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三台主机是坏的
过了五天。
上午，施军来电话。
设备全部收到。今天中午，三十个场站都派人来取走设备。一周后，如果他们使用没有问题，将付清余款。
下午，施军又来电话。
“有三台计算机有问题！”施军很着急地说。
施军刚才在发放设备验机的时候，发现有三台计算机根本启动不了。
杜需沙出了一身汗说：怎么会呀！你哪里没接好吧？
施军说：我也是老捅咕过计算机的人，咋还能够搞错！我拆了几台组着试了一下，两台是主板问题，另外一台整个主机就不行。正好晚上处里有同事去北京，我让他给你带过去：一台主机，两块主板，你抓紧去换。另外，我还发现一个问题，坏的这三台计算机的外包装上，贴满了旧的货运单，这样的包装箱子一共14台。所以我怀疑，你给我的这三十一台计算机中，这14台是旧机器。不信？你自己看看吧！
杜需沙马上将孙君止和齐迟叫过来。
杜需沙问：“计算机你们都验过吧？”
孙君止正色道：“我进的那十七台，是我一台一台看着他们验的，用了整整一天。要不，怎么是下午货运站快关门时才发的货呢。”
齐迟笑笑说：“黄甲的这14台，我看他们验了，只是我在打电话，没有仔细看。那天那么忙，你催得又紧，我也看不过来呀。不过，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呀。”
孙君止说：“需沙你也别太着急。这批计算机的主板号码，咱们都有登记。等施军同事把机器拿过来，咱们查一下主板号码，就知道是哪家的货了。是哪家的咱们就送去换了，这都是规矩，没事。”
等了两天，路子中和王二笛就从施军同事那里，取回来了计算机和主板。
“这是黄甲的。”
齐迟一看那箱子就说，箱子外面贴着至少七八张货运单子，“黄甲那14台计算机，都贴着这些，当时我和老孙还说过，我们俩进的机器好区分呢。”
大家凑过来，都翻着那些单子看。最早的一张，日期起始于半年前，从广州运到湖南，接着从湖南发到哈尔滨，又从哈尔滨回到广州……甚至还到过贵州。
孟来章惊叹——这批计算机走了大半个中国了？！
路子中怀疑——是不是好几个用户都退货不要的机器呀？
杜需沙气恼——这不是旧的计算机是什么！
“也不是什么旧的。是这样——”
齐迟解释着说，“黄甲跟我说过，他这14台计算机都返修过几次，但是都修好了呀。”
孙君止说：“大家都别说这些了。齐迟你赶快去找黄甲换去呀。快去呀！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呢？我陪你一起去。”
齐迟站在原地，还是没有动，一脸难色。
大家都莫名其妙，同时问着齐迟：怎么了你？
“我已经找过黄甲了，他说……说这批机器不能换，也……也不能保修了。”
齐迟磕巴起来说，“只能他帮……帮咱们找找人，尽量修修试试，不保证修得好。”
大家眼睛瞪大，不敢相信。
“但是——”
齐迟继续说道，“他说，修就得收费：如果修不好，一台三千；如果修好了，一台一万……。”
“岂有此理！”
杜需沙肺都要气炸了，“你现在就找他，告诉他必须换新的。”
齐迟面红耳赤地说：“该说的，昨天我都跟他说了呀，可是就是不行啊。还是……你跟他说说吧。”
杜需沙立即呼叫黄甲，待黄甲回过电话就急忙说道：“黄甲，麻烦你还是帮我们换一下，修肯定不行。不是钱多少的问题，而是时间上来不及了，那样我就违约了……。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咱们谈谈。”
黄甲慢慢地说话：“我这有客人，不方便。关于处理那3台计算机的事情，我已经跟齐迟谈好了，有什么问题你就问他吧。”
话音未落，电话挂断。
再呼，反复地呼叫，就再不回电话了。
杜需沙问齐迟：“他在哪里办公？哪里住？你带我去一趟。”
齐迟回答：“他在北京就没有办公地点。他住哪里我也不知道。只有这bb机能联系到他。”
