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大赚一笔
八天后,计同人左手翻着账单,右手噼啪地拨打算盘,计算着帐上陆续的到款。
算盘声停,计同人话起:可以还那三十万借款了!
孙君止提议:同时,应该报答一下夏蕾吧,人家帮了大忙不算,还不要利息。
孟来章说:不必了,我问过小魏,小魏说她俩关系不错,而且夏蕾什么也不缺。
杜需沙犹豫起来。
计同人说:我看哪,还是应该给夏蕾送点什么,缺不缺是她的事情,可是你们别忘了,她可是小魏的领导,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别给魏平师丢了面子呀。
杜需沙于是说:应该。
但是大家又发愁起来:送什么呢?
最后是孙君止请教姚希,买了一件四百元的白色纯羊毛衫。
孙君止去了一趟中国金属进出口集团公司,三十万还了,可羊毛衫没送成,因为夏蕾没在财务部。
为了送达羊毛衫,傍晚,杜需沙、孙君止和孟来章接上魏平师,由魏平师指道,开车就去夏蕾家。
红色的晚霞挂在天边,把黑色的云染得绚烂,居民楼前,石砖小路很干净,两边草木葱绿,玫瑰花开得正好,几棵大树枝叶茂盛,偶有几片黄色的叶子飘落。
“停车吧,到了。”魏平师指着一楼一扇开着的窗户说,“这就是夏蕾家,她好像在。我进去,你们在这里等。”
魏平师拎着羊毛衫的包装袋,进了楼门。
不一会,楼门里响起说笑的声音,接着,夏蕾挽着魏平师的胳臂走了出来,魏平师手里仍然拎着那个包装袋。
大家看向夏蕾时,不由心里吃了一惊:如雷贯耳的名字,叱咤风云的女人,却像一个小姑娘一般的娇灵,哪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乌黑的头发盘在头上,标致的鸭蛋脸,眼睛又黑又亮,闪烁着俏皮,淡粉色的睡衣睡裤合体,不长不短,裤子直直垂到脚踝,没有一丝褶皱,深蓝色的拖鞋,一尘不染,露出的脖子和手脚皮肤白皙。
世上竟有如此绝妙的女人!这女人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言表的强烈魅力。高贵又随和,端庄不刻意,威严又亲和,高雅不做作,成熟又清纯,漂亮不艳丽。就如同她的身材,丰韵恰当:如果再高一厘则过,如果再矮一厘则欠,如果再胖一分则肥,如果再瘦一分则缺。
夏蕾放开魏平师,两手插进睡衣口袋里,直向大家走起来,明亮的眼光扫视面前的三个人,嘴角微微翘起来,问:“你们谁出的这个馊主意?还给我送东西。气得我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这样就跑来了。我要问问你们!”
孟来章搔头说:“是你帮了我们,那我们怎么也要感谢呀。”
夏蕾撅起嘴说:“竟胡说!我和小魏是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道?你怎么跟我还来这客套呢?要知道你还要感谢,那我就不应该帮你们了。”
孙君止上前说:“这次你就收下吧,东西反正已经都买了。”
夏蕾睁大眼睛说:“这好办!东西你们带回去留着,以后送给其他要送的人,你们肯定用得上的,不会浪费的,省得再花钱了。其实,你们应该送给小魏,要不是小魏,我怎么会借钱给你们?你看看,小魏都快生了,你们还折腾她,跑我这儿来。你们最应该感谢的是小魏!”
杜需沙说:“都应该感谢。但这次,是专门谢您的。我们三个人不会买东西,所以这东西也许买的不太好,只是我们一点心意。”
夏蕾正色道:“我看了,这羊毛衫的质量和样式的确是很好很好的,还是从友谊商店里买的呢。这也真难为你们三个大小伙子了,所以,这情我领了,但是,东西我不能要。我听小魏说了,知道你们正在办一个公司,像你们真的是很不容易的,在我这里,就不要再破费了。好吧?你们听话!如果你们不听话,那下次你们再有困难,就不要来找我了。”
大家低下头,心里流淌着感激的暖流。
离开夏蕾家,车先开到孟来章家楼下。孙君止拿起羊毛衫袋子,塞给魏平师,眼睛看着杜需沙说:“这就给小魏吧!”
