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目标阵地,歪梁山
阿瑟醒过来时,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脏器的损伤也有所缓解。
“是静默老大救了我?”这是阿瑟醒来的第一个念头。
见他苏醒,孵化场分裂池中一条触手把他捞出扔到干燥的岩块上。
“奴隶,穿上衣服,带我去人类的巢群。”邪兽巢群的主宰者任戈蒙尔·静默抛给阿瑟一套破烂的衣服,这个怪物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仅仅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如果不开口用那沙哑的声音说话,那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人族少年。
“奴隶?”套上明显大不少的衣服,阿瑟并不理解这个词汇是什么意思,三环帝国境内有的领主驱役百姓当牛做马,但没有奴隶这个概念。
无情铁手捏住阿瑟·阿尔瓦的下巴,他不会杀掉这个人类,但厨子只是个厨子,不代表可以享受主宰的无条件纵容:“你本该死于林地的疾疫和溃烂的伤口,但你再起于巢群的分裂池,你归属于巢群,归属于我,在巢群,我即为主宰,你侍奉于我,你的躯体你的灵魂皆属于我,你就是我的奴隶。”
宣告主从的这一刻,任戈蒙尔的话语无比流畅,仿若某种灵质的东西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下巴,痛,阿瑟还想要回家,但主宰接下来口中吐出的词句把一切抗议的词句掐灭在心里。
“不愿意,就去死。”
被扔掉地上的阿瑟鸡啄米似地点头,三下五除二地穿上衣服:“老大您说的人类巢群是指城镇吧?有点远,可能要走三天路程……”
主宰提起少年,走出洞穴张开双翼腾地而起:“方向,你说;赶路,我来。”他又恢复了那种磕巴的懵懂状态。
任戈蒙尔此行有自己的私人目的,并不需要战斗,所以翼爪蛇们全部窝在巢穴里睡大觉,顺带保护工蜂和孵化场以免被偷家。
“老大,我可不可以问问您去镇里是想做什么?”阿瑟弱弱地问道,如果主宰要进犯人类城镇,自己作为带路党岂不是罪大恶极?
“找雌兽。”任戈蒙尔毫无羞耻心可言,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目的。
“额,您是想绑架一些女孩子给您生孩子吗?”阿瑟想起昨天差点被当成雌兽的事情一阵恶寒,自己当时高烧烧糊涂,为了活命好像还说什么自己可以生孩子之类的。
“不,目前阶段我还不想和人类有正面冲突,只是满足机体需要,可以的话,我想要合法的方式。”
阿瑟突然明白主宰这是想去逛窑子:“原来老大你是想去逛窑子。”
“逛,窑,子?那是什么地方?”任戈蒙尔一字一顿地重复阿瑟说出来的词汇。
阿瑟·阿尔瓦语塞,这位大人满脑子都是瑟涩涩的念头,却连什么是窑子都不知道:“活着艰难呐,这世道混口饭不容易,不少女孩儿……雌兽被家里卖到那种漂亮的大建筑里和顾客做老大你想做的那种事情来给老板挣钱。”
“人类世界,管雌兽叫女孩儿是吗?那我们,去逛窑子,找女孩。”颅内有了一些想象的场景,任戈蒙尔血脉喷张,昨日强压下的欲火又再度燃起。
“老大,不是我质疑您,但是您是想要合法的处理欲望的话,是需要钱的,在窑子找乐趣,不付钱是非法的。”阿瑟说起关键点来,异族老大完全跟人类社会脱轨,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急速飞行的主宰急刹车突然顿住。
一阵致命的沉默,阿瑟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阿瑟,人类世界里,有没有那种干了不合法的事情后,被社会敌对,并且有钱的人。”
和社会脱轨的任戈蒙尔·静默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朦胧的想法。
阿瑟心领神会,环视一圈四周的地形环境确认位置后指了一个方向:“这个方向飞上八十衡格里,有一窝土匪盘踞,蓝玉王室清剿多次都被反围剿。”
“这窝什么土匪的,有你说的那种找女孩要用到的钱吗?”任戈蒙尔嘴部裂开,外伸的口器贪婪地从冰冷的空气里攫取阿瑟所指方向中的信息。
“有的,而且还很多,那老大,咱们现在出发?”
“不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任戈蒙尔嘴里突然蹦出几个阿瑟从未听过但很有韵味的词句。
十分钟后,十条翼爪蛇扑腾扑腾地飞来,剩余的那些则护卫着工蜂凿塌岩石封闭山洞,然后从地下朝着八十衡格里外的土匪据点移动。
灾厄林内部不安全,八十衡格里足以脱离禁军的视线,就让人类军队和自己那些胞弟们闹吧。
在巢群向土匪盘踞的歪梁山移动的那天夜晚,土匪们还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弟兄们,今天咱们歪梁在蒋松哥哥的领导下,截下那狗屁国王献给皇帝的生辰纲,这一车车金银美玉,一队队娈童美俾都是从民间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苍生儿女。咱们这是替天行道!大家敞开肚皮吃喝,看上那个小家伙今晚带回物关上灯好好爽爽!”黑面熊鬃的大汉哈哈笑着鲸吞牛饮,一旁颇有些姿色的村女身无寸缕,但凡倒酒的速度慢上些许,黑大汉粗大的手掌就会在她身上留下红印。
其实不止他一人如此放肆,今夜聚义堂里几乎全是这般奢靡放纵的场面,此处没有男女之别,只有贵贱之分,每个食肉者都至少有两名贱婢或娈童侍奉,被奉为寨主的蒋松嘴上讲着仁义云云,他的案桌下匍匐这一对玉女抚慰擦拭着他的兵刃。
左席第七座次的重双木面有刺青,暗色的刺青覆盖全面,正巧遮掩住他不悦的神情,遥想当年他好歹也是蓝玉王国八万禁军教头,不曾想被奸人所害,霸妻污名,发配充军,他忍气吞声一辈子,本想着好好守住他那草料场,怎知那朝中奸佞不肯放过,命人一把火烧尽草料场,若不是那夜他恰巧到镇子上打酒躲过一劫,恐也是逃不脱焚身当场。
可草料场已毁,继续呆在那也免不了渎职杀头,索性上了歪梁。
他本以为这歪梁上都是义薄云天之辈才落草为寇,怎知竟是这般模样。
“哈哈哈,重老弟,你怎么寡顾着那酒水喝哩,找个娃娃痛快痛快嘛。”做人肉生意的孙九娘衣衫大开一左一右搂着俩娈童,命令他们侍弄自己。估计是觥筹交错上了几分酒劲。竟好赖不赖地往平时就不待见她的重双木身上靠。
“我吃好了,各位兄弟姊妹慢吃,重某先行告退。”重双木心里骂着这些道貌岸然的奸男邪女,脸上却还得赔笑抱拳告退。
他刚踏出聚义堂没几步,屋里就爆发出惨叫和喘息,将这场庆祝大会推向新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