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小秦初次试水
秦坤石脸上紧绷着的肌肉松弛开，打开身上的皮包，拿出一张信纸说：
“这是需要的计算机配置和购买价格。你下午三点半一定准备好，我们室另一个人过来看，要看到现货。”
杜需沙接过来看了看，就笑着说：“别我们买了，你们单位又不要了。那这两台计算机可就砸在我手里了。”
秦坤石严肃地说：“只要配置和价格符合，肯定要。”
杜需沙将信纸递给孙君止说：“老孙，小秦的这个事你办一下，下午把计算机运到公司。”
孙君止拿着信纸看了一眼，把信纸夹到笔记本中，“啪”地一拍笔记本，对秦坤石大声说：
“行！交给我了！这没问题。我一会就打电话联系进货，你三点半再来吧。”
秦坤石站着说：“你能不能现在就打电话，我听你落实后再走。”
“这？”
孙君止迟疑住了，眼睛去看杜需沙。
杜需沙点了一下头，对孙君止说：“对小秦，咱们任何的进货底价都不保密。你现在就打电话寻价吧，找最低的价格呀。”
秦坤石露着一丝不自然的笑容，说：
“我不是想知道你们的底价，我是怕下午计算机到不了。”
孙君止高声道：“那怎么可能？答应你的事！”
杜需沙说：“中关村里的各个公司，老孙都有朋友，计算机市场的价格，老孙比我也熟悉。老孙给你办这事，肯定能按时办好，而且价格最低。”
秦坤石不住地点头，诚恳地看着孙君止说：
“正好，我也学习学习。”
“小事一桩。”
孙君止边说边翻开笔记本，抓起来电话，拨通后大声地说：“喂！找你们经理，你就说世纪公司的老孙找他，买计算机！快点啊！”
秦坤石靠过去，坐在旁边，认真地倾听。
孙君止一连打了五六个电话，几家的报价似乎都不理想。
“哎，怎么这两天涨价了？”
孙君止眉头一紧，迅速地翻着笔记本，“我找找电话，再呼两个人问问。”
孙君止呼叫了一个人后，把电话挂上，对秦坤石说：“这叫货比三家！”
秦坤石点头。
趁电话空闲，杜需沙给冶金研究所回电话，孙君止在一旁走着圈，焦急地催促着：
“你电话说快点，要不，人家回不过来电话了。”
杜需沙电话打完，隔了许久，电话响了，孙君止一把抓起电话：
“是我！老孙！哪个老孙？世纪公司的老孙，孙君止呀！啊？你怎么……怎么不记得？前天咱们俩在中关村碰上的，交换过名片……对，对了！你这个记性可不怎么样呀！呵呵！你不是批发计算机的嘛，我现在要买。要买多少台？要买七八十台哪。是呀，用户可是国家一个研究院，正搞一个大项目，有得是钱。不过，今天先买两台，用户要考察一下计算机。你给我报个最低价，报高了，这个大单子我可不给你做了啊！”
秦坤石仰起脸，目光赞许，看着孙君止，点着头。
“高了！你的价格太高了。”
孙君止嚷起来，“不可能，不可能！谁说你这是中关村最底价？我刚随便问了两家都比你便宜……。”
秦坤石一下子站起来，搓着手，若有所思，在屋子里来回走着，不断地说：
“老孙说得好，说得好。”
孙君止放下电话说：
“好像还就他的价格最低。”
秦坤石急急地从皮包里拿出几张纸，从中挑出一张，送到孙君止面前说：
“这家比他的价格还便宜二十元，你打电话问问。”
孙君止奇怪地问：“你怎么有这么多公司的报价单？”
秦坤石说：“我前两天去中关村转了转，问了几家公司，给你们当个参考用。”
孙君止把电话打过去，价格果真如此。
两台计算机谈定了，孙君止告诉对方：下午两点去提货。
秦坤石脸上带着得意，大口地吸起烟，在眼镜后环顾着大家。
孟来章提醒着：食堂要关门了。大家一起下了楼，杜需沙拉着秦坤石一起去吃饭。
食堂里没有三两个人了，女服务员正在擦地，地面到处是水。看着他们进来，女服务员眼光有些异样，她直起身，扶着拖把，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差五分钟关门，便扭头对厨房窗里问：“没菜了吧？”
面熟悉的厨师从窗口探出脑袋，看着他们笑着说：“你们来的太晚了。主食没有米饭了，只有馒头。菜只剩一个盆底了，海带炖罗卜。”
