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九十二章缺失的预言
张锦瑟看着安德烈手机视频中的人陷入了沉思。
这是安德烈在说出自己父亲异常之后，拿出来作为佐证的视频，长达1分钟。显然视频中的主角，伊戈尔先生在被拍摄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摄像头的存在。
视频中的他侧对着镜头，正挥舞着手上的签字笔，向对面的人神情激昂地比划着什么。
张锦瑟就算听不懂视频里的对话，也能通过对方夸张的身体动作，以及激烈的说话语气，看出对方此时的情绪有多激动。
要不是安德烈事先说出他父亲已经连续工作了几天几夜，光看视频里的人，面色红润，双目有神，精神比在座几人都要好的样子，哪里有安德烈口中几天几夜不睡觉的疲惫感。
“就像这样。你们看到的这段视频，是我在离开前拜托管家拍的。他这个样子精神饱满，不知疲倦地工作已经整整有5天了！期间完全没有休息和睡觉，就连吃饭也只是偶尔啃几口管家送来的三明治。”
张锦瑟盯着这段视频又看了几眼，“看上去除了情绪激动一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啊。你们检查过他的身体状况么？”
安德烈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疲惫，“在他不停不休的第二天，家庭医生就已经被请到了家里，好不容易劝他在工作之余测量了几组身体数据，医生说那几组数据都没有什么问题。更加精密的检测也因为老头子不愿意离开古堡去医院，而不了了之。”
“我这次过来就是抱着最后的希望，想试试让那几位女巫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总不能让老头子一直这个样子下去。再这样闹下去，就算他的身体没有问题，那几个被他不停使唤的助理可没有他这样的身体素质！”
张锦瑟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了一群人顶着同样的黑眼圈，满身疲惫还在听着伊戈尔先生吩咐做事的样子。这个样子和社畜们被迫陪打了鸡血的老板一起加班有什么两样！
奇妙的共情在这一刻产生了！
“走！我现在就陪你去找几个女巫看看！”
安德烈连连点头。
他们从进入木屋密谈直到离开，只用了10分钟都不到，张锦瑟转身就拉开了大门。
没想到这个时候门外却蹲着一个人。他兴许也没有想到那么快大门就会被人从里面打开，随着突然打开的房门，一并摔了进来。
这个人想来之前就贴在门缝上，试图偷听屋子里的动静。
而这个行为出格的人张锦瑟并不陌生，就是自己的新同事，维克多。那个号称要时刻监督这里的外国道士。
当听到介绍，和她们在一起的金发少年就是伊戈尔先生的儿子时，这位新同事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像个扫描仪一样，从头到脚盯着安德烈，把他整个人肉眼“扫描”了一遍。
直到张锦瑟出言提醒他，对方是公司合作方的身份，并且在北国的业务有一半以上的工作需要双方一起合作时，这位新同事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一惊之后，几乎是小跑着窜出了这间木屋。
徒留下见证了所有经过，却还是一头雾水的安德烈一脸茫然。
蓝田脸上许久不曾露脸的酒窝，也终于因此浮现了出来。
\""这人什么情况？\""
哪怕不用点燃那根特制的蜡烛，张锦瑟也能从安德烈的眼神里读出这句话。
“不用管他，恩，怎么说呢，一个伟大的理想主义者吧。也是公司这次派来和我一起共事的新同事。”
安德烈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说话的声音忽然没有了底气，
“你说，女巫能看出老头子身上出了什么毛病么？她们会愿意像上次那样治好我父亲的病么？”
听到安德烈的这句话，张锦瑟恍然想起，那个能够治好伊戈尔先生的魔法仪式，女巫们也不是一开始就主动拿出来的。而是在之后察觉到张锦瑟的存在，并且在她答应了入住度假村之后，才作为交换条件教授给她的。
换言之，这些女巫们虽然此刻在度假村里能够和所有人“和平共处”，但你要真以为她们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就未免小看了她们。
“不过没关系，我这次来的时候从老头子的收藏里偷偷拿了几件出来。到时候要是实在说不通，希望她们看在那几件收藏的份上，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议。”
听到安德烈也并不是毫无准备，他一方面拜托张锦瑟出面说话，同时也早已经做好了另一手的准备。
这样一来，压在张锦瑟身上的压力就骤减了许多，连领着安德烈去找几个女巫的气场，也轻快了不少。
事实证明，她们这一行的运气也确实不错。
推开大堂的木门，就发现这间兼任餐厅的大堂里，此时并没有多少人，至少比起他们离开时的人声鼎沸，此时明显安静了不少。
从女巫之前的言语里，就能够看出她对这些计划外的客人并不怎么感冒，这样一来，惹人生气的因素减少了一部分。
成功率+1。
而在三人彻底进入大堂之后，娜塔莉亚微笑着从厨房里端出了一壶热红茶，还配着简单的甜点。这让他们三人看起来完全不是不告而来，倒像是受到了主人的邀请，在约定的时间应邀而来。
看起来娜塔莉亚对这一场会面也已经早有预见。结合她还特意准备了饮料点心，她的姑姑，那位领头的女巫看起来对接下来的谈话也不怎么排斥。至少有了聊下去的机会。
