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银杏树的意义
子瞳像根木头一样，吓得满脸通红，连气都不敢喘。
渡月感受到子瞳的不安，她拉开子瞳，咳嗽了一声。
她一脸我能有什么坏心思问道：“师兄，你好好看看，是我兄长一袭红衣好看呢还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神仙哥哥？”
子瞳用一副我要打死你的眼神看着渡月，他支支吾吾：“差…差不多，好看…都好看。”
轩羽的神情从错愕转变成有些扭捏，他清清嗓子，问道：“月月，你是不是拜师了？师承何人？”
渡月从子瞳那得知当初崆峒山也是参与了赤焰大战，且除了念珏与三位长老，其他尽数陨落，最重要的是久虞还死在了这。
渡月拜进师门后，多多少少也跟清风长老打听过崆峒山的事，但清风长老似乎不太愿意说太多，每次讲点皮毛就岔开话题。
但拜师这种大事没办法隐瞒，渡月也答应过轩羽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他。
渡月挠了挠脑袋，极其小声说：“拜在了念珏神君座下。”
轩羽自然认识念珏，他们少年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打了一架，那时念珏的师尊带着念珏来修罗族求医，轩羽见念珏性子清冷忍不住挑逗与戏弄他，结果被念珏揍了一顿。
后来崆峒山的尊主还亲自带着念珏上门致歉，轩羽还知道念珏是崆峒山尊主的私生子。
不过轩羽觉得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就算有恩怨，也是上一代人的。眼下他还有一个更大的疑惑要解开。
轩羽带着责问的语气：“月月，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先说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渡月摸了摸鼻子：“好了好了，我说。”
“其实我在赤焰第一个认识的是郁垒，那时候我被一群快化魔的血煞气追杀，它们都想抢占我的身体，是郁垒救下的我。”
“想来那时候郁垒应该是感受到了我的存在前来查看，他本该是想了结我的，可能看我长得太可爱，没能下杀手。”
“他帮我疗伤后，告诉我西南处有一处隐蔽的洞穴，让我在那躲起来。”
“再后来我外出采花，就遇见了你。”
轩羽脸上写满了不开心：“那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
渡月噘着嘴：“他让我别告诉你。”
轩羽愤愤不平：“他让你不说你就不说了吗？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先告诉我，知道吗？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大义凛然误导你？”
渡月拉着轩羽的衣袖，开始撒娇：“没有，他只是偶尔来看看我并给我带一些好吃的。”
“好了，兄长你别生气好不好？”
轩羽直勾勾看着渡月，不语。
渡月拱手一拜，语气非常严肃：“以后定以兄长大人马首是瞻，兄长大人说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
“以后定对兄长大人掏心、掏肝、掏肺。”
子瞳站在一旁，心道：“师妹这哄人的手段，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应该是哄师尊哄多了，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状态。”
渡月喊了几句有些出神的子瞳，她说道：“师兄，先把飞廉锁的子钥匙给我。”
子瞳摊开手掌，钥匙悬浮在他手掌上空。
渡月拿过，往石台的锁龙柱走了过去。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把钥匙放进去。
锁孔像是磁场的正极，钥匙像是磁场的负极，极速结合在一起。