魏平师推挡着,抬手让孟来章扶着下车。
杜需沙说:“也没人送,你就拿着吧。”
魏平师用力摇头说:“那绝对不行!你们公司的东西。”
孟来章也说:“你们不要勉强她了,咱们公司先收起来吧。”
送完孟来章和魏平师,杜需沙就送孙君止。
“对了!”
孙君止突然兴奋着说,“明天就能拿到姚希大哥付给咱们的那六十二万外汇券!”
“是嘛!”
杜需沙说:“让小江陪你去,别让人抢了。”
“问题是——”
孙君止两手张开,比量着说,“六十二万,这些钱,拿什么装呢?”
“小江有一个大旅行袋。”
杜需沙说:“装他行李的,很大,也结实。我回去给他打电话,让他带上。”
第二天,公司里。
咚!一只黄褐色的大皮包,放在办公桌上,鼓鼓囊囊着,显得沉甸甸的。
孙君止喊了一声:“需沙,拿回来了啊!”,就进了卫生间。
皮面含着光泽,柔软地褶皱着。
“好包!肯定是外国的。”路子中过去摸了摸。
皮包上一块古铜色的金属小牌,在窗外阳光照射下,点点闪耀,英文凸刻着:gucci。
“啊?意大利的,世界最有名的,库奇牌子的!”齐迟看着惊叫起来。
“什么库奇呀?”路子中嘲笑着齐迟说,“是古奇!”
“怎么是古奇呢?就叫库奇!”齐迟眉毛拧起来,“你问老孙叫什么!”
孙君止笑着从厕所出来说:“都行,都行。香港人还叫成古驰呢。”
杜需沙拉开褐色的拉链,皮包里立刻散发出新钞票的油墨香味,他马上又把拉链合起来,问:“这是谁的包呀?怎么没用小江的包呢?”
“这包是这次来北京的、姚希大哥的合伙人,jack先生的。”孙君止说,“jack让我直接拿回来。小江那个旅行袋?小江,你给你哥看看!这是什么呀?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我这个咋地不好了?”杜小江脸红扑扑的,把手里的旅行袋提起来。
绿色帆布面,磨得发白,有一处打着补丁,拎手带缝裹着黑布,旅行包正面印刷着几个字迹脱漏的白色大字——黑龙江参军留念。
“我姑父给我的,是他参军时候发的。”杜小江在腿上,小心地叠着旅行袋,“老结实了。能装几十斤苞米茬子,保管比我孙哥拿的那个好用。不用算了!”
大家知道,这只旅行袋是杜小江带到北京的最珍贵的家当。
杜需沙两手用力抱起皮包,叫着孟来章:“你赶快收起来吧。别搁在这里。”
“放到哪儿呀?”孟来章伸着胳臂接过来,“哎哟!这么多钱,怎么放啊?”
“放你家里。”杜需沙说,“现在就去放!”
孟来章刚要出门,门口匆匆地走进一个人。
“同志们好!”李并大声地说。他满头是汗,一手向大家打招呼,一手揽着几本书。
书的封面色彩鲜艳,背景上不是飞机就是坦克,还飞着导弹,突出着两个人的头像,萨达姆与布什相互怒目而视着,书名醒目:《海湾战争到底打不打?》
“出版了?”孟来章兴奋地问,“给我一本。”
先拿了一本,把手里的皮包放下,翻着书,“你得出的是什么结论?是打还是和呀?”
大家围拢上来。
李并一边鞠躬般地发着书,一边回答:“这可不是我写的,是我朋友写的,我只是跟着掺和些意见。这书的封面是我做的,那是咱李并的本行。我朋友的结论是,两种可能性都有:战与和,六对四。”
然后,坐下来擦汗。
孟来章一屁股坐到李并身旁,埋头看起书来。
杜需沙着急地说:“来章,你怎么不去了呀,去啊!”
孟来章挤着眼笑,请求般地说:“我等会就去。你让我跟李并聊聊,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小江,你先帮我把这包放起来,看好。”
齐迟说:“这来章,最近这两个月就跟神经病似的,就关心这一件事,见人就拉着谈这个,一个人还自己琢磨呢。我就不明白,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李并说:“怎么没有关系?人家来章是关心咱们生活中的重大国际事件呢。”
孟来章搂着李并的肩膀,手用力捏了一把李并的肩头,笑着说:“还是李并了解我。我跟齐迟就没办法交流。他不像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