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浮生只为卿
渡月一路追到禁地，子瞳也不肯跟她谈。
轩羽见子瞳气鼓鼓地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
渡月在后面小跑追着，看起来就像是打闹的小情侣。
他扑哧一笑，对着子瞳问道：“怎么了？月月她欺负你了？”
子瞳有些赌气，他道：“没有！”
渡月叉着腰，站在子瞳旁边，俯身甜甜的喊了一句“师兄”。
子瞳像极了赌气的孩子侧开身，背对着渡月不搭理她。
轩羽见他俩闹别扭的样子，觉得很温馨，真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不知何时，渡月走到轩羽跟前，她帮轩羽整理了一下衣衫与头发，说道：“兄长，我要回祁连山了，出来久了，师尊会担心。”
“待我回去后，我再查找一下典籍，看看能不能找一把武器砍断母锁。”
轩羽摸了摸渡月的头“好！辛苦我们家月月了。”
“就是你这头发能不能弄回之前的样子，你这样子太显眼了，六界中，只有修罗族的头发是卷的。”
渡月拿着自己的一缕头发与轩羽的对比了一下，道：“兄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卷发可是人间最流行的款式，很多人都抢着弄呢！”
“要是你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我师兄。”
轩羽没有问子瞳，他知道渡月与子瞳两人非常有默契，他问了也是白搭。
轩羽的手转而放在渡月下颚线上“月月，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
“你心思缜密，做事严谨，想必你也知道了你师尊他以前是崆峒山的。”
渡月抿了抿嘴唇：“我知道，拜师之后知道的，我也知道崆峒山参与了赤焰大战。”
“兄长，你怪我吗？”
轩羽在渡月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傻瓜，这是上一代人的恩怨了。”
“”我真正想告诉你的，是你师尊虽参与了赤焰大战，但没有杀害修罗族的人。”
渡月半信半疑，她觉得轩羽是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才这样说的。
这件事，确实也是她对念珏最大的心结。
渡月不敢深究，不敢细想，她觉得对不起轩羽，也对不起念珏。
她知道这件事后，有过打算要自退师门，但又不想放弃提升修为的机会。
随着念珏对她越来越好，越来越上心，她对念珏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她告诫过自己不可以，但却控制不住。
渡月强忍着眼泪：“兄长，大战时场面混乱，你怎知师尊他没有？”
渡月极力在控制着自己，但她轻微的抖动还是被轩羽察觉了。他拍了拍渡月的背：“你忘记双笙镜了吗？我能看到赤焰大战时的全貌，你师尊当时就只去了伏羲洞杀血魔。”
渡月声音有些哽咽：“但师尊他还是参与了赤焰大战，你不怪他吗？”
“傻瓜，世间又不是非黑即白，种族与门派之间的偏见，又岂是一朝一夕能断的清楚的。立场不同，见解自然也会不同。”
“很多时候人都会身不由己，你想想你师尊为什么没有继用崆峒山的名义招收弟子，而是自己开山立派。”
渡月下意识握紧拳头，这件事就像是一望无际的泥潭，她深陷其中，不能说，也逃不了。
但轩羽的这番话就像一双强劲而有力的手，将她拉了出来。
渡月道：“兄长，其实赤焰大战的前因后果我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你没有错，也知道修罗族的人没有错，是雀羽她被虚荣心蒙蔽了双眼，是她暗地里挑起争端，使的离间计。”
轩羽神情慌乱，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雀羽外就还有三个，一个是飞羽，一个是凤羽，还有一个是自己。
飞羽与凤羽已陨落，自己根本没有提过，渡月如何会得知。
还没等轩羽问，渡月率先开了口：“我在仙界遇上了雀羽。”
轩羽很了解雀羽，她断不可能明目张胆说出来。他道：“她怎会告诉你这个？你是不是跟她做了条件交换？”
“我使了点小聪明套了她的话，我也知兄长是念在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份上，才默默承受了这些。”
“但是，我气不过，她的所作所为让整个修罗族受了灭顶之灾，让你承受世人的闲言碎语，还……”
轩羽把手指放在渡月嘴唇上打断了渡月。
他道：“只要你懂我就好，其他人是怨是恨，又何须在意。”
“我所求的，就是和你一起好好活着。”
渡月噘着嘴嘟囔道：“可我还是气不过，所以我…我把她挫骨扬灰了。”
轩羽轻轻吸了一口气。
他捏了捏渡月的鼻子：“你呀！真是让人拿你没办法。”
这么沉重的话题渡月跟轩羽都不想再继续了，他们相视一笑，同道：“我……”
“你先说。”轩羽道。
渡月狡黠一笑，她打算逗逗轩羽。
她道：“兄长，我还知道了你的前尘往事哦！”
雀羽与轩羽一起长大，自然知道他不少事情。
轩羽眼神有些闪躲：“她…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渡月假装在思索：“可是说了很多呢，我想想哪件事是可以让兄长丢脸的。”
渡月自问自答道：“我想起来了，她说兄长觊觎她的美色，喜欢她喜欢到无法自拔，还想纳她为后呢。”
“她确实长得很妩媚，身材也火辣的不行，试问谁不想陷入温柔乡呢？”
“要我是男子，肯定也喜欢这样的。”
轩羽听到这，内心一阵骂骂咧咧，如不是当初凤羽来求他，他断不可能会说要娶雀羽的。
轩羽语气有些激动：“谁喜欢她了，再说，我不也没娶她吗！”
