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适可而止
黑色奥迪q7缓缓驶入，江厉言坐在驾驶座上，神色微敛，压住内心里的不耐烦。
从医院来这边，其实很不顺路，他欠宋雅琪一个人情，才会答应来接她。
陈瑶碰了碰宋雅琪的胳膊，“江医生是真帅！”
宋雅琪嘴角上扬，压低声音，“一会儿到车上，别乱说话。”
陈瑶在嘴上做了个封拉链的动作，虽然各种调侃江厉言是宋雅琪男朋友，但她们都心知肚明，根本就是宋雅琪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宋雅琪高傲，不肯拉下面子去追，总盼着江厉言有一天能主动。
陈瑶作为局外人，却是看的明白，江厉言怕是一点都没这方面的意思，要不两人同窗多年，真喜欢，不早就在一起了。
但这话，她是没法说给宋雅琪听的。
几个女孩上了车，宋雅琪坐在副驾，忽然瞥见一抹艳丽的身影出来。
她眨了下眼睛，当那抹艳丽身影朝这边看的时候，宋雅琪忽然倾身向江厉言的方向靠过去。
她微微仰着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萧冉顿住脚步，这一幕落在她眼里，竟像是两人在拥吻。
记忆像破堤的洪水，倾泻而来，眼前的画面跟三年前的那一幕彻底重合起来。
萧冉认出了那个背影，留着黑色长发的女孩。
记忆像散落的珠子，一颗颗被串起···
雅琪···宋雅琪···
原来，她就是顾姨口中般配的师妹···
原来，她就是那个撒娇问江厉言要水喝的女孩···
原来，三年前，他们就已经在一起···
萧冉苦笑，原来，她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她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早就说好要放下的···
为什么心还是会那样地疼···
江厉言同样看见了萧冉，她穿着红色外套，更衬着皮肤白皙，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不过是片刻的怔愣，宋雅琪就探身过来，四目相对，他瞬间就读懂了她见不得人的心思。
等他再抬眸望向前方时，果然，萧冉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那一刻，江厉言也说不清是愤怒更多一些，还是失落更浓一些。
如法炮制，宋雅琪不过是学着三年前的自己，逼萧冉死心罢了。
他可以欺负她，却见不得别人这样做。
“坐好！”
他一把推开宋雅琪，语气里的冷意毕现。
宋雅琪没料到江厉言会凶她，眼眶瞬间就酸了，顾着后排的小姐妹，她硬生生逼退泪意。
陈瑶也看出不对劲，有意缓和，“江医生，我们要去吃烤肉，一起吧。”
江厉言想着要把话跟宋雅琪说清楚，就没反对。
不过他全程冷着一张脸，周身气压极低。
几个女孩也都拘谨起来，陈瑶后悔不迭，干嘛多嘴，喊他一起吃饭，这不是找罪受吗！
期间，宋雅琪去卫生间，一出来，就看见了等在门外的江厉言。
她唇角上扬，欣喜道：“阿言，你在等我？”
“嗯，有话给你说。”
江厉言冷眼看她，语气冰冷。
宋雅琪被他周身的冷意弄的很不安，诺诺地问：“你想说什么？”
江厉言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说了四个字，“适可而止！”
宋雅琪瞳孔瞬间缩了下。
江厉言看着她，“你在背后散播的谣言，我不拆穿你，是念着彼此的面子，但你一而再挑衅我底线，宋雅琪，你最好适可而止！”
说完，他没看她，转身就走。
宋雅琪在他身后喊：“阿言，当我求你，吃完这顿饭好不好，我不想在朋友们面前丢脸···”
“下不为例！”
宋雅琪眼眶通红，她不敢回去，拿出粉饼补妆。
看江厉言回来，刚刚还热闹的氛围瞬间冷了下去。
陈瑶无奈，怕冷场，只能刷着朋友圈，没话找话。
“真没想到，萧老师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
旁边女孩接话，“对啊，她身材真好，一点都看不出像生过孩子的。”
“所以啊，女人趁年轻早生孩子，有利于身材恢复。”
一个女孩指着手机里的照片，“她女儿可真可爱，白白嫩嫩的，像个小洋娃娃。”
几个人看的津津有味，忽然一道低沉男声打断了这份热闹。
他声音喑哑，细听似乎还带了几分颤抖。
“你们说，谁有···孩子了？”
陈瑶抬眸，愣了下，有些不可思议江厉言竟会主动跟他们搭话。
她没多想，将手机翻转给他看，“噢···我们的瑜伽老师，这是她女儿，挺漂亮的对吧？”
旁边女孩笑着问：“这女孩得有两岁多了吧？”
“应该是，萧老师刚给她过完两岁生日。”
陈瑶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突然，刀叉依次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们纷纷看向对面的江厉言。
他脸色苍白，一贯冷漠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惊恐，像受了什么刺激，再也不是漠然淡定的模样。
陈瑶问：“江医生，你没事吧？”
江厉言忽然站起身，“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一步···”
刚刚照片里的女孩，竟是他在医院里捡到的那个可爱女娃娃。
她叫糖糖···
她说他是爸爸···
她今年两岁多···
三年前，在那个昏黄暧昧的酒店，他跟萧冉疯狂的一夜···
江厉言狠狠捶在方向盘上，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
萧冉没有立即回家，她情绪不好。
每每她心情低落，都会被糖糖察觉，明明她伪装的那样好。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母女连心吧。
萧冉不想将坏情绪传染给孩子，她需要时间来平复伤痛。
出咖啡厅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最糟糕的是竟然下起了雨。
雨丝在路灯的照射下，又细又长，斜斜地打在屋檐，劈啪作响。
萧冉没带伞，躲在咖啡厅屋檐避雨。
天空灰沉沉的，像一口巨大的焖锅，扣在苍穹，压抑的厉害。
三年前，也是这样，不同的是，萧冉这次没有勇气在雨中奔跑哭泣···
人终归会长大，长大了，就会学乖。
那次回来，萧冉高烧到40度，整整病了一个多月，直到她被查出怀孕···
她想着出神，忽然街角一道刺眼的光射来，黑色的汽车划过雨幕，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