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翻草堂
“野猪堆车上了,木架子放到了野猪身上,其他的东西来人随手带带就走了,别耽误时间了回去还有活要忙。”
“你们不回去?”成子叔回头问。
“成子叔,我们去看看陷阱里可有兔子捡,看完马上就回去了。”
“看好土堆了,他小没进过山,里正不放心的嘱咐杨二郎。”
“知道了成子叔里正叔,”杨二郎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仙人山一队人威风的回去了,车上推的猪引起了不少的村民出来看热闹。
邢房匠过来看了一眼笑骂道,“我就知道你们几个做贼一样拿东西猴淘的。”
“可不是!我听见锣鼓声敲的那样急,我带人跑去猪都绑好了,真是一茬小子大起来了!”
村里大部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其中还有冯雪生娘俩,他现在已经能下地走路了,不过走不快而已。
“谷雨,俺家大雀呢!”朱婶子挤进人群里焦急的询问到。
“婶子,大雀土堆跟六子哥在仙人山逮兔子呢!这猪还有你们两家一份呢!”
“这孩子,这不是添乱吗?”大雀娘虽然嘴里这样说眼里却藏着泪花。
冯雪生闻言有杨二郎他目光闪了一下,“是商秋你们一起逮的呀?”
榆木要开口说“是”。
谷雨本能的不喜欢冯雪生的语气,扬起笑脸到:“嫂子带着土堆搓绳子了,逮还是我们几个逮的,六子哥说这猪就是我们七人份的他的不用算在里面。”
冯大婶要开口了……
杨族长打断了她,“别显摆了,里正你跟成子带他们现在就去卖了,卖多少钱都交税,这都是孩子们拿命换来的可不能出事了。”
“早知道脱土胚前一晚,六子逮的兔子送来就不用了,拢共就三只兔子,送给我一只留着祭山神了。”
“送给了雪生家一只,那一只还带去了窝子坡给你们祭口干活吃了,要是都卖了多少也是几个钱进账。
冯雪生目光呆滞了一下,低下头没了话。
里正也看了他们娘俩一眼,也觉得娘俩有点不知足了。
“怎么这猪还想强要分一份?也不看看几个孩子累什么样了!六子可都是一五一十跟他交代了,九两多呢!一子不掏还没完没了的,六子自己都舍不得多拉土胚缺钱缺的去打兔子给。”
“赶紧走,大伯家里交给您和邢子看着了,”他笑呵呵的带着人脚下生风的走了。
杨二郎几人背着背篓绕着仙人山跑了一圈,捡的冻硬的兔子商秋背着。
大雀拉着土堆跟着慢慢的去了抱草山,一个月的枯霜打的草又死了不少,几个人翻山上去用粗木棒在地上开路。
“要不我们翻一次草堂吧?七家人一个猪肯定分不过来,那猪撑死了人家尝个鲜四两银子,分的腥不腥点不点的,每家都解决不了问题。”
杨二郎停下脚步,“不行草堂太危险了,上次冯雪生就是畜牲,他一个大男人让你爬草堂,他是瘸了没错他拿钱的时候咋不瘸?明知道你身上一个铜子都没有,还把所有的钱都给拿走了!”
“别冤枉他,那不都是我自己给的吗?”