孟来章说：“有什么就吃什么吧。来十个馒头，菜来六盘。”
厨师说：“菜不够五盘了，剩多少都给你们了。”
大家踮着脚，走到靠边的一张桌子旁坐下，听见厨师用勺子刮铁盆底的声音。
秦坤石对杜需沙说：“明天你去我们单位送货，好吗？”
杜需沙咬着馒头说：“我不行，刚才约好了刘工程师，明天要去冶金研究院。老孙去送。”
“哦！”秦坤石眨了眨眼，勉强了一下，说，“也行吧。”
杜需沙说：“来章明天跟我去吧。”
孟来章说：“我明天去单位办离职手续，我去不了。”
路子中说：“我明天没事，我跟你去吧。”
杜需沙说：“好。二笛明天去跟老孙送货。”
秦坤石吃了半个馒头，就要回单位，临走时嘱咐着孙君止说：
“下午三点半，我和另一个同事来，计算机一定提前准备好呀。”
孙君止说：“知道啦！用不了三点半，两点半以后，你们可以随时来。”
秦坤石走了。
路子中说：“小秦办事可真认真。”
话音未落，秦坤石又回来了。
他显得心情重重，轻声叫着杜需沙说：“我单独和你说两句话。”
杜需沙起身与秦坤石先上了楼，回到公司。
秦坤石关上房门，盯着杜需沙说：
“需沙，这笔生意怎么分？刚才我在下楼的时候，突然觉得还是应该问清楚你。”
杜需沙说：“当然还是老办法：一人一半呀！前几次不都是这样嘛。”
秦坤石依然非常严肃地追问：“没有变化吗？”
杜需沙心里就一慌，问：“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秦坤石转忧为喜说：“没有意见，没有变化就好。我发现，你这里人多起来了，以为……”
杜需沙也轻松下来了，说：“哪里能不经过你同意说变就变呢！这不会影响我们说好的事情。无非过去你对我个人，现在你对公司。”
秦坤石放心了，解释着说：“你多理解吧！这次的事情，我们主任让我和另一个同事一起办，那个同事——林工，他也清楚这些事。所以，办好之后，我得从我那部分里给他分点钱。我已经暗示过林工了。”
杜需沙点着头说：“哦，我知道。你要是觉得有必要，我可以再多分给你一些，别让你作难。”
秦坤石说：“这就挺好的，还是按老规矩好。我真得走了，林工两点在单位等我。”
秦坤石拉开门，看见孙君止他们已经回来，都站在门外，就开口要对孙君止说什么。
“我知道了！”
不等秦坤石说话，孙君止就笑着说，“三点半前一定准备好。”
秦坤石也笑了，面带歉意地向大家点着头，告别。
孙君止无可奈何地笑着说：“这个小秦，一件事可真够墨迹的。罗嗦！”
杜需沙招呼着大家坐下，问：
“马上月底了，这个月又过去了。月初安排的工作都完成得怎么样了？”
孙君止把笔记本打开，手指点着说：“让我完成的那十二项事，我完成了。”
孟来章说：“你交给我了五个事，完成了两个，另三个……现在这个月还没结束呢。”
杜需沙说：“月底前完成，不是到月底完成。”
孟来章说：“我尽快吧。”
路子中说：“分给我的那三件事，我正想找时间详细请教你，我还不知道怎么下手。比如第一件了解办工商执照的事情，应该先去哪里？”
杜需沙大声地叹了一口气说：“有困难和问题，你就应该早说呀。”
这时候，门被敲开了，秦坤石匆忙地走进来。
孙君止笑了，对杜需沙说：“又来了，找你。”
“不是找需沙。”
秦坤石一指孙君止说，“找你。”
孙君止大笑起来说：“又要嘱咐我？我知道啦！我一定……”
“不是！”
秦坤石摇着头，态度十分认真地说：“是另外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我在路上突然想起来，马上就赶回来了。老孙，你千万记住：下午我和林工来的时候，别说我上午来过这里。其他人都配合一下，你千万别说露嘴！”
大家都忍不住想笑。
杜需沙语气肯定地说：“小秦，你放心，大家都记住了。”
秦坤石转身又急忙地走了。
大家哈哈地笑起来。
孟来章低声地说：“买计算机就像搞地下党工作，还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