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特殊的礼物
杨二郎睁开眼睛伸手一摸手里肉肉的，糖块晚上睡觉不知道怎么滚进他爹怀里了。
他轻轻的把孩子抱进商秋的怀里，捏手捏脚的下床穿好衣服，再把商秋的衣服放进被窝里暖着，借着雪色的亮出来做早饭。
热了馍馍米汤出来自己吃饱，打开厨篮子看里面有新做的包子，他拿了几个出来放在炉子上温着，又熬了稀饭米油给娘俩起来吃。
把两头羊放进背筐里，又把兔子分好也放进去，穿好簑衣斗篷，赶着驴车走出来把皮灯放在车架头上照路走。
大雪还在洋洋洒洒的飘着一点停的迹象都没，地上早已积了厚厚的雪了。
雪厚路滑他赶车也不敢快了，响午时分到了府城，先去了卖野味的铺子，一头好的野羊卖了六两银子，那只坏的掌柜子也要收去。
杨二郎摇头不卖，“这只是我给人带来送人的，”说完出门赶车来到花巷。
铺子里伙计多他也不好送进去，人进去找了掌柜子出来说话。
“朱掌柜，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野羊是我进山转了半个月才抓到的，就是腿被摔断了但是不耽误吃，还有这两只兔子也是昨夜打的，你别嫌弃才好。”
“这羊可值好几两银子呢！你这送给我……”
“都是俺们山里的东西，自己抓的不掏钱买就不怎么心疼，去年俺抓了一只好的给村里交税了，今年打了兔子交税，这羊就给你了，铺子里人多我也不好送进去，就麻烦你自己抱回去，俺走了不打扰你忙了。”
“杨小哥你带回去……杨小哥……”朱掌柜子喊半天，杨二郎赶车直接走了。
朱掌柜子看着羊眼里说不出的喜爱，抱着筐转身去了旁边的胡同送回去。
杨老二来到余大鹏家，“大鹏这四只兔子给你和余大叔的，这雪不停的我也不敢停留，大叔那边就麻烦你送去了，二泉子那边我没给他带，你做好了肉给他娘送一碗尝尝，年外要是能打到兔子了，我在给你送一只来。”
“杨大哥你这说的，你一下送来四只兔子呢！他那边我烧好了端点过去就行了，年外你也不用送了，我正月初十就要出门了。”
“出这么早？”
“嗯，掌柜子要求的，你年外还要牛皮菜吗？”
“要的，”杨老二从怀里掏出三十两银子给他。
“不够了你回来我再给你。”
“够了，今年也就这么多的样子！”
“我先回去了大鹏，雪太大了回去晚了不好走，”杨老二转身上了驴车。
“杨大哥路上跑慢一点注意安全，”余大鹏跟在后面叮嘱了一句。
杨二郎挥挥手，他来到书局买了十几幅对联，又去炮竹坊子买了两挂炮竹，放进筐里用不透水的皮子盖好筐先回了大院。
进去煮了浆糊出来刷门，然后从里到外都给贴上了红红的对联，忙活一中午结束，热了带来的包子吃完院里收拾妥当，留下一挂炮竹等过年那天过来给放了就行了，出来锁好门赶车往村里回去。
到家基本上是天幕了，进家拴好驴喂喂放好东西车算是吃了一个安生饭！晚上早早的上床睡了一个整夜天亮觉。
“黑子叔那边你要不要去给帮帮忙的？”
“过两天再去帮忙，黑子叔不在家去勤快了说的不好听，”杨二郎正专心的刮皮子。
“不知道大虫打到了没有？石墩子眼看着没两天就要成亲了，人都还没回来！”
“今年估计难了！你看我们从山下回来有个把月了，不是下雪就是下雨的没有一天停过，搞不好还要从肉坊子上挤钱买，我们从棒槌山拉回来的兔子到现在都没结账呢！里正叔估计在做两手准备。”
“坊子的皮子不是可以卖一波了吗？攒了一年的呢！少说也有一二百两了，这不就还了一半的饥荒吗？”
“没看到有动静，编筐坊子那边五爷爷不看着了，不是说冻手就是编的不成样子的，我看基本上算是散了！”
商秋皱皱眉，“这等死真是过分了！进山的人到今天还没回来呢！”
杨二郎起身来到商秋身边低声到，“邢叔说这得怪九叔嘴快坏事了。”
“什么意思？”商秋停下晃孩子的动作。
“走之前不知道怎么漏风了，说了木林村卖大虫的事情，虽然家家没有钱，但是肉坊子有钱呀！这一年哪一趟也没少赚，心里起了想头，找大虫自然不积极了！反正村里有坊子兜底的，谁愿意拼自己的命呢？”
“都有这个心了还带出去干什么呀？还不如留在村里组织打兔子，菜出多了卖钱不也能交税吗？”
“他们是能这么想就好了，大山叔说只有你说过什么材料成本，人工、家伙事、香料木柴之类的都要算进去，这都是看不见的成本在里面。”
“但是却实实在在的给工资了呀！他跟邢叔没事粗粗算下来，坊子今年都没挣到什么钱，还要管皮坊子的吃喝，编筐坊子因为朱掌柜今年自给自足了不少，就这都还没撑到年底就散了。”
“还有皮子被钱家吆喝的到现在都卖不掉，谷雨真是毁了一个坊子！可惜了你当初的好心和教他们的话，路全都走歪了！”
“有什么可惜的！教你的东西你学会了就是你自己的，不当回事就当看过了一回新鲜事呗！”
“要不你去让秋豆子跟大杨说说……让他带大雀背一筐皮子去南北铺子看看？”
