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争吵
渡月从寒露阁出来，心不在焉回到竹舍。
她看到子瞳倚靠在篱笆上，神色担忧望着她。
渡月道：“我正想去找你呢。”
子瞳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明日一起去吧！师尊的伤势如何？确定是鬼针草可以压制吗？”
渡月点点头：“霜狼魔的利爪带了阴毒，鬼针草只是药引，结合南星可以压制。加上青黛的话，可以根治。我知清风长老珍藏了有南星，至于青黛，我从赤焰出来的时候带了有。”
子瞳道：“你此次也是偷偷给师尊疗伤的，到时青黛需要如何混进药里给清风长老？”
渡月似乎早有打算，她道：“这个不难，我会让七彩搞定。”
“师兄，还有一事需要跟你说，我有飞廉锁的线索了，应该是在魔界黑域，我们去东江深渊采鬼针草也要途经黑域边界，我打算采到药返程顺便去找飞廉锁的钥匙。”
子瞳神色非常难看，他前几日亲自问渡月时，渡月对他坦白了秘密，他已是非常难以接受，现在又来一个惊天大雷。
他立马离开篱笆，站直了身体“师妹，飞廉锁的线索你从何处得知？”
渡月并不打算隐瞒子瞳，她道：“飞舞镇尹家阁楼里找到的线索，我在那里找到一本羊皮画本，画上有飞鸾阁，还有飞廉锁。画上还画了宫媛，我猜测画那本画本的是宫凌。”
“而且我也问了宫媛，她说飞廉锁在魔界黑域。”
子瞳很了解渡月的性子，他知道将来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快，他皱着眉头：“师妹，你能和我坦白，我很开心。但是，一个魔物的话，能信几分，你要知道黑域是有仙官跟天兵天将看守的，除此之外还设了结界封印，擅闯是要受罚的。”
渡月拉着子瞳衣袖：“师兄，我没有办法，我只能亲自去看看是否能找到飞廉锁的钥匙。”
子瞳十分无奈，他确实没有办法干预渡月的家事，但他还是要提醒渡月。
子瞳道：“师妹，你真的想好了要放你兄长出来吗？他可是修罗王，你这样做可是与整个仙界与人间为敌的。”
“师兄，你相信我，我是阿羽养大的，我了解他，他不会作恶的。”
“师妹，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想好了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你救他出来迟早都会被发现，到时整个仙界的仙门世家与仙官、天兵天将会不停追杀你们。”
渡月以为子瞳会理解她并毫无条件支持她。
她语气有些重：“师兄，你是不是觉得阿羽出来就一定会复仇？是不是你也认为阿羽是穷凶极恶之人？”
“师妹你冷静一下，我没有这个意思。”
渡月眼里含着泪水“你让我怎么冷静，我以为你是懂我的人。”
子瞳预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渡月打断。
“够了，师兄，我跟你说过，修罗一族当初与仙界、人间的争端，是有人故意挑起。现修罗族就剩阿羽一人，就算我去昭告整个仙界跟人间，也没有人会相信。”
“我和阿羽只是想好好活着，我们又做错了什么，阿羽他身受重伤被困了几百年，就算他当年有错，他也受到惩罚了。阿羽他在我面前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也从不肯跟我说当年的真相。”
“赤焰大战，是他导致生灵涂炭没错，可是修罗族也为此被灭族了。谁是谁非，善恶对错，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呢？”
子瞳清楚如果修罗王是穷凶极恶之人，渡月定也不是这样的性子。他道：“师妹你别激动，我没有不让你救你兄长的意思，我对修罗王并不存在偏见，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清楚后果，届时你兄长出来，就算你能瞒天过海不被发现，那师尊这边你打算怎么办？”
“你就这样离开祁连山，不要师尊，不要我们了吗？”
“你要知道，师尊以前是崆峒山的，当年赤焰大战，也祸及崆峒山一脉。”
“整个崆峒山倾覆只剩下师尊与三位长老，久虞师伯也在赤焰大战陨落，你说你到时要如何处理？”
渡月情绪有些失控，她道：“当初神族、仙族与人族去攻打修罗族难道就没有带着目吗？你们只记得赤焰大战给你们带来的伤害，谁曾想过对阿羽的伤害有多大？他也是眼睁睁看着所有亲人与族人离他而去啊！”
子瞳一把搂紧渡月“师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们别吵了好吗？等冷静了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
渡月觉得子瞳就是来膈应她的，她推开子瞳“右拐，不送。”
子瞳见渡月这般模样，也不敢再继续说些什么，他一步三回头。
但渡月还是面无表情，他终究还是选择先离开。
渡月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像是无助的孩子，被子瞳撕开心底里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她当真没有想过后果吗？
想过的，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放弃救轩羽，不可能，她和轩羽约定好了将来一起吃遍世间美食，一起踏足世间美景，一起看日落东升。
要她离开祁连山，不要念珏，不要子瞳与子鈊他们，好像也很难割舍。
他们对渡月而言，真的都很重要。
所以到底要怎样办？很难抉择！
渡月抱着头跪坐在地上，眼泪哗啦啦就掉下来。
一人影出现在她的余光中，她以为是子瞳又来了，她哽咽着说：“你还回来干什么？走啊！不想见到你。”
那人向她走过来，俯身抓住她的手臂。
渡月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竟是念珏。
念珏拉起她，用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他问道：“你们吵架了？”
渡月眼眶里泪水还在打着转，她道：“没…没有。”
“是因为她给我喂药被子瞳知道了而吵架吗？”
念珏用拇指轻轻在渡月眼底下点了点“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可爱了。”
两人四目相对，都想拥抱对方，但都极力在忍耐。
渡月忍耐到浑身紧绷着，念珏对于她而言就像安神香，她忍不住就想靠近。
念珏也用尽生平所有的定力在忍耐，他怕抱上去就一发不可收拾。
渡月有些忍不住，率先开了口，她嘟囔着：“师尊，我……我………”
念珏回应道：“嗯！我在！”
渡月咬着嘴唇，理性终于战胜感性，要她说出喜欢念珏，她如何说得出口，因为所有人都跟她说念珏喜欢久虞，她是比不过久虞的。
渡月说“师尊，我…我还是想要给你去采药可以吗？”
念珏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终只汇成一句：“好，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