“所有的猎物钱,好几两呢!哪怕给十文钱也能让人心暖和起来……”
商秋拉住他的手不给说了,余光晃了晃身后的孩子怕他们有心理负担。
“我带你们上棒槌山,”杨二郎也住口了。
四个人又蹚蹚默默的走了三个时辰进了棒锤山,这山就如同它的名字,长长的扁扁的像个棒槌一样。
“商秋你带土堆挖陷阱,我带大雀打兔子,今晚我们可能要半夜才回去,野羊什么的要天黑才好逮。”
“土堆他娘会不会担心?”商秋皱眉。
“嫂子不会,谷雨回去肯定告诉吴婶子了。”
“那我们赶紧干活,”杨二郎带着大雀往最里面走去,路上草刺花木荆棘丛生的,但是时不时的有动静跑过去。
他从背篓里拿出摇绳,绳头绑了黑乎乎的铁块,别看电视上都是用弓箭,真正打猎的用的极少地方太拥挤不方便拉弓,弓箭都适合空旷的地方用,拉满劲有爆发力飞出去不担心有障碍物阻挡。
在手上摇了好几圈有手感了,铁头猛然砸进一丛很密的荆棘树里,叽哇一声没了动静。
大雀赶紧跑过去,用木棒小心的淘弄来,捡出一只好几斤的大兔子,高兴的扬扬手。
杨二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摇绳向后砸去也没听到声音,没听到声音以为没打中准备走了。
大雀不死心跑了十来步远扒开草丛,眼睛里顿时亮了好几度,“六子哥有了!”他兴奋的抱出一只羊。
杨二郎赶紧跑过去,也不知道砸哪了看着像是砸晕了。
赶紧用绳子绑住羊嘴,然后才是绑羊腿,山里打猎尽量别见血以免招来危险,他这个摇绳的准头打小两三岁就得练,十几年练下来打什么中什么,山里孩子会打猎的几乎都练,所以没什么好稀奇的。
他不停的打,大雀就负责跟在后面追着捡,天黑彻底黑了下来他也不敢多待,还有商秋跟土堆在等着呢!
背着十多只兔子,一只果子狸一只羊出来了。
“这么多呢!”商秋看了直高兴。
“这羊比我上次捡的大多了!”
“你能捡到就不错了,仙人山那边除了兔子基本没别的,今天打到这羊咱们也是走运!这里几乎也没羊过来,得翻两个山去另外一个山羊才多,不过那个山是我们猎户的禁地,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的。”
“比罗汉山还危险吗?”
那里可比罗汉山危险多了嫂子,那山看着不起眼,走进里面一不注意就能掉石头缝里摔死,我几岁的时候我爹就告诉过我,”大雀只晓得危险看样子应该没去过。
“咱们去抱草山看看兔子坑,这里要等几个时辰过来才行,也不能留在这里,晚上有大动物喜欢跑出来。”
几个人走路都发飘的往抱草山走。
“一晚上可以打这么多,那不如天天打了?怎么还苦哈哈的?”
“嫂子,你想的太美好了,这样的得碰运气,也就深秋到入冬才可以打的到,平时根本打不到什么。”
“像下雪天运气好能撵到野鸡,运气不好两三天什么都打不到,就是打到野鸡拿去卖,也就十几文一只不值钱,主要是没有家养的鸡有油好吃!”
“那九叔他们去哪打?”
“九叔去的是罗汉山打,罗汉山过去有一个灶膛山,那个山最危险听说有棒子熊,木林村有几个村民都被舔过脸,半拉脸都没了看着就跟没脸的人一样,夜里走你对面都能吓死人!他们本村的就有人被吓死的。”
“臭狗熊呀?”商秋脑子第一反应熊掌。
“嗯,没人敢去那边,那山虽然叫灶膛山其实一点不像灶膛,就是上下的山太多了,感觉跟一层层的灶膛一样,也摸不准棒子熊在哪里落窝。”
“六哥既然这么危险,九叔怎么还要去呀?”
“不去怎么给猎户税?九叔只敢在罗汉山扎堆打野猪,打个十几头交完税就出来了。”
“一天一头,十几天不就出来了?”大雀掰手算起来。
杨二郎回头看他笑,“野猪不是那样打的,一般都是成群的出来,成群的猪没有二十三人都不能打。”
“为什么?”土堆好奇起来。
“因为成群的猪有公有母,公猪牙一顶一拱人就躺了,母猪就会过来把人吃了,虽然成群猪不如落单的凶,但是成群的其实更危险。”
“九叔他们一般都是等落单的猪打,就跟我们今天打的一样,而且打野猪必须得快,不快见血一杯茶不要大动物就来了,罗汉林那边可不像俺们这边的山动物都是野鸡兔子。”
“这么说打猎还是挺危险哈!”
