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最年轻的网络专家
凌晨两点半，离开秦坤石家。马路空空荡荡，没有人和车，杜需沙正要加速急驶，腰里的寻呼机响了起来。
又是小秦！
杜需沙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信息，在路的中央，就地将车猛地掉了一个头。
秦坤石穿着拖鞋已经等在楼下。
见到走下车来的杜需沙，他点了点头，歉意地笑着，说：“你走后，一静下来，我就感觉好像有一件什么事没说的。刚才上厕所，我突然想起来了——其实，我今天要找你，主要是明天这件事——最重要的一件事。你说我忙得，这么重要的事，我差点疏漏了……。”
“小秦，你别急，慢慢说。”
“你先给我一根烟，我烟忘带下来了。”
烟点上，秦坤石用力地吸进一大口，马上嘴巴一张，话语和浓烟一同从嘴里出来了。
“需沙，咱们这个公司太缺乏技术了，这样根本就难发展。我看了，咱们现在的人，像你拉进公司的的孟来章呀、路子中呀，还有齐迟呀，都不行。他们倒腾点东西，挣点小钱还凑合，公司要想发展起来，这些人都指望不上。像前几天，我让孟来章给我一个客户介绍一下激光排版系统，他支支吾吾半天，到底，他也没有说明白。我看呀，他就不明白……。”
来章不会不明白的，他搞排版好几年了，只是他表述能力差点。
“反正呀，咱们现在就没有技术方面的人才。你不是总说，咱们公司要发展，需要技术人才嘛。”
你小秦就是啊！你是总工程师呀，公司的技术发展都靠你了。
“看你说的。我不行的。一个是我本身就不是学计算机专业的，再一个，我每天全部精力都放在生意上，也没有深入学习的时间呀。现在，我终于找到了一个人，再合适不过了。”
谁？
“韦恭！”
哦……
“韦恭，国内最年轻的网络技术专家！他是我清华大学的同学。你听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本来大我一年级，因为生病，回老家休学了一年，所以，我大三的时候，他就与我同班了。大学毕业设计那一年，他可赶上了一个特别的好机会了：课题是计算机网络控制，计算机系的刘教授做他的导师。
刘教授是咱们国家计算机网络方面的知名专家呀，正在研究国外nowell网络技术，就让韦恭当助手。最后，两个人一起署名出版了《nowell网络指南》的书，国内第一本关于nowell网络的书，第一版几天就卖光了。
一下子，韦恭在计算机网络界就有名气了。四、五十岁的大学老师，见到韦恭，那都得叫他：韦老师。你知道吗，nowell是时下国外最先进的网络技术，而网络才是计算机未来发展的趋势呀。
在咱们国家里，本来懂网络技术的就没有几个人，会nowell网络的人就更是凤毛麟角。就像韦恭说的那样，现在在中国，除了刘教授，就只有他懂nowell。”
诺……涡，是吗？
“nowell！”
诺……为尔？
“nowell！”
韦恭能加入到我们公司？
“这就看你了！是你发挥拉拢人本事的时候了。韦恭毕业后，被中关村一家计算机公司请去了，统啸公司，听说过吧？挺有名的。统啸公司原来有五个合伙人，请韦恭做技术总负责，分给了韦恭六分之一的公司股份。韦恭干了不到一年，发觉统啸公司的那些人不行，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不和了。”
统啸公司的那些人怎么不行？
“韦恭说，跟他不是一个路子的人，都是一群中关村的混子，而且，在钱的方面说话不算话。”
喔！
“今天……哦，应该是昨天了，昨天下午，我去中关村的路上，正巧碰到韦恭了。我们俩一聊，我一听，韦恭两个月前就离开统啸公司，目前正在找去处，而且许多公司也都请他，他正在选择考虑中，还没有最后答应任何一家。我心里咯噔一下，眼睛一亮。我马上就把咱们公司，把你，大吹特吹了一通。韦恭当时就表示，明天来公司看看，想跟你谈谈。明天上午十点！你可千万别又起不来啊。”
怎么会？我一定提前到！
月下，在杜需沙把汽车即将开动的时候，秦坤石又转身追上来。
