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恐怖老巢被铲除

    眼见得圣旨限定的十日破案之期已经到了最后一天，案情还没有突破性进展，更别说抓到凶手了。京兆尹李焕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削职问责的可悲命运。

    这时衙役来报，楚王府长史柳忠来访。李焕急忙出迎。

    虞朝官员制度沿袭自前朝，共分为九品三十阶，从三品上的京兆尹虽然比从四品上的亲王府长史品级要高，但是冲着柳忠背后的楚王张少吉他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两人相见，柳忠一拱手，只说安静处说话。

    入内室落座之后，李焕摒退下人。柳忠开门见山地说：“楚王府的人已经找到了凶犯藏匿之处，请李大人即刻派人捉拿！”

    李焕闻言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柳长史是说……”

    “楚王有话，这个功劳就算是他送给李大人的，不必对外人透露来源。”

    李焕喜出望外的同时，却又不免心内惴惴，不明白楚王为什么会这样做。

    柳忠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接着道：“楚王之所以如此，既是为李大人排忧解难，同时也不想让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借题发挥，恶意揣测楚王府。怎么，李大人还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下官感谢楚王的恩德，遵命就是！”李焕急忙解释。

    临近东市北侧的胜业坊，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外，突然出现了大队的捕快。这些人迅速而无声地贴墙而立，堵住了院门。有人轻轻敲开左邻右舍的门，摆手示意不要出声，然后进入，让邻居们悄悄撤离。

    捕快们从各个方向上围住了院子，确保万无一失。

    阴大虎和张猛正躺在屋里百无聊赖之际，屋外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耳朵灵敏的阴大虎一下子坐起身来，抓住了身边的铁剑。张猛见状也急忙起身，只见阴大虎脸上表情紧张，一只手向着外面指了一下。

    突然之间，屋门被大力撞开，一群捕快蜂拥而入。

    霎时间血光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

    恶虎架不住群狼，阴大虎接连捅死捅伤多名捕快，根本不可能被活捉，最终被乱刀砍死。张猛挥舞铁锤乱砸一气，身上挨了几刀，被捕快们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进了京兆尹衙门的刑狱之中，看似凶悍的杀手张猛，终究经受不住无休无止的大刑伺候，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得明明白白的。

    原来，在此前的两天时，阴七娘已经带着阴小山离开了，估计此时已经混出了城。

    对于雇主的信息，他只知道是位姓白的公子，或许不是真姓。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时都是通过一个白发老者来传话的。白发老者先后在两处宅院接待过他们，按惯例每天会来一次，为他们采办食物，沟通情况。

    这位白公子以前就到过阴家庄，据说是替朝中某位贵人办事的，跟族长早就认识。而族长这次并没有接下刺杀楚王的生意，是阴大虎自作主张要来神京的。

    蹲守胜业坊宅院的捕快一连两天都没有见到有人来，显然已经惊动了雇主。而宅院又是白公子租住的，一下子交了两个月的租金，要求房主不要随便来打扰，房主也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凶手抓到了，而买凶杀人的雇主依然不知真面目。虽然还不能结案，却也是重大的进展，使得京兆尹李焕暂时躲过了皇帝的雷霆之怒。

    李焕依照张少吉的吩咐，进宫面圣，诉说事关阴家庄的关系厉害，暂时还不能对外公布案情，以免跟阴家庄有牵连的朝中权贵通风报信。他建议朝廷派兵进剿，将这个为患大虞的毒瘤一举拔除。事先要做好保密工作，以防阴家人四下逃散留下祸根。

    皇帝为之震惊，遂秘召镇国公徐泰安进宫，命其全权负责剿灭阴家庄事宜。

    徐泰安便借奉旨巡查河北军务之名，带领五百神武军精锐随行。途经太原府时，他拿出圣旨和兵部令符，调集当地驻军配合，迅速将地处太行山深处地势险要的阴家庄围得水泄不通。

    族长阴孝见势不妙，将刚刚逃回来犹自惊魂未定的阴七娘和阴小山绑缚交出，并且竭力撇清关系，妄图逃过这一场灭顶之灾

    徐泰安见此庄寨墙高大，箭楼密布，防卫设施极为完备，为减少将士强攻的伤亡，便假意应允不会殃及池鱼。

    阴孝忐忑不安的敞开庄门，带领全族男女老幼迎接镇国公一行，伏地请罪，心存侥幸。毕竟全族几代人都在吃着杀人行当的红利，没有哪一个人敢说自己是完全无辜的。

    待得神武军进入庄内后，立刻大开杀戒，十二岁以上者无论男女、姓氏一律斩杀，余者发卖为奴为婢。用徐泰安的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累世的贼匪巢穴之中焉有无辜？真正的良善之辈早就应该离开了。

    不是徐泰安好杀，实则他是奉了皇帝的秘密口谕：当杀便杀，当烧就烧，不留隐患，不要口供。

    多少年来有太多的朝中权贵与阴家有牵连，皇帝并不想因此案而拔出萝卜带出泥，搞得人心惶惶，影响朝局的稳定。

    徐泰安暗自猜度，说不定上位之前的皇帝也跟阴家有过往来呢！不过他的这些想法无论如何是不敢跟别人说的，包括至亲之人。

    族长阴孝见大势已去，便烧毁了存放受雇杀人记录账簿的密室，自杀身亡。他还是习惯性的坚守着为客户保密的专业精神，尽力不辜负雇主的期待。

    跟随徐泰安秘密而来的老冯和曹乃一行人抢出了部分账册，自行运回了神京的永嘉别院。作为拿捏京中及各地权贵豪门的把柄，这些账册日后可能会发挥极大的作用。

    至此，阴家几代人苦心经营的基业被连根拔起，彻底铲除。一个古代版的恐怖主义基地就此覆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