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钟情
当晚,吴掌柜与秦若凝便匆匆赶去了马蹄巷,连水也顾不得喝一口,便急忙将今日姜承隽所说之事告知了乐娘。
“什么?段霄托人去铺子里打听我了?”
“乐娘姐姐,原来你真的认识那人啊?!太好了,那人是不是我未来姐夫啊?!”
乐娘难得的红了红脸,嗔怪的瞥了她一眼。
“那位公子可说了他如今在何处?”
“说了,说是在京畿大营,封将军麾下,现在已经是八品校尉了。”
“哇!姐夫好厉害呀!”
秦若凝满面笑意,双眸晶亮,看上去比乐娘还要兴奋。
吴掌柜带着秦若凝离开后,乐娘一个人坐在屋里,心里不禁一阵甜蜜。没想到他竟真的来京城找自己了。
次日,姜承隽得了准信儿,惊喜不已,与金豆二人快马加鞭赶回了京畿大营。
二人着急忙慌来到营中,却找不到段霄人影,原来这几日,全营都参与了御林军选拔,段霄早被划在了御林军名单上,可封将军给他安排了不少事务,他日日都要去校场做评判,忙得脚不沾地。
姜承隽按捺住兴奋之情,躺在自己帐中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军士们吃过了晚饭,各自回营休息。
姜承隽这才朝段霄所住的营帐走去。
“凌云!告诉你个好消息!”
正在净面的段霄一愣,随即双眼一亮,顾不得手、脸上还滴着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蒲扇般的大手紧紧握住姜承隽的肩膀,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你找到乐娘了是不是?!快说!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这般着急的样子,让姜承隽觉得这人简直没眼看了!平时多严肃、不解风情的人啊,怎么一提到那个乐娘,就变成这副热情似火的模样。
“哎呦!疼疼疼!”
段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的确太用力了些。他急忙收回手,回身给姜承隽倒了一杯茶,又从案几下抽出一张凳子来,用手抹了抹,殷勤的将姜承隽扶坐在上面,周到得不像话。
而他自己也在姜承隽不远处落座,双眼死死盯着对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姜承隽心中好笑不已,清了清嗓子,段霄急忙将茶杯递上,姜承隽呷了口茶,装腔作势的沉吟了片刻,直到段霄快要急眼了,这才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条来,上面写着乐娘在马蹄巷的住址。
段霄接过后,轻轻捧在手心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深深烙印在脑中,这才小心翼翼按原样折好,放进了怀中。
“你可见到她了?她如今过得怎样?”
“我没有见到她本人,不过,据吴掌柜所说,她来到京城后,日子过得还不错,衣食无忧,家人也都挺好。她弟弟姜旭去了书院读书,那位范先生则去私塾当先生了。”
段霄终于放下心来,不由与有荣焉道:
“乐娘那么能干,在京城也一定能将日子过好的,嘿嘿!”
“行了,别傻笑了,不就是找到媳妇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哼!”
嘀咕完这句,姜承隽一甩袍袖,施施然回了自己营帐。
姜承隽终于圆满的交了差,心中十分畅快,回到营帐中,叫金豆替自己从邹将军处要了一壶酒,就着花生米自斟自饮了一番。
本以为今晚会睡得很香,然而出乎意料的,他竟失眠了。脑中不断回想着昨日在墨雨斋的情景,和那名男装少女,对了,吴掌柜喊她凝儿,这个名字可真好听。
迷迷糊糊间,凝儿玲珑的身段、修长的玉颈,大大的眼睛,肉乎乎的小脸,甜美的笑容……在他脑海中一幕幕闪现。
她乖乖巧巧坐在那里,眨着天真无辜的双眸,略带几分俏皮的抿嘴一笑,勾得他不由想要离她近些、再近些……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营帐中只有几名岗哨在悄声低语着,伙头兵的营帐中,传出叮叮当当的砍剁之声。
突然,某个营帐的帐帘掀起一道细缝,露出一只眼睛,那眼睛左右转动几下,将营帐周边打量片刻,这才将帐帘掀起更多,从中闪出一个瘦削的人影来。
人影蹑手蹑脚往前慢慢移动,手中似乎还拿着一个圆乎乎的物什。他移动的目的地正是大营中唯一的一口水井。
远处正依靠在长枪上打盹的卫兵甲,突然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他无意识的揉了揉眼睛,转了转脖颈,朝四处扫视了一圈。
猛然间,他目光一凝,发现前方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拿着一个可疑物,朝水井摸了过去。难道大营中混入了奸细不成,卫兵甲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悄悄来到附近的同伴身边,用手推了推同伴,同伴被打扰后,发出含糊的嘟哝声,卫兵甲急忙用手掩住同伴的嘴巴。
“嘘!别出声!我发现奸细了。”
“啊?奸细?在哪里?”同伴用口型无声问道。
卫兵甲伸手一指,同伴顺着望去。可不是吗,那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正拿着一个东西走到了井边,四下瞧了瞧,犹豫着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水桶。
难道这家伙想投毒不成,这可不行!全营士兵喝的水,都要从这里取的,这要是被投了毒,那可是无一幸免啊!
两人对视一眼,准备悄悄包抄过去,将这奸细拿下,事成之后,定会记上一功。
两人身手敏捷,只片刻功夫便到了井边不远处!
就在那人影即将将水桶扔下井的前一刻,一柄长枪抵住了人影的后腰。
“别动!快!把他捆上!”
“嗳,你们干什么?为何捆我?”
“捆的就是你,你这个奸细,还想给井里投毒不成?”
“我没有投毒!”
听到外面的喧哗之声,附近营帐的兵士,还有远处的卫兵纷纷赶了过来。
“出了何事?”随着一声大喝,邹先勇披着衣袍,大步走了过来。
“启禀邹将军,我们抓住个奸细!就是他,他鬼鬼祟祟的,正要往井里倒什么东西。”
“我才没有!你血口喷人!”
这声音有些熟悉,邹先勇来到“奸细”近前,借着昏昏晨光,在其脸上仔细辨认片刻。突然哈哈一笑道:
“这不是姜先生么?怎么,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来井边做什么?”
“我……我来打水不行吗?!”
已有人点起了火把送过来,邹先勇拿着火把四下一照,只见地上掉落一个空桶和一个干净的铜盆。除此之外,再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