路子中焦急地说：“他怎么能没有一个办公地点呢？他的计算机你是从哪里拉来的呀？你跟他总要见面呀，要不，你怎么把支票给的他？”
齐迟说：“计算机那是他派的人，直接送到老孙找的那间库房的。我们俩见面也都是通过电话，在中关村随便约个地方。我和他，也是前一阵子刚联系上的，是小强——在中关村的咱们班同学告诉我，说黄甲现在回北京了，干什么哪，我才要了黄甲的bb机号。小强说，黄甲都是有事的时候才到中关村，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你说说，黄甲在哪里办公，我怎么能知道！”
路子中冷冷地说：“那你刚才说，你看着他们验机，也是假的了。”
齐迟扭头不说话。
大家都沉默着，房间安静，只能听见卫生间里的滴水声。
“那就快点去公安局报案呀！都别这么呆着了。”张玲小声说。
张玲坐在靠墙的桌子后，听得早就忍不住了。看着大家还没有反响，她低声嘀咕起来，“这3台计算机，差不多相当施军没付的余款，那不就是这笔业务全部的利润嘛。要是被人骗了，就等于咱们这笔业务是白忙乎了。”
“不仅仅是挣不到钱。”
孟来章阴着脸，手在头顶上，已经揪下了两根头发，“还要赔施军百分之八的违约款呢！合同总额的百分之八。你就没好好看合同。”
齐迟站起身来，面带惭愧地对杜需沙说：“我去想办法找到黄甲。这事是我惹的，如果有什么损失，我来……以后承担。”
杜需沙扶着齐迟的肩膀说：
“经济上你千万不用考虑，你也是为了公司的工作，任何损失也是由公司来承担，咱们个人也承担不了。
我只是想跟你说，齐迟，咱们都是想闯天下的汉子，你齐迟也是一个有雄心的人，咱们不能就这么被黄甲这孙子，用了一个雕虫小技，骗得无可奈何了啊。这样的话，他骗了咱们，还会在背后嘲笑咱们，更看不起你齐迟的。咱们不能输给他，你齐迟也绝对不能输给他，要不，你和我就根本没资格再在中关村混下去。
我知道，你齐迟是有非常强能力的人。上次东北工业学院的空调，我杜需沙都败下阵了，不就靠你才力挽狂澜的嘛。只要咱们一起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就一定能够找到他，一定能够把这件事情解决。你齐迟一定行！”
齐迟挺起胸，系着外套领口的扣子，点着头说：“我马上就去！”
孙君止上前，拍拍齐迟的后背说：“齐迟，如果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你就说话，哪怕是帮你跑跑腿。无论什么时间，就是夜里，你都随时给我打电话。”
杜需沙说：“让子中跟你一起去吧。子中，你们先找小强，问问他，求求他，他也许有办法找到黄甲。我知道，大学的时候，子中你和小强总在一起踢球，关系很好呢。”
路子中把围脖套到脖子上说：“是啊是啊。我刚才就想说呢，我和齐迟一起去。我觉得，小强应该能够与黄甲联系上。”
齐迟说：“子中能跟我一起去那就最好了。”
秦坤石站在边上，表情严肃，只是一支接一支地吸烟，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当齐迟和路子中离开后，秦坤石说有事情要谈，先让张玲和王二笛去了隔壁房间，然后自己把门关上。他转身，透过眼镜，扫视着房间里的人，最后，把目光盯着杜需沙。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秦坤石压低着声音说，“齐迟是吃了黄甲的回扣！”
杜需沙楞了一下，马上摇头说：“我敢百分之百地说：齐迟不会的。你可能还不了解齐迟，齐迟是一个正派的好人，只是弱点太多，让黄甲钻了空子。”
秦坤石把眼睛转向孙君止和孟来章，“你们俩怎么觉得？”
孙君止和孟来章异口同声——
“齐迟，绝对不会！小秦，你多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