“大杨好歹也对朱掌柜子认识了，这四下里抓瞎弄四五百两银子，刮皮也弄不出来呀！能卖一点是一点，南北铺子要是不要，让他带大雀去问问余大鹏，走商的人脉关系广，有愿意贩卖皮子的，这坊子都坚持了一年了，这节骨眼散了不怪可惜的吗？”
杨二郎站着不动身子脸上都是纠结。
“继业，我不让你帮那是他们都还有余力，你之前喜欢大包大揽的做法是错误的，大雀他们就是被压制的不能自己做主，现在有错了又推到他们头上，这是不行的，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大杨不就是自己慢慢的锻炼出来的吗？他不跟着跑跑府城，一个十四五的孩子怎么有本事私自接了篮子订单？怎么带那几个孩子维持正常生活开销？”
“牵着走的孩子是长不大的，只有靠自己走的孩子才能立足世间活下去，我就是担心黑子叔和拐豆子，家里正在办喜事盼着他们回来的，我不是不让你帮他们。”
“我就是希望有一个度，人不可以越过自己手臂以外的方圆去管别人的事，这是立人的规矩，也是行事的法度。”
杨二郎怔怔的看着商秋，这些话他理解不了，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以后你就会明白的，有时候过度的帮助一个人反而会害了他，小豆子做事机灵圆滑，你跟他说了你的担心，他自然就知道怎么说了。”
“那我去找小豆子说，为了他爹他哥我甘愿了，”杨二郎脱下围裙洗干净手。
出来家门都没走远，就看见秋豆子正在挑水走过来。
“豆子，还缺多少水呀？我拿桶跟你一起挑去。”
“六哥我这是最后一挑水了，我娘要出去洗兔子我没答应，不然也不用早晚挑水了。”
杨二郎左右看看也没人过来，“豆子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秋豆子看他很神秘的样子，赶紧挑水走到跟前去。
杨二郎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大半天的话，末了还不放心的说一句，“别说我说的，就说你担心你爹和你哥。”
“这……不行我跟他们一起去，我听说钱府的管家想低价收皮子，九叔不愿卖给他，他气恼之下就把坊子的名声弄臭了，府城现在根本没坊子愿意收坊子的皮子，就是那次为难我们的管家。”
“你愿去就去吧！毕竟现在村里缺钱缺大头，皮子卖不掉的话，你爹他们过年能不能赶的回来都是问题。”
“六哥放心我不会说你的，我把水送回去就跟他们下山去，就是要用毛驴车……”
“你一会过来赶车，我进屋去给你套车去。”
秋豆子挑水跑的飞快的回家了，“娘，我出去有事了，也有可能下山去，你中午不用给我留饭。”
“这么大的雪下山干什么？”黑婶子奇怪了。
秋豆子在他娘耳边说了几句耳语。
“大雀能做主吗？你六哥怕被牵扯了，你就别去了吧！”
“六哥那里我自然不说了，毕竟担心我爹我哥，俺们又不是那没良心的人，他在不自己做主皮子就烂在坊子里了，我这是好心给他帮忙，他要是不识趣扶不住，以后都不会有人扶他了，没出息的东西，”秋豆子冷笑着说完。
“就你嘴里叼，大雀那是没办法，坊子之前被谷雨九秧子做坏了名声，你说话也注意点，”黑婶子不客气的打了一下儿子。
“知道了娘，你晚上给我留个门就行了，今天要是皮子卖掉了，我就带他们直接去木林村买大虫去。”
“不跟你里正叔商量呀？那都是村里的钱，你硬头买了大杨大雀怎么交差？”黑婶子严厉的看着儿子。
秋豆子憋憋嘴又要说两句。
“豆子，卖了皮子的钱必须要带回来。”
“知道了！”秋豆子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了。
“你快去说吧！早去早回雪大路上赶慢点，”黑婶子不放心的叮嘱儿子。
“放心吧娘，洗兔子就在家里用水洗，水不够了我回来再挑，”他说话的功夫跑的老远。
来到大杨家看屋里都是编篮子的孩子，他使了一个眼神过去。
大杨放下手里的活跟出来，“豆子咋了？”
“我想帮帮大雀，”秋豆子也没拐弯抹角的直说了。
“不明白！”
“我想让你陪我跟大雀去南北铺子看看去。”
“六哥的意思？”
秋豆子摇摇头，“六哥不知道呢！六嫂的意思，她看我哥成亲就在眼前人还没回来，又看大雀被村里人指责，觉得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不给他出头说话，还让他背错的有点过分了！”
“我偷偷问过狍洞，村里想买木林村大虫，可是根本拿不出来钱买，缺口大的厉害，要是皮子卖了的话能补好大缺口漏子，你答不答应跟我去？”
“去，我给家里安排一下我们去找大雀。”
“你去找大雀，我去把六哥家毛驴车想法借出来用用，现在不用年外还给人家就用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