便去淮扬叨扰伯母与安姐姐一段时日,到时候还望伯母与安姐姐莫要撵我才好!”

    安阳侯夫人被逗得止不住的笑:“怎么会,巴不得你久住些时日才是,怎么会觉得你叨扰。”

    “那到时候,我就多打搅些时日了!”周阮玉俏皮的笑道。

    几人正在说话时,下人禀报:“夫人,侯爷回来了!”

    安阳侯夫人,握着周阮玉的手道:“我时常与侯爷念叨你,正好今日你在,随我去正厅见见侯爷,也好让我们夫妻,好好谢谢你!”

    周阮玉推辞道:“夫人客气了,本就是举手之劳也是我应当做的,夫人切莫客气!”

    安氏见周阮玉推辞,便道:“玉儿,父亲母亲,都很感激你,如今我们即将离京,让他们好好表达一下谢意,也好让他们心中安宁些!”

    周阮玉见此,便不再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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