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嗅味寻机

    中国银行大楼坐落在阜城门立交桥东南角，放眼看去，在周围低矮的房屋建筑中，高高耸立，鹤立鸡群。

    大楼所有的玻璃窗都呈现黑色，在太阳下闪闪耀眼，如果你去看，不但看不到里面，反会被反光刺疼了眼。因此，杜需沙曾经数过好几次，也没有数准确这大楼到底有多少层。楼下的停车场里总是会很空，从来停不满车，快到中午的时刻，只有两三辆车停着。

    杜需沙把汽车直接停到大楼门口旁，飞身下了车，用力推开高大的门，顿时空调的冷气迎面扑来，于是，燥热的他被一种难以言表的舒适包裹了，呼吸都觉得畅快起来。

    踩着干净的大理石地面，看着大厅内正装在身的人们，听到低声细语，让人感到一丝肃然，他不禁拉了拉衣服角，疾步地走向二楼。

    长城卡业务部就在二楼大厅最里面的一组柜台。

    柜台有三个窗口，只开了一个，前面已经有三个客人，窗口的玻璃墙上贴着一张纸写着：换领长城卡。

    他就是来办这件事情的。长城卡有效期为一年，前几天他接到银行的信函，那一张卡到期需要更换，今天已是最后一天。窗口内坐着一个年轻的女营业员，慢条斯理地给一个客人办着，排在他前面的另两个客人都等得不耐烦，左右看着，叹着气。

    对于这一张长城卡，即使不是信用卡，只是记帐式卡，甚至那次使它请施军吃日本餐的结账，让他想起来就脸红，但是，他依然十分珍爱它——不管用不用得上，总是随身带在身边，自己经常偷偷地拿出来看一看。在他的钱包里，这是仅有的一张与钱有关联的卡片，而他周围的朋友们谁都还没有过。还有呢，当年，就在此地，宣红旗潇洒地用两指拿出长城卡的一瞬间，那卡上凹凸着的精美图案，神圣闪光，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长城卡，这个场景至今萦绕在脑海。

    这张卡的唯一一次实用，还是在冬天去小镇的时候。当时听说小镇上有一家中国银行，他很好奇地就想试一试这张卡。银行的空间很小，柜台后只有一个穿制服的男营业员。

    他递着长城卡说：取八百。男营业员把卡从前面到后面地看着，似乎有些吃惊，眨着眼想了半天说：在我们这里只能取四百元。然后，男营业员就打一个电话，电话打完后就守在电话边上，对杜需沙说：等等吧，等回电话，取款的授权。这样，一等就等了二十分钟，电话才回过来。杜需沙签字并取了钱，男营业说：你运气好，也就今天是我值班，要你不办不了，在我们这里别人还没有培训过这个业务呢。杜需沙说：这卡用起来挺麻烦呢。男营业员说：有啥用途？这就是一张存折！

    杜需沙办这张卡开户的时候，按银行要求存进了一千块钱，在小镇提出了四百元，还剩八百元整，到现在，还是八百元整。

    “后面的来到这里窗口！”

    另一个窗口被打开，一个小伙子站在里面，把头探出来，招呼杜需沙前面的等候客人。

    小伙子仪表堂堂，平头短短，身体健壮，脸庞和下巴的胡子被刮得很干净，留有突出的青色痕迹。整个大厅里，他的同事无论男女，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西服，唯他，身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子高高挽起着。

    杜需沙来这里有限的几次，都见过他，印像很深。每次，他都是在紧张地在工作，像刮风一样地走动，像旋舞一样地转身，像打鼓一样地动作，像闪电一样地说话。

    “那位先生，来这！”小伙子叫着杜需沙。

    那边窗口，过去的两个客人已经办完了，而这边窗口，女营业员还在无精打采地说着什么，客人还是杜需沙进来时候的那位。

    杜需沙对小伙子含笑一点头，就小跑着过去。

    这时，旁边出现了一个客人，一边对小伙子打着招呼，一边正走向窗口。窗口前，客人与杜需沙差点碰到一起，不由都停住脚，杜需沙在前略领先一个身子。

    “您等一会，我办完这个客人。”

    小伙子对客人说，然后，眼睛看向杜需沙，“换卡吧！把卡给我。”

    “您先来！”

    杜需沙侧身让着客人，对小伙子说，“我不急，我等会。”

    说着，向后退着。

    小伙子愣了一下，对杜需沙把手举了一个敬礼，“谢谢！”

    客人也回头致谢。

    杜需沙退到离窗口几米外的双人皮沙发上坐下来，眼睛四处随便看着。无意间，他看到客人拿出了几张支票交给小伙子，小伙子居然收下了支票。

    杜需沙心里咯噔一下！

    马上，他头扭向别处，余光却紧紧地观察着。

    小伙子和客人谈笑风生，先写了一个单据，再回身到桌子上拿起一枚印章，在单据上盖下，最后交给新客人，两个人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