渡月凑近轩羽耳边，有些阴阳怪气：“要是娶了，君王不早朝这句话，可能就要在兄长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轩羽扯着渡月的耳朵：“你再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兄长，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说不过我就要撕烂我的嘴。”
“要不我们再重温一下？”
“重温什么？”
“娘亲…”渡月轻声喊道。
轩羽当时就没忍住笑出声，渡月小时候可没少喊他娘亲。
一旁的子瞳见渡月与轩羽有说有笑唠嗑了大半天，他不由得投去了羡慕的眼神。
原本还有些气渡月套他话的子瞳带着委屈的语气嘟囔道：“师妹，你们在说些什么？”
轩羽见子瞳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开心，他猜测子瞳应该是喜欢渡月，因为渡月只顾着和自己谈笑风生冷落了他，所以他不开心。
渡月却认为子瞳是怕自己和轩羽说神仙哥哥的事，所以他不开心。
“师兄，你去花海采一束藏海花，等你回来，我就告诉你。”
子瞳显然很想加入他们的谈话，他留下一句“我现在就去，”就屁颠屁颠的跑了。
轩羽望着子瞳的背影道：“你师兄还真是听你的话。”
渡月的神色有些难为情，因为她在思考如何问轩羽一个问题。
“兄长，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兄长，你喜欢我师兄吗？”
轩羽见渡月一直在摇头，问道：“月月，你怎么了？”
渡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神情非常尴尬：“兄长，你觉得我师兄怎么样？”
轩羽以为渡月是来征求他的意见的，他思索片刻，而后道：“心思单纯，待人真诚，乐天达观，温柔体贴，做夫君是合适的。”
渡月内心犹如火山爆发，良久，她支支吾吾憋出一句：“做…做…做夫君？”
轩羽见渡月这样，以为她是害羞，他继续道：“是啊！做夫君。”
渡月这会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脸色非常难看。
轩羽见渡月这样，心道：“果然女子都是这样，遇上自己喜欢的，就会变得扭扭捏捏。”
轩羽打算给渡月壮壮胆，他道：“月月，你别怂啊，你要是喜欢你师兄的话，直接告诉他就好了，我看他也是喜欢你的。”
“要是你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帮你传达也是可以的。”
渡月差点惊掉下巴：“我…我喜欢师兄？”
轩羽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个疑问句。他道：“嗯，你别害羞，我看出来了。”
渡月这会也算是清楚了，她跟轩羽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渡月叹了口气，心道：“算了，这事他俩自己解决去吧！”
渡月用力挤出一个微笑：“兄长，这事以后再探讨吧！我打算把我师兄留在这里一个月。他体质特殊，想要提升修为，需要至纯的灵气，我看藏海花现在开的正旺，很适合他修炼。”
轩羽觉得这决定简直就是两全其美，这样他可以帮忙着撮合渡月与子瞳。
他做了一个奋斗的手势道：“好，放心吧，交给我，一定成。”
渡月有些皮笑肉不笑，她知道轩羽肯定在胡思乱想她和子瞳。
渡月有些无奈，她道：“兄长，你喜欢就好，等你出来，我们就去人间的杏花谷，我在那里占山为王了。”
轩羽脸上的激动藏都藏不住，他道：“好！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哦不…，我们一家五口就定居在杏花谷。”
渡月脸上露出特大的疑问号。
轩羽期待的搓搓手：“以后你会生一对龙凤胎的嘛，女孩像你，男孩就像我这个舅父一般，文质彬彬，气宇轩昂，顶天立地。”
渡月哭笑不得，她道：“兄长，你喜欢就好，我走了！”
轩羽语气信心十足：“月月，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搞定你师兄的，一切包在我身上，以后你们的孩子我给你们带。”
渡月一脸无可奈何，她欲言又止。
轩羽对着渡月拼命点点头，眼神里还带着祈求，像是示意渡月以后她孩子一定要给他带。
渡月觉得现在也解释不清楚了，她道：“兄长你…唉！算了，你喜欢就好。”
渡月从石台上走下来就遇上了采花回来的子瞳。
她对着子瞳说了一句：“师兄，我回祁连山了。”
子瞳有点找不到北：“这就要回去了吗？”
渡月只是应承了一声。
子瞳眼里有些不舍地看了轩羽一眼。
轩羽恰巧对上子瞳的目光，并笑了一下。
子瞳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他转身跟在渡月身后。
走到藏海花外围，渡月回过头，对着子瞳摆摆手：“师兄，不用送了。”
子瞳一脸不解。
“送啥送？？？我也要回去啊！”
渡月拿过子瞳手中的藏海花并随手设了一个巨大的结界，将禁地中心与外围隔绝了起来。
她道：“现在藏海花开得正旺，可以提升你的修为，至于如何提纯修炼，兄长他会教你的，我一个月后回来接你。”
信息量太大，子瞳没反应过来。
待他反应过来时，他不停拍打着结界，胡乱地叫着：“师妹，师妹，师妹你别走啊，你回来………”
渡月全然当做不见，她大摇大摆消失在了前方。
她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在经过南陵城的时候，还顺手用灵珠换了钱，买了一篮子人间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