成功率再+1。
等到张锦瑟连着打了两个喷嚏，闻到熟悉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的时候。
她心里只有一个淡淡的预感。
这一波，稳了。
既然女巫为了她这个交流不便的人，连沟通用的草药都已经提前准备上了。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显示出她们愿意好好沟通的善意。
‘什么情况？她们是要在室内烧烤么？这都是什么味道？不会是柴火用完了随便拿什么东西在烧火吧？’
这个时候，对草药点燃之后的效果还一无所知的安德烈，不合时宜地吐槽起来。
虽然从他一脸紧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谁知道这个金发少年到了这个时候，脑袋瓜里还能联想到这么清奇的角度。
\""嗯哼，这是女巫们的一种神奇草药，可以让吸入它烟雾的人直接进行思维层面的交流，可以省去不少语言上的麻烦。你可以试着控制一下自己的思路，不要跑远了。\""还是蓝田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wow！&&&8!!!’
换来了安德烈一连串惊讶连连的感叹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情绪过于激烈，以至于最后的那几句话，就连在用思维频道交流的她们，一时也无法听清。
‘娜塔莉亚说，你这次带来了不少好东西要送给我们，让我来猜猜，‘年长的女巫终于从柜台后头走了出来，紧紧地盯住了安德烈的眼睛，
’你看上去有些焦虑，有些不安，但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让我来看看，问题发生在你出发的地方，那个古老的历史悠久的城堡里，那个人和你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啊哈，那就是你的父亲了。’
女巫从安德烈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答案，脸上的每一道褶子里都带着明显的得意，‘他又怎么了，之前留给他的仪式不是已经把他身上多余的能量引导出来了么？’
直到她看到了安德烈手机里的那段视频，看着精气神十足的伊戈尔先生在整整60秒的时间内，情绪激昂气势不减地吼满了整整1分钟。
女巫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你是说，他就这样不眠不休地整整工作了5天？’
在得到安德烈肯定的答复之后，女巫脚步有些犹豫地走回了柜台后面，从里面抽出一副塔罗牌，拿在手里刚洗了一半，又亲手塞回了柜台后面。
张锦瑟第一次发现了这种草药的一个缺点，那就是当现场人数过多的时候，想要控制住自己脑袋里的四处游走的念头，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在一边目睹女巫的动作，一边听着安德烈天马行空的抱怨之后，张锦瑟有感而发。
她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精力，来控制住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的的念头，以至于女巫已经和娜塔莉亚无声对视了一段时间，她才将将注意到那边的情况。
张锦瑟愕然发现，在场那么多人，居然有人眼睁睁当着所有人的面开了私聊，而他们这几个人，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为什么你们沟通的时候，我听不到你们的想法？’
也许这就是娜塔莉亚之前提到的，女巫对这些草药进行改进的部分？
那一边女巫和娜塔莉亚的沟通很快达成了一致，只是两个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带着点严肃，惹得安德烈也因此紧张不已。
\""怎么样，我父亲的情况，还有解决的办法么？他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回答安德烈的这个问题之前，张锦瑟注意到娜塔莉亚的手指不安地揉搓到了一起，
‘你父亲的问题会得到解决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甚至曾经在梦境里看到你满面笑容地把你带来的东西交给了我的姑姑，你们之间长久以来的关系也会得到缓解。
‘我只是，不太确定，为什么我在梦境里看到了起因和结果，却偏偏遗漏了最重要的过程？
‘我不清楚这个过程中我们用到了什么样的方法，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件事最后一定会得到一个完满的结局！’
女巫赶紧出声安慰她，伸手摸了摸她那头富有生命力的红发，
‘好了，好了，我的好姑娘，这只是一次意外。你要知道，在成长过程中总是免不了犯错的，谁也没有办法永远正确。况且你也并没有犯错，只是遗漏了其中的一小部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最后的结局并不坏，不是么？’
虽然在娜塔莉亚的预见里，这件事最终会是一个happyending，但是她中途的不确定，还是让听到的人不由在心里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