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母妃实乃狠角色

    禁足已满三十日，乳母柳氏前一天就提醒张少吉该进宫去拜见母亲徐贵妃。

    乘坐马车到了宫门口，步行进入。当值校尉是龙武军的人，认得楚王，恭恭敬敬地向他问好。一起上过疆场杀过敌的好处充分体现出来了，将士们是挺看重这个的，会打心眼里把你当做自己人。

    到了西内苑徐贵妃居所甘露殿外，通禀之后，跟随宫女入内。

    远远的看见身着一袭开领低胸宫廷华服的贵妃徐芸碧迎了过来，带着一股香风，一把抓住张少吉的手，打量着他，嘴里说着：“吉儿快让娘看看，黑了，瘦了。听你小姨说你身上还受了不少伤？”

    母子四目相对，张少吉只见母妃约有三十多岁的样子，细眉大家觉得眼，肤若凝脂，跟前些时候见过的小姨徐芍红有着相似的面部轮廓，都是令人惊艳的美貌女性。然而二者气质上却有所不同，小姨气质淡雅，眉宇间似乎透着一丝忧郁，母亲却是给人以富贵逼人的感觉，举手投足间透着自信和大气。

    张少吉说：“儿臣小小的伤，何劳母亲挂怀，已经没事了。”

    徐芸碧本想亲眼看一下，抬起一只手放到了张少吉的胸前，犹豫着又放下了：“算了，没事就好！你呀，就是太懂事了，才更让娘心疼！记得以前，你父皇听信了那个贱妇的谗言，对娘大发雷霆之怒，小小年纪的你含着眼泪挡在娘的前面……”

    张少吉见她的眼圈一红，急忙安慰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孩儿本就该护着母亲的，不是吗？”

    徐芸碧叹了口气，说：“唉，娘一看到你现在高高大大的样子就不禁会想起过去那个个子小小却很懂事的你。不提也罢！”

    母子两个亲切自然地拉着手向内走了几步，然后各自入座。

    张少吉感觉母亲的手柔软而温暖，有一种令人安宁与安心的力量，令他有些舍不得撒开。一瞬间他就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比自己心理年龄还要年轻一些的母亲产生了孺慕之情。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一旦情境到位了，自然就进入角色了。

    “许久未给母妃请安，母妃身体可好！”

    “娘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担心你罢了。这次你未奉父皇诏命私自出京，虽说立下了战功，却也让有些人很不高兴。”

    徐芸碧向着侍立一旁的宫女们一挥手，大家纷纷退了出去。她继续说道：“好在你父皇还听得进我说的话，才没有遂了皇后和太子的意，只是让你禁足了一个月而已。”

    张少吉低眉顺眼道：“儿臣知错了，幸得母妃周全。”

    “唉，你这孩子就是太倔强，非得以身涉险。也不是说你做错了，看到你有进取之心，娘也很欣慰。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如此必会引起太子的猜忌。”

    “那么儿臣该当如何，还请母妃示下。”

    “还能如何，取而代之就是了。我生的儿郎绝不会比任何人差！”

    一句似乎轻描淡写的话，却如同一声惊雷在心底炸响。张少吉顿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原本要苟安享乐的想法看来是行不通了。没想到徐贵妃和原来的张少吉都是进取心很强的人啊，自己这个后世的废材如果不能积极应对权力斗争的险恶处境，是很容易被人干掉的。重新活了一回的自己绝不能让悲剧重演！

    “母亲知道你素来有雄心大志，不愿屈居于东宫那个人之下，多年来也有诸多的谋划。我儿无须有任何的顾虑，母亲会全力支持你的！”

    “是，儿臣明白。”

    看着母妃神情中的坚毅果决，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千年之后的那个女友，都是一样的争强好胜。只是不知道曾经让女友失望的自己，会不会再次辜负母妃的期望呢？看来从古至今都不乏人美心硬的女人啊！

    母子间说过这些事关重大的话之后，就是比较温馨的亲情部分了。徐贵妃提到了儿子的婚事，希望他能够尽快把徐美琳娶进门，开枝散叶。

    “你和琳儿青梅竹马，结亲并不完全是出于政治联姻的考虑，母妃希望这件事不要拖得太久。像你这个年纪的皇子还有哪一个是没有娶正妃的呢？你倒好，之前若不是娘的催促，你连个侍妾都没有呢！好德不好色是你的优点，可也不要让自己显得太异类了不是？”

    “母亲教训的是，儿臣谨记在心！”

    然后徐贵妃还谈到了小妹徐芍红的事，惆怅之情溢于言表。

    “你小姨的事也让我发愁，她年纪轻轻就没了郎君，又没个孩子，这么下去也不行。依着我的意思就给她再找个合适的人家赐婚，想那安乐侯也未必敢阻拦。可是皇上还要顾着老侯爷的脸面，不肯开这个口。唉，就算是给她寻个小户人家改嫁也强过守寡啊！”

    张少吉心想，原来小姨是个寡妇啊！若是没有这层亲戚关系，自己倒是不会嫌弃她。比起年幼稚嫩的徐美琳，他其实更喜欢徐芍红那样有成熟风韵的女子。

    心里想归想，脸上却要做出一副凝重的神态来，随着母亲的话不时地点着头。从母妃的言语间不难感受到，她对于自己儿女、亲族利益的关切远胜于对皇帝。毕竟皇帝并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关键时刻未必能够指望得上。

    有这样一个为自己费心谋划的母亲在背后推着走，自己想停下来都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