他们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等待。
只见飞廉锁子锁被一股灵气充斥着，接着悉数从修罗王的两只手腕上掉了下来。
轩羽有些不可置信，他望向渡月，渡月笑容满面对他点点头。
轩羽有些僵硬将手收到自己胸前，他细细端详着自己的手，像是劫后余生。
渡月也等不及了，她对着子瞳又道：“师兄，快把母锁拿出来。”
子瞳走到渡月身边，从衣袖里掏出乾坤袋往石台上一倒。
几百把尺寸差不多，但钥匙芯却不同的钥匙安详地躺在石台上。
渡月看着这几百把钥匙，一时傻了眼，她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问道：“怎么那么多？”
子瞳挠挠头：“不是你说各种尺寸的都打一把嘛！”
渡月一脸黑线：“这…也太多了吧！”
轩羽扑哧一笑：“没事，月月，不差这一点时间。”
也是，那么久都过去了，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那就一把一把的试。
就这样，渡月与子瞳两人从下午试到了晚上。
渡月手有些颤抖，她拿着最后一把钥匙久久不敢放进去。
子瞳握住渡月的手腕，嘟囔了一句：“师妹。”
轩羽也怕这最后一把钥匙不能解开飞廉锁，但他知道渡月应该比他更怕。他嬉笑着：“月月，没事。”
渡月与子瞳对望一眼，两人鼓起勇气一起将这最后一把钥匙放进去。
结果，母锁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渡月如坠冰窖，双目赤红。
她曾设想过飞廉锁最重要的是钥匙芯里的魂魄，眼下可真的是应验了。
宫菲为了打破锁魂镜，以她自己的魂魄为祭，她的魂魄早已烟消云散。
渡月不敢再想下去，她有些置气道：“我就不信了。”
她快步走到轩羽身边，往他身上打了一个护身结界。
渡月缓缓升到半空，她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劲的灵气。
她双手结印，灵气化成一把巨大的利剑。
她操控着利剑朝着母锁挥了十几道凌厉的剑气。
母锁除了晃荡了几下还是没断。
渡月收回利剑，再次双手结印，她浑身散发出血气的血煞气。
子瞳见修罗王的神情有些不对便知道那剑气虽打在飞廉锁上，但修罗王应该也是承受了半数。
他有些焦急对渡月喊道：“师妹，快停下。”
渡月急切的想让轩羽重获自由，她哪里还听得进去。
渡月的眸子闪了一下变成蓝色，额间金色的闪电纹显现。
她身上的血煞气化成一把巨大带着符文的弯刀向母锁砍了过去。
但，飞廉锁终归是上等灵器，血煞气一碰上就产生排斥。
血煞气与飞廉锁拉锯一阵后，尽数顺着锁链向轩羽袭了去。
轩羽身上的护身结界传来碎裂的声音。
子瞳一个箭步，用灵力撑开一个结界挡在修罗王跟前。
渡月见状双手捻诀，迅速将血煞气尽数渡到自己身上。
奈何太过心急，遭到了血煞气的反噬。
渡月嘴角溢出鲜血，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轩羽与子瞳几乎同时喊着“月月”。
子瞳从石台上冲下来，他扶起渡月，掏出手帕边帮渡月拭擦嘴角的鲜血边问：“月月，你没事吧？”
“月月，你过来。”石台上的轩羽厉声道。
渡月走过去，站在轩羽跟前，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说话。
轩羽一时有些按捺不住脾气，他呵斥道：“不是跟你说了，不许再动用血煞气的吗？”
渡月眼眶有些湿润看着轩羽，说道：“对不起！”
轩羽不许渡月动用血煞气，是因为他知道渡月动用一分，就会被侵蚀一分。
他手托在渡月脸上，帮她擦掉了脸颊上的尘土，他满眼都是心疼问道：“疼不疼？”
渡月亮着眸子：“不疼！”
轩羽知道渡月长大后，从来不曾在他面前喊过疼。
轩羽将渡月揽入怀，这也是他第一次拥抱渡月。他道：“怎么可能不疼？你又骗我。”
渡月的手轻轻拍打着轩羽的后背：“疼，但尚能忍受。”
轩羽指尖流窜出一股灵力，往渡月后背点了一下，渡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轩羽看着站在石台下，眼神举止不定的子瞳，道：“白绵绵，你过来。”