“那当然了,而且九叔他们不仅打猪交税的,还有猎户村的任务,府城每年在各个猎户村都规定要上交大猎物数量。”
这个商秋好像听说过,稀有动物是硬性规定需要上交供品的。
“今年是什么?”
“棒子熊,九叔走的时候带了四十多个人进山。”
几个人打着灯笼来到草堂这里待,别的地方不能待只有这里,因为都是泥潭人不来动物也不敢咋来。
商秋两眼紧紧的盯着草堂看了半天,仗着天黑看不清动作,她把手伸进杨老二的手里小声磨缠的说到:“我想去翻草堂……”
杨二郎没理她。
商秋又使劲晃了他的手半天。
“不行,为了几只野鸡不值得,我没事的时候多进几趟棒槌山就有了。”
她趁人不注意偷亲了一下杨二郎,赖皮的说到,“我当你答应了哈!”
杨二郎瞬间脸红如血,贼眉鼠眼的看低头装死人的两孩子,那更是羞的要埋泥潭里了。
“大雀土堆,咱们翻草堂了!商秋雀跃的起身独自高兴起来。。
两个孩子还是低头跟着一声不吭的走了。
杨二郎羞恼半天可还是担心占了上风,他也走过来看着一地的绳子。
“我去翻,你们都留在岸上等我。”
商秋一转身别过了他,“我去翻你体力太重了,万一掉下去我们拉不动你,这个草堂我都翻两次了有经验的很!”她一边说一边系绳子。
“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你别仗着自己有经验不当回事,感觉不对就晃绳子,”杨二郎有些严厉的叮嘱她。
“我明白的你放心,”商秋系好绳子把木架放到枯草上,拉着多余的绳子系在架子上,双手拉着草前进。
大雀跟土堆看的目瞪口呆的,“这样进草堂?他们就是不打猎也都知道这个草堂不能进。呀?”
“你们看了不能学,你嫂子这是跑了好多趟才敢下去的,都记住了没?”
“知道了六子哥,”两个孩子瞪大眼睛看着草堂里。
杨二郎拉直绳子,手里的绳子一直在动,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一个时辰后草堂深处传来亮光闪。
他赶紧让两个孩子拽地上的绳子,土堆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六哥这什么鸡呀?咋这么重?”大雀拽的也好吃力张大嘴喘气。
杨二郎把绳子拴在胳膊上,弯下腰帮着一起拽绳子,感觉是挺重的!
“莫不是商秋……”他心一慌拼命的拽绳子,一根烟的功夫拽到了眼前,地上一大坨泥巴糊打近灯笼一看,“野鸡加羊!”
“六哥两只羊!你看两只羊!”土堆激动的大喊起来。
“我看到了,赶快拽上来吧都快死了!死猎物不值钱,”他心里也放松了一点不是人就好。
大雀赶紧拖东西上来,在旁边的小水口里洗糊了满身泥巴的鸡和羊。
土堆帮着拴绳子绑好,这都是一晚上的辛苦付出。
月上中天的时候又一根绳子晃动了,商秋总共带了三根拴在木架上,她腰上的还不算。
这次两个孩子没费什么力气的拉了一兜野鸡鸭回来,照例去旁边洗干净拴起来。
等人的时候最煎熬了,三个人在岸上抓耳挠腮了半天,这次时间久一点,快两个时辰才晃的灯。
“你们拉绳子,我得注意你嫂子了,”杨二郎眼不错的看着草堂等人回来。
“这不重六哥你看嫂子吧!”大雀用大力往回拉绳子,
拉回来的东西刚洗完拴好,商秋咬着灯上岸了。
杨二郎赶紧拉住她的手,卸下她的背筐,领她来到没人的地方,把她湿衣服快手的脱了,又把自己的衣服脱给她穿。
“扎紧了别沁进了寒风,”他则是捡起地上的衣服拧干水自己套上穿,没办法山里冷能多穿一点是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