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秦若凝来访
当厨房传出阵阵饭菜香味时，院门再一次被敲响了。旭儿打开门，便看到满脸笑嘻嘻的秦若凝，旭儿将她让进来，却小声嘀咕道：
“哼，又是来蹭饭的！”
“亏得某些人还是读书人呢，连‘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的道理都不懂。”秦若凝反唇相讥道。
“你！哼，气死我了！”
“好啦！我今天可是专程来看姐夫的，就不跟你斗嘴了。”
“姐夫？什么姐夫？”
“我看见院外有两匹马，难道不是姐夫的吗？”
“那是段二哥的马，哪有什么姐夫？”
“嘻嘻！你真是个小书呆子！”
旭儿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脑袋，回了正厅，而秦若凝则跑去厨房找乐娘了。
姜承隽听到院中有女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像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小丫头。早就坐不住了，见旭儿进来便问道：
“外面谁来了？”
“哦，是秦姐姐！她又来蹭饭了。”
姜承隽一听姓秦，便知十有八九就是自己想见的人。没想到自己刚来，她就来了，果然心有灵犀。
想到即将见到自己的梦中人，他屁股底下好似着了火般，动来动去，说话时也不由敷衍起来，段霄看出他的心不在焉，知晓他的心早飞走了，便替他圆了几次话。
饭菜终于做好，在大顺，除非农户人家，一般都要男女分餐的，因而，乐娘和秦若凝便将饭菜都端进了正厅摆好。
秦若凝这才有机会扫了两个男子一眼，其中一人她认识，正是前几日见过的姜先生。另一位，想来就是未来姐夫段二哥了。
乐娘将秦若凝介绍给段霄认识，段霄只是轻轻点点头便作罢，并未太留意此女。反观姜承隽则十分热情，与秦若凝亲亲热热寒暄了几句，二女便回了后院。
虽然桌上饭菜很丰盛，姜承隽却吃的没滋没味，其心思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姐姐，姐夫长得可真威风凛凛、仪表堂堂，姐姐你还犹豫什么？这么好的夫婿人选，应该会有很多人惦记吧，你可要抓紧，不要被人抢了去！”
乐娘看出秦若凝只是单纯调侃她，并未有别的心思，也大方道：
“应该很快了！你自己才要抓紧些！对了，吴夫人最近可好些了？”
“姨母的病是陈年旧疾，一直靠良药调养着，不见好也不见坏，玄慧道长当初给的那个平安符，姨母每日压在枕下，夜里睡得确实好了许多，精神也比以往见好。”
“那……你的婚事……”
“姨母已经找了几处门当户对的人家叫我选，只是……我还没想好。”
秦若凝难得的面上闪过一丝羞赧，不过很快就变成忧色。乐娘也知，这世道择偶讲求门当户对，秦若凝与孤女也差不了什么，又寄人篱下，基本不会有太好的人家，想来定是吴掌柜交往的商户或掌柜之类。
大顺男子可三妻四妾，商户们为了巩固各方利益，将女儿送给官员为妾的事，早已司空见惯，就算一些略心疼女儿的人家，也多是将女儿许配给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富户。
商贾地位低微，择偶面本就不宽，像秦若凝这般的，吴夫人定然不愿委屈了她，可奈何对方若是挑剔起来，秦若凝在家世方面，是半点优势也无的。用“高不成低不就”来形容秦若凝的处境，再恰当不过了。
用过饭后，秦若凝帮乐娘收拾完厨房，便机灵的告辞离去，姜承隽一见她要走，便提出自己有事要上街转转，正好顺路送送秦姑娘。
乐娘见秦若凝并不排斥，又看到段霄冲自己微微点头，便顺水推舟将两人一起送出了门。
旭儿本想再缠着段霄问问行军之事，却被范先生拉回了自己住的厢房。于是，正厅中便只剩下乐娘、段霄二人。
“段二哥，这位姜公子是怎么回事？”
乐娘心中已猜到了几分，还是忍不住斜睨了段霄一眼。
段霄面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随即将姜承隽对秦若凝有意之事，一口气说了出来。在乐娘面前，他从未起过隐瞒的心思。
乐娘一听，不由陷入沉思。
姜承隽虽说如今只是个普通庶民，可观其言谈举止，一点也不像小户人家出身，且其身上自带一抹傲气，让人一见便不敢生出半分轻视。乐娘对其还隐隐有种亲近之感。
据段霄描述，姜承隽曾经做过天照叛军的军师，又带领封家军重创了南疆叛军，可见其才智过人，与同龄人相比，堪称出类拔萃，想来凭借其才华、谋略，若得伯乐赏识，终有一日会一飞冲天。
这样的人，配秦若凝可说是绰绰有余，然而他如今的身份低微，怕是吴夫人乍一听之下，便会将其排除在考虑范围之外。毕竟吴夫人不是秦若凝亲母，若是为自己亲外甥女找这样一个无家无业、居无定所的男子为婿，外人会如何作想。
若是再等些时日，待姜承隽得了一官半职，或在京城安家立业后，再谈两人的亲事，倒也水到渠成，奈何秦若凝年岁已长，吴夫人对她的亲事焦急万分，不知会不会为她草率定下一户人家。
乐娘面上时喜时忧，看得段霄心中吃味不已，打定主意，下次绝不带姜承隽一起出来了。
再说出门而去的秦若凝和姜承隽二人，秦若凝今日亦是男装打扮，且是骑马而来的，正好与姜承隽并马而行。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姜承隽更是使出浑身解数逗意中人开心，秦若凝又素来没什么心眼，自然未察觉对方早已对自己视为了盘中餐。
待将秦若凝送回吴家，姜承隽临走前，驻足在吴家门前环视一周，将此处深深印刻在脑海中，这才催马而去。却不知这番情景，却正好被有事回家的吴掌柜看了个一清二楚。
吴家马车缓缓在门前停下。
吴掌柜回到书房后，回想起刚才一幕，不由思量起来。他经商多年，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这位姜公子对凝儿“不怀好意”，可眼下凝儿的亲事让老妻挂心不已，也不知这位姜公子是何出身，若是家世般配，倒也可以考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