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真的爱他？
顾思柔完全失控了，她没有按照陆琛辰的指令，强行让自己醒了过来，眼底猩红，像丧尸般，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顾北北捂着嘴，痛意搅着五脏六腑，喉头瞬间涌上一股腥甜。
她再也受不了了，奔向卫生间，拼命呕吐。
人性之恶，犹如深渊，不可估测。
小时候怕鬼，因为他们面目狰狞；
长大后怕人，因为他们衣冠楚楚。
陆琛辰走过来，递了纸巾给她，“你不能倒下，顾思柔还需要你。”
顾北北拿纸擦嘴，眼底迸发出坚韧的光，“我当然不会倒下，还会拉着思柔一起站起来。”她转过身，与陆琛辰对视，“思柔的治疗告一段落吧，后面的事情也许只有我才能帮她。”
陆琛辰没有忽略掉她眼底的狠戾，“你打算怎么做？”
顾北北凝着他，一字一句，“大多数时候，觉得憋屈，是因为被人欺负的时候没有在第一时间打回去，所以，打不过也要还手，就算受伤，最多是皮外伤，至少心里是痛快的，思柔一直没明白这个道理。”
陆琛辰没有移开目光，咄咄逼人，“那萧北寒呢？你的理论貌似不适用于他。”
顾北北毫不示弱，“人生总有例外，对爱的人或许会格外偏袒。”
陆琛辰眼底闪过一抹错愕，随即是掩不住的失落，“你真的爱他？”
顾北北讥讽的笑，“陆医生，我们好像没有那么熟。”
天空阴沉地让人喘不过来气，从巨大落地窗望去，人如蝼蚁。
38层的高楼，陆琛辰根本看不清谁是谁，但他却执着地站在窗前。
耳边响起男人低沉地警告，“信不信连兄弟都没得做！”
······
三天后，顾北北带着顾思柔来到一个废弃的仓库。
仓库二楼有一间办公室，从窗户能看到一楼发生的所有情况。
顾北北站在窗前，面色阴沉，“高中那会，突然有一天，一个女孩当着全班人的面打了我一巴掌。那时还在上课，老师短暂惊愕之后，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讲着习题。”
“我被打蒙了，因为一切都发生的特别突然，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人。”
顾北北转过身，看着顾思柔，“然后，第二天，第三天，她们打的越来越重，越来越肆无忌惮。”
“第四天的时候，当一个女孩又来扇我巴掌的时候，我狠狠打了回去。”
顾思柔慢慢抬起了头，鼻头酸涩，“然后呢？”
顾北北耸耸肩，扯出一抹轻笑，“我被打的更狠了。”
“四五个女生围着我，那时就想着也不能让她们好过，逮住为首的那个，拼了命的打回去。”
过往的事情有些遥远，顾北北眯着眼睛回忆，“最后我被送进医务室，而那个人是被救护车拉走的。”
顾思柔表情怔仲。
“柔柔，打回去，可能改变不了任何结果，但至少，心里痛快。”
顾北北脸上坚定的神色像一股强心剂，巨大的痛感击的顾思柔难受的捂住胸口。
顾北北没有去扶她，神色阴冷，“愚蠢的人才会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思柔，错的人从来都不是你，你折磨自己，坏人却逍遥快乐，值得吗！”
顾思柔望向窗外，咬着唇，拼命摇头，“你都···知道了？”
“你早该告诉我的。”
顾思柔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跌坐在地上，“当年，你拿刀捅他，他怕了，不敢再打你主意，就···”
顾思柔说不下去了，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到水泥地上。
手掌握拳，她终于嘶吼出来，“他是我···亲生父亲啊！”
“他可以打我，骂我，但不能···”
“但不能···”
指甲狠狠抠进皮肤，她眼底是不可饶恕的愤怒，“他不能糟蹋我！”
所有的委屈随着这一声嘶吼，奔涌而出，顾思柔蜷缩身体，像婴儿一样无助地嘶嚎。
顾北北走过去，紧紧抱住她，“他混蛋！禽兽不如！柔柔，不要用他的错来惩罚你自己，他才是该被千刀万剐的人。”
顾北北目光落在窗外，“人我带来了，你想怎么做，姐姐都替你兜底。”
半晌，顾思柔哭够了，声音无力，“他身边的两个男人是你找来的吗？”
“花钱雇的。”
“他们什么都愿意做吗？”
“钱到位了，什么都能谈。”
顾北北将顾思柔从怀里拉出来，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账户里的钱能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顾思柔笑着落泪，“姐，两个男人可能还不够！”
窗外，男人恶毒的咒骂声骤然响起。
“你们哪条道上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靠，放开我！”
“妈的，你们要做什么！”
“脱我裤子干嘛！”
一阵窸窣声，接着，是划破长空的嘶吼！
“啊！”
“啊！”
“啊！”
男人赤裸，已经晕了过去。
身上各种青紫痕迹，地上烟头遍地，伴着浑浊的液体，红色的鲜血流了满地···
顾思柔背对窗户，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变态了。
楼下男人悲惨地嘶喊，竟莫名治愈了心头的伤痕，她狞笑着，有种解脱的畅快感。
像是想起了什么，顾思柔拧眉，问，“姐，顾梁会报警吗？”
顾北北站在角落，姿态娴熟地弹了下烟灰。
出了实验室，她是极少抽烟的，除非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
“他不敢。”
“顾梁来之前，刚刚吸过毒，去警局等于自投罗网。”
顾北北将烟头踩灭，“况且，这些人都有经验，完事之后会将所有痕迹抹掉，即便验了dna也没用，他没证据。”
顾思柔忽然舒心地吐了口气，然后坚定地道，“我想跟他彻底断绝父女关系。”
话落的瞬间，顾北北手机响了一下。
一个视频传送过来。
顾北北玩味地勾了抹笑，带着笃定。
“我相信他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