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仙师批命，双鱼图
“姐姐，太后驾崩了，怎么办？今后没有了太后牵制，皇后之位肯定非她莫属，我们还怎么给孩儿报仇？！”
一个白皙、俏丽的宫装美人满面哀戚之色，此女正是前几年进宫的蒋美人，听到丧报后，她在殿中惶惶不安，最后一咬牙，急急赶来齐昭仪处，将心中担忧尽数吐露。
“莫急，她在宫中不知残害了多少皇嗣，嫔妃们早就将她当成共同的敌人了，可这么些年来，谁又真正伤她分毫。在我看来，她当不当皇后，我们现在都斗不过她，与其以卵击石，不如静待时机。”
“静待时机？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夜夜做噩梦，梦里都是我那惨死的孩儿，他说他好冷，要我快救救他……呜呜呜……”
齐昭仪亦是神色黯然。
“你以为我就好过吗？我那孩儿都还未出世就……”
两人默默抽泣半晌，齐昭仪忽然道：
“好了！别哭了，如今之际，我们还是得想想办法，见机行事才好。那女人敢横行无忌，无非是仗着当年仙师批命，你说若再出来个仙师，重新批命，不知还是否与当年一致。”
蒋美人闻言疑惑道：“什么仙师批命？”
“你竟不知？”
蒋美人摇头。
齐昭仪无奈，只好将当年之事细细道来，原来圣上登基之前，一位四海云游的得道仙长——甄无涯，突然驾临皇宫，为先皇测算国运，他直言，当时的太子乃天命所归，但若想社稷再绵延三代，需为太子求娶纪家嫡长女为妻，否则社稷堪忧。
“原来是这样，早年崩了的纪皇后，不就是纪家嫡长女吗？”
“开始时，大家都以为纪皇后纪沐晴就是纪家嫡长女，毕竟纪沐晴生的美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就连纪丞相也对外宣称她就是嫡长女。太后召见她之后，也颇为满意。
为了赏纪家一份尊荣，太后特意等太子登基后，才为圣上与纪沐晴举行大婚，当年的纪皇后入宫时，十里红妆，好不风光。
唉！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知，圣上与纪皇后大婚后，却说纪皇后并非纪家嫡长女，而是另有其人，还闹着要废皇后……”
说着，齐昭仪似陷入了回忆中。等了片刻，蒋美人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后来呢？”
齐昭仪回神：“后来，太后召见纪丞相，才知纪丞相早年在乡下还有一个糟糠之妻，可惜其命薄，生下一个女儿后就去世了。
他怕这个女儿碍了继妻的眼，便将这个女儿的存在隐瞒了下来，将其远远打发到一处坤道院收养。十几年里不闻不问，仿佛没有这个女儿。”
“难道，这个女儿就是纪沐雪？”
齐昭仪颔首。
“不错！”
“怪不得她那样恨纪家！”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十几年前纪家被满门抄斩时的惨状，身子不由瑟缩了一下。
“对了，圣上怎么知道纪沐雪才是嫡长女的？”
“圣上当年在离漫山围猎时，险些遭遇不测，据说就是被纪沐雪所救，当时两人私定终身，圣上答应会娶她为妻，纪沐雪便说出自己是纪丞相的嫡长女，她等着圣上向纪家提亲。”
“没想到那样一个狠毒的人，竟有这样一段过往。那后来呢？”
“后来，圣上执意废后，太后大怒，可却拗不过圣上，只好想了个权宜之计，将纪沐雪纳进宫来，圣上立即将其封为贵妃，自此专宠于她。纪皇后形同被打入冷宫。三年后，纪皇后不堪折辱，悬梁自尽了。
太后一气之下，将凤印暂时保管，并要求圣上，在自己驾崩之前，不得改立纪贵妃为后。”
“原来如此！太后果然有手段，竟然压了她这么多年。现在，太后死了，她可算称心如意了。”
“有那位仙师的预言在先，太后也不能置大顺国运于不顾，一直阻挠下去。于是便只能这样拖延着罢了。
唉！说到底，太后才是得不偿失的那一个，你忘了当年的长公主和姜驸马是怎么死的了？”
“什么？难道长公主也是她害死的？！”蒋美人惊叫道。
齐昭仪急忙用手掩住她的嘴。
“小点声，你不要命了？！”
蒋美人急忙噤声，眼珠四下望去，见四下无人，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压低声音道：
“圣上为了那个毒妇，竟连自己的亲姐姐和亲表哥也不顾！真是……”
“昏君”在她舌尖绕了几圈，愣是硬生生被她吞了下去。
“此事知晓的人并不多，也只有几个老臣知晓罢了。你可别出去乱说！”
蒋美人在齐昭仪的漪澜殿待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回了自己的观星阁。
天正殿内，主事太监将太后丧礼安排一一禀报给上座之人。池义亭耳中听着，神思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主事太监说完后，站在殿内等待圣上示下，却未等来回音，他不由悄悄向上望去，却正好与何公公目光碰触。
何公公向其使了个眼色，主事太监立即无声退了下去。
半晌后，池义亭吩咐道：
“宣青龙卫李甲，不要走漏风声。”
何公公施礼退出。
不过片刻功夫，凤坤殿守卫李巡将应宣而来。
池义亭见到李巡将时，只觉此人十分面熟，便问起青龙卫的底细来。
青龙卫乃太祖皇帝当年组建的一个暗卫组织，直接受命于皇帝，碧玉扳指便是他们的兵符，祖辈传下来都是直接由皇帝传给太子的。不知为何，先皇却将碧玉扳指给了太后。
太后虽拿了扳指，却并不能指挥青龙卫，因此青龙卫便分散到皇宫各处，领了明面上的差事，只等皇帝或下任皇帝继续启用碧玉扳指，他们再由明转暗。
池义亭对父皇此番举动的用意也猜到了几分，不过，那已是过去的事了，他不想再纠结下去。
“看看这个！你可认识？”
李甲从何公公手上接过一张纸，纸上画着一块圆形玉佩图案，图案由两条栩栩如生的鲤鱼组成，两鱼首尾相接，与太极图极为相像。
“这是……双鱼玉佩？”
“你竟然认识？”
池义亭不由惊讶得问道。
“是的，当年圣上登基后，太后本欲将其送给您和纪皇后的，不过……后来长公主出了事，太后连夜派属下将其送到了长公主手中。”
池义亭神色一暗，当年母后一定对自己失望极了吧。
“嗯，据菲蓝所述，此玉佩被一分为二，分别在长公主的一双儿女手中，朕还记得，朕的两名外甥，哥哥叫姜书隽，妹妹叫姜书瑶。
长公主当年出事时，他们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三岁，也不知流落到了何处。现在，他们若还活着，想来已为人父母了。
朕命你带领一半青龙卫，即刻动身，追查两人下落，若找不到二人，务必找到他们的后人。”
“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