“需沙！”
“啊？”杜需沙刹车，摇下车窗。
“明天，你一定要对韦恭吹吹公司的实力，还有未来。”
秦坤石把头探向车窗内，眼睛发亮，双手用力地比划着说，“吹大点！”
风驰电掣，杜需沙赶回自己的住处，远处的天边，几朵云彩似乎已经泛白。
摸着黑，疾步跑上楼，杜需沙气喘吁吁，用钥匙打开门，直奔卧室，拉开灯。蔚青青合衣躺在床上，背对着房门，头埋在枕头里。
“今天公司突然出了点事，我忙到现在。”杜需沙坐到床边说。
蔚青青不说话。
“生气了？”杜需沙伸手去摸蔚青青背。
“别碰我！”蔚青青回手打掉杜需沙的手，冷漠地说，“关灯！我要睡觉。”
杜需沙把灯关掉，坐在床边，在黑暗内叹气，“唉！本来今天应该没有什么事，所以我以为晚上七点以后有空呢，谁知道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都还特别要命。我东跑西颠的，现在骨头累得都疼。你看，我这又不是故意的。”
蔚青青一动不动。
“是我错了。”杜需沙对着黑暗说，“好不好？”
蔚青青依旧没有反应，发出轻微地抽泣声。
杜需沙伸手一摸，蔚青青头发被泪水打湿，再摸，蔚青青满脸是泪，枕巾已经湿透，冰凉的。
“青青，我都认错了，你别这样了。”杜需沙有些慌张地说，“其实我工作还都没忙完，但是知道你在这，我就赶着回来了。今天早上，我还得赶到公司见个人，还有好多事……”
“那你现在回去忙呀！我又没妨碍你工作。”蔚青青带着哭腔说，“天亮我自己走。”
“你别生气了……，我实在是太忙了。”
“我没生气！你忙就忙你的呀，你就别约我来呀！”蔚青青推开杜需沙的手说，“或者，晚上你可以打个电话来，我就回家了。这算干什么？晒我一个人，在这里担惊受怕着你妈来。你怎么老是这样呀！”
蔚青青呜呜地哭起来。
“我总以为事情马上就办完，就回来了，谁想……这么晚了。”杜需沙有气无力地低声说着，“是我不好，我不好……。”
屋子一片沉寂。
黑暗里，床上，蔚青青蜷曲着低泣，床边，杜需沙呆坐着沉闷，很长时间。
“唉——！”
杜需沙长叹一声，“谁愿意一天到晚遇到这么多倒霉的事情呀。不说别的，用他吴总个帐号，该交他们的管理费我们一分没差过，竟然无缘无故地被他们罚走了五万多，一个月的辛辛苦苦都白干了，这都是什么事！”
“哪个吴总？”蔚青青马上问道，“是我哥介绍的吴总吗？”
“除了他还能是谁！”
“那你赶快找我哥呀！”蔚青青转身坐起身焦急地说，“让我哥找吴总去。”
“没用了。”杜需沙沮丧地说，“我给大哥打过电话，吴总我也找了，只能够这样了。”
“吴总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拿走这么多钱呀？”
“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你快睡吧。”杜需沙把头垂到胸前，显得很难过。
“你也快睡吧！”蔚青青拉着杜需沙说，“你不还要早起吗？”
杜需沙顺势一头躺过去，凑在蔚青青身边。
“你怎么满身是汗呀？”
刚躺下的蔚青青又坐起来说，“你起来，到厕所去，我去给你擦一把。不过，我可跟你说好呀：今天咱们什么都不做！要不早上都起不来了。”
“好，好，好！”
“好什么？一会就不是你了，我还不知道你。”
杜需沙站在卫生间中央，光着膀子，蔚青青拧开水龙头，浸湿毛巾，给他前胸后背地擦拭。杜需沙先回到床上躺下了，蔚青青把毛巾反复冲洗几遍，搭在头上的铁丝上，拉平，然后进了卧室，关灯，上床。
……
一刻钟后，杜需沙鼾声大作。
蔚青青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着。
她听着耳边如雷滚滚的声音，提心吊胆起来：她担心楼下的人被吵醒。想了半天，她光着脚起身，把半开着的玻璃窗户都关上。顿时，房间里闷热起来。
她把卧室的门打开，再拿起一把纸扇，侧倒在杜需沙后背旁，给杜需沙轻轻地煽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