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一网打尽
今天的牌局开得早，大家在李别龙家吃了晚饭，不到七点就开始了。
最先坐上牌桌的是李别龙、张志和周燕诚，只剩下了一个位置，这让齐迟和路子中两人发生了小争执。路子中对齐迟说，我十点就得回家，我先打，然后你接，行吗？齐迟也只好同意，就坐在边上看。不一会，邻居肚皮也来了，站在桌边观战。肚皮家离李别龙家只隔一个院子，除了李别龙，大家对他都不了解，只是他经常过来，与大家同桌麻将，便成为点头之交。
肚皮为什么叫“肚皮”，这个问题让杜需沙很困惑，因为肚皮长得精瘦，腰比女孩都细。他曾私下向伍紫芳求解，伍紫芳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街坊都这么叫他。肚皮是一个工人，人挺老实，除了打麻将，没有第二个业务爱好。李别龙家小院里的牌局热闹，经常深夜里还人声鼎沸，有一天就把肚皮吸引了过来，从此，肚皮晚上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过这里来。因为都是同学朋友，李别龙家的牌局输赢不大，就是牌技再差，一夜也输不过几十元，所以大家玩得也比较轻松。
八点半的时候，张志说要回家了，明天早起给工地买材料，我先走。齐迟正要起身上桌，只见那边，张志的半个屁股还没有离开座位，肚皮一屁股已经坐上，把张志拱了一个趔趄，对着肚皮就骂了几句。齐迟摇头叹气，又坐下了。
张志走后，齐迟坐看起急，路子中也不守信用，过了十点钟仍然埋着头继续打着牌，只说在等杜需沙，没有走的意思。只有周燕诚客气，不断地给齐迟让着自己的位置，可齐迟与周燕诚不熟，不好意思，只说着，我看子中打。直到近十一点，路子中一拍头说，齐迟你来吧，我得回家了，要不我妈该着急了，这需沙今天也肯定是来不了了。
路子中一走，牌桌上不多不少，正好是四个人。齐迟终于坐了上来，眼睛冒光，满脸喜悦，跃跃欲试着。
李别龙说：“今儿别打太晚了，明天都有事。从现在开始，咱们打四圈，然后结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好不好？”
大家说：“好！”
李别龙对屋子里伍紫芳喊着：“伍紫芳，去！把壶里的茶倒了，都没色儿了，重新给他们沏一壶。还有，再给我拿一瓶啤酒来。听见没有呀？”
伍紫芳走出来着说：“嚷什么，嚷什么！深更半夜的，一会儿邻居又该说了。”
齐迟压低着声对伍紫芳说：“麻烦你，把院门关上，刚才子中是带着尾巴出的门。一会呀，我要好好赢你们家李别龙点钱。”
伍紫芳哼了一声，对齐迟说：“赢谁呀？别又是你输光了。”
齐迟眼睛一翻，把钱包拿到桌上，打开一拍，“看看，七百块！谁敢赢走？”
李别龙斜视着齐迟说：“你这孙子，以为这儿是澳门赌场呢，带这么多钱来，吓唬我们呢？”
齐迟一笑说：“不是不是。这里的三百块是我刚发的工资，剩下的四百块是我妹的，我妹妹今天早晨给我的，让我明天帮她买辆好一点的自行车。”
李别龙说：“完了！看样子你妹的自行车你是买不成了，一会儿都得搁这儿。”
齐迟说：“吹牛吧你。”
然后，齐迟低头点出五十元，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布下面，再把钱包放回身上。
“开始！快开始！”肚皮等得不耐烦了。
大家乒乓地打起麻将牌来。
第一圈还没打完，最后一个庄轮到了齐迟。
齐迟把骰子扔出去，正在专心数着点，院门突然被重重地推开，两个穿制服的年轻警察走进来了。
“都别动！”
一个警察严厉地说道，“谁也别动呀，把钱都放在桌子上。”
大家心里惊慌，老老实实地把桌布下的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齐迟把钱摆到面前后，下意识地伸手按了按裤子兜里的钱包。
“藏什么呢？”
另一个警察指着齐迟说，“把裤子里的东西给我掏出来。”
“这……不是……这……。”齐迟把钱包拿了出来。
警察打开看了看说：“不是什么？你带的赌资还不少呢。再看看你那个兜！”
李别龙站起来，陪着笑说：“大哥，我们可不是在赌博，只是几个好朋友在一起玩个乐。大家这一天工作下来，都挺累的，加上这天又热，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就在家里随便凑个小牌局。您要知道，我们玩的，这一番只是两块钱，就是打上一天，谁要是赢了，撑死了赢个三四十块，而且，谁明天还得请客吃饭，反而自己还得搭上钱。我们这都是朋友之间寻开心，跟赌博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哥，您说句公道话，是不是呀？您看看，这么晚了，把您二位还惊动了，让你们俩也辛苦了。来来，大哥，您抽根烟。”
大家都点头哈腰一起道：“我们没赌博。您辛苦了！”
警察把李别龙递过来的香烟推开，看着李别龙说：“你是房主？哦，你就是呀！你这儿可是经常聚众赌博，整晚上扰得周围睡不了觉，这些群众早就有举报。今天我们都抓到你一个现行了，钱都摆在这儿哪，你怎么还有那么多说的？”
李别龙说：“您这话可就难听了。我们再跟您说一遍：我们没有赌博。我敢对天发誓。您自己点点，这桌上一共才多少钱，这能是赌博吗？谁赌博赌这么点钱？什么？……您别把钱包算上呀，那是我这个朋友给他妹妹买自行车的……。您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啊？您派出所跟我家也算是邻居了，咱们分局的朋友我也有很多……。”
警察说：“你少废话。”
李别龙脸色陡然一变，紧皱双眉说：“我说你，你怎么就不开面呀？啊！”
伍紫芳忙着拉住李别龙，低声说：“别龙，少说两句。”
周燕诚也伸手拉住李别龙，对警察低声下气地说：“我们的确是玩着玩呢。这不，您教育了我们，以后我们保证不再玩了。”
李别龙一指周燕诚说，“这是清华大学毕业的学生。”再一指齐迟，“这都是大学毕业，人家都是有正经职业的人，怎么可能赌博呢？你们不能这么胡说八道呀，真是岂有此理！”
警察眼睛一瞪说：“怎么？你还有理了？好吧，那你们就去派出所里说。”
李别龙呼地就往门口走，“我跟你们去！其他人不用去，跟他们没关系。”
警察说：“你们打牌的这四个人都得去。”
警察把桌布一抬，将上面的麻将牌和钱一起包裹起来，然后，看了看左右，递给发抖着的肚皮说，“你抱着。”
两个警察带着四个人就去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