子瞳战战兢兢走到轩羽跟前，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叫白绵绵？”
轩羽笑了笑：“你帮我把渡月抱到那棵银杏树下，让她睡一会儿。”
子瞳打横抱起渡月，走到银杏树下，把她放下靠在树干上。
他褪下自己的外衣帮渡月盖上，才带着不安的心，返回了石台。
轩羽率先开了口“我们第一次相见时，你就抱着我一直哭鼻子，你抹了我一身的鼻涕跟眼泪，我想忘记都难。”
子瞳有些结巴：“你…你记错了。”
轩羽带着反问的语气：“是吗？你这标志性的银发与带着一片绿叶的发簪，在六界中可是少有，况且“白绵绵”这个名字是我取的。”
子瞳少年时的模样跟现在有些不同，他真没有想到轩羽竟然还认得他。
他叉着腰，大笑两声：“没想到，我长大了，你还认得我。”
轩羽也轻笑了两声：“你不也一直记得你的神仙哥哥。”
子瞳内心一阵咆哮：“天呐！这回丢人丢大了。”
子瞳为了掩饰尴尬，一个劲地想着如何岔开这个话题，就在他绞尽脑汁之余，轩羽却问了一句：“你喜欢我们家月月？”
子瞳连忙摆摆手：“没有！”
轩羽又来了一句：“月月她喜欢你？”
子瞳摇摇头：“也没有！”
轩羽感到非常不解，他看渡月与子瞳之间很有默契，就像是认识很久很久的人，且举止也比一般人亲密。
再说渡月敢带他前来赤焰，想必他是渡月非常信任且重要之人。
轩羽怕子瞳没有说实话，他打算试探一下子瞳，他问道：“那我们家月月可有喜欢的人？”
子瞳内心一阵沸腾：“我勒个天，我总不能告诉你，月月喜欢师尊吧！”
子瞳知道当初赤焰大战祸及到崆峒山一脉，轩羽与念珏之间定有过节，况且久虞还死在了赤焰。
渡月跟他道明身份时，他也想过要劝渡月不要喜欢念珏，因为他觉得这份感情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
但喜欢是遵从自己内心的，是不由自主的，他也不可能强制让渡月打消念头。
子瞳嬉笑着：“应该是没有的吧！月月她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很好。”
轩羽点点头，表示赞同后半句话，他道：“你们师尊待月月可好？”
子瞳见渡月对轩羽没有隐瞒拜师一事，他自然也实话实说。
他“嗯”了一声，说道：“刚开始师尊与月月有些误会，那时候师尊不太喜欢月月。不过现在不同了，师尊待月月很好，也很上心。”
“月月她这些年都很努力地在提升修为，师尊对她也是倾囊相授。”
轩羽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子瞳偷偷看了一眼轩羽，他一副闪躲的眼神，有些支支吾吾：“那个……我想问一下，月月她身上为什么会有血煞气？”
轩羽疑问道：“她没有跟你说吗？”
子瞳摇摇头。
轩羽看了一眼靠在树下熟睡的渡月，满眼都是心疼。
他道：“也是，她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月月她生来体质就跟其他人不一样，她从小就忍受着旁人忍受不了的痛苦，她体内不仅有灵脉，还存在煞脉。”
“原本我以为是赤焰的血煞气对她有影响，导致她煞脉越来越强，所以五年前将她送了出去。”
“现在看来却不是，她修为越高，灵脉越强，煞脉也会跟着越强，我刚刚探了她的脉，发现她的灵核是阴阳灵核。”
子瞳大惊，他与渡月相处三载，虽说没有日夜相伴，那也是半数时间都在一起的，他竟然没有发现端倪。
轩羽又继续说“这件事你知我知她知，你千万别透露出去，要是被有心之人知道，恐怕要引发一场变故。”
“据修罗族禁书记载，拥有阴阳灵核之人，可以逆天改命并熄灭东江深渊的红莲业火。”
“记载是这样说，但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不想月月受到任何伤害。”
“她小时候就已经过得很不容易了，不仅要躲避赤焰里那些化魔的血煞气追杀，还要压制自己的煞脉。”
“她为了给我疗伤，还要到处冒险奔波。”
“我们的愿望一直以